第274章 對不起，真主角來了

  狼派獵魔人的攻擊手段繁多，相比較於除了獅鷲學派的其他學派而言，他們在戰鬥中對於法印的運用是更靈活的。

  而除此之外，狼學派還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來自最正統獵魔人教團的遺產饋贈——元素之環。

  這個獵魔人教團時期的術士和鍊金師們尋找到的天然魔力之所能夠強化獵魔人們的法印能力。蘭恩當初憑藉著它甚至把法印系列的三級技能全部點亮了，雖然隨後他的意識就上升到了世界之外的星界元素界層，險些被暗算。但就結果來看算是有驚無險，而且收穫頗豐。

  當然，蘭恩算是個例。正常來說元素之環雖然不至於把狼派法印的絕對強度提升到和獅鷲學派一樣的層次，卻能夠賦予它們一些其他的特效。

  比如蘭伯特，他的【亞克席法印】就具有強催眠的效果。蘭伯特剛剛學成從凱爾莫罕下山的時候曾經遇上過兩個傭兵，結果他輕而易舉地催眠其中一個傭兵殺死了自己的同伴，隨後讓那個不長眼的可憐蟲上吊自殺了。

  傑洛特在元素之環中得到強化的也是【亞克席法印】，也獲得了一定的催眠效果。雖然他在催眠的強度上不如蘭伯特那樣可以讓人自殺的程度，但也能夠讓被催眠者根據他的想法做出簡單的指令。

  而且他還能夠同時催眠複數的敵人。

  ……

  「退！」

  在傑洛特的咆哮聲中，兩個意識已經被濃重的「以太」元素籠罩的矮人毫不猶豫地放下武器背對轉身，大步回跑的同時還各自撲倒了一個同伴。

  這些矮人頓時叮噹桄榔地好像鐵罐頭一樣滾在了一起。

  一枚又一枚【亞克席法印】在傑洛特的手中被打出。他剛剛的舉動本就吸引了場中的視線，每個人都盯著傑洛特。此刻根本不需要什麼多餘的瞄準，伴隨著身體的旋轉，每次法印的釋放都會有兩個矮人因此被催眠，然後退場。

  十個呼吸不到，數十名矮人就遭到催眠退出了廝殺的中心，這些被催眠的矮人還帶跑了兩倍的同伴。

  剛剛還喊殺聲震天的戰場中心居然詭異地靜謐住了。

  好在那些被催眠的矮人們不過一會就很快恢復了理智，但這樣反而讓矮人們對於傑洛特的手段更加驚疑不定了。

  兩個氏族就這麼以傑洛特為中心，分隔成兩半遠遠地對峙起來。

  「是傑洛特。他跟我們一起去大掃除，救下過我們很多同伴。」齊格林氏族裡面有聲音突然響起來，「他也很厲害……庫巴，我們要和他打嗎？」

  「閉嘴。」庫巴·齊格林低聲呵斥，「現在這情形不是幾個人可以阻止的了的。我們聽族長的。」

  不單單齊格林氏族，富克斯氏族也竊竊私語起來。

  「他好像是『白狼』，是蘭尼斯特公爵麾下的戰士，也是獵魔人。」富克斯這邊也有矮人低聲說道，「他不會和蘭尼斯特公爵一樣厲害吧？他是怎麼分開這麼多矮人的？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蘭尼斯特公爵的戰士啊……」佩特里特不在，此刻帶隊的是他的副手，「可以的話還是不要傷到對方，先問問他到底想要幹嘛。」

  雙方或是因為之前的人情，或是因為傑洛特剛剛所驟然爆發出來的力量而忌憚，此刻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傑洛特晃了晃身子，在黑風頗具默契地跑到身邊之後不著痕跡地靠了上去。

  他畢竟只是狼而不是獅鷲，魔藥【黃褐色貓頭鷹】的效果也只是加快魔力的恢復速度而不是直接補充魔力。驟然施展了這麼多次的法印，此刻傑洛特感覺自己就好像在陽光下暴曬了三天的海綿，當真一滴魔力都擠不出來了。

  傑洛特以一己之力短暫分隔開了兩個氏族，威勢驚人，面若惡鬼。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連個水鬼都能夠把他開膛破肚了，若是這些矮人們不管不顧地衝上上來他就只能讓黑風叼著自己逃跑了。

  隆隆馬蹄聲響起，幾十騎辛特拉騎兵入場將傑洛特圍在中間。他們數量不多，卻一齊架起騎槍組成圓陣像是釘子一樣釘在戰場的最中間。

  「做做樣子就好，一會情況不對就跑。我們的馬快，矮人腿短追不上。」傑洛特板著蒼白如惡鬼的臉，小聲跟騎兵交流著。

  帶著獅子頭盔的戰士不著痕跡地微微點頭。

  「傑洛特！」被雄獅的餘威和白狼現在的姿態一起震懾住的富克斯遠遠地朝著這邊高喊，「這不是你們的戰爭，我也不想傷害到你們，快點離開，這不是你們可以阻止的！」

  「傑洛特！」齊格林這邊也響起嘶吼，「這場戰鬥已經沒法停下來了，哪怕是你們也擋不住齊格林！」

  傑洛特沉默，他在想自己該說什麼才能夠儘可能地多拖延一些時間。

  他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在場卻有別人心裡有的是話。

  加博帶著齊格林剩下的矮人到了，他們人不多，因為來的匆忙也沒有披甲，更是因為長途跋涉而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是加博的聲音依舊洪亮：「族長，收手吧，這不是真正的齊格林！」

  加博這支隊伍的到場讓齊格林族長身邊的矮人一陣騷動。他們面對富克斯有著數個世紀的仇恨，但是為什麼現在自己的族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加博，你這叛徒！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在碳山待這麼長時間，甚至你死在人類社會裡面都比現在好！」齊格林族長憤怒地跳腳，「你現在跟我們的敵人站在一邊了嗎？」

  「不，族長，我是齊格林，我們都是齊格林。」加博冷靜地說道，「正因為我是齊格林，所以我不能夠容忍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將齊格林帶入深淵。」

  「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和同胞刀刃相向，但如果你們要繼續今天的計劃，那麼就要先跨過我們的屍體。希望我們的血可以將你們的理智短暫地喚醒。」

  「傑洛特，我帶過來的小伙子也交給你指揮了！」加博朝著傑洛特大喊道，「我要帶幾個人去達沃爾之池，他們打算炸掉大壩，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傑洛特點頭，看得出來齊格林氏族因為這支同胞的到來削減了不少戰意，他也放鬆了不少。

  然而他才剛剛張口還沒來得及答應加博，遠處卻傳來了震天的響動。

  「轟隆——」

  漫天的火光迸發，哪怕是黑夜也蓋不下去的煙霧從大壩的方向升騰而起。傑洛特瞪大了眼睛，耳邊隱隱已經開始迴蕩起慘叫的幻聽。

  「達沃爾之池！該死的齊格林！」富克斯的矮人尖叫起來，「族長他們還在礦洞裡面，根本躲不開倒灌的洪水！」

  「已經來不及了。」齊格林氏族的族長哈哈大笑起來，「我們可從來沒有想過用錘子和斧頭這麼麻煩的方法消滅你們啊！雖然沒想到礦洞外面還有這麼多人，但是對付起來也不是問題。不過……」

  「我該拿你們怎麼辦呢，人類……」齊格林族長收斂了笑容，看向傑洛特，「今晚的行動本來不應該讓別人知道的。」

  齊格林族長轟然下令，齊格林矮人們面對著不久前還並肩作戰的傑洛特和辛特拉人猶豫著不想舉起武器。但是更多沒有參與之前大掃除的矮人已經開始緩緩邁步，他們將猶豫的同伴擠到隊伍的後方，前線依舊有數百上千的戰斧對著同時對著辛特拉人。

  「你們沒有勇氣對人類舉起武器，那就把後面的那些叛徒制服了！」齊格林族長朝著沒有戰意的族人高喊。

  但是傑洛特面對氣勢洶洶的齊格林矮人們，臉色卻突然平靜下來了。甚至身體都徹底放鬆靠在了黑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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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格林……我很遺憾。」他說道，「你想要消滅我們來保守秘密，但是你們今晚的行動早就已經被人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人還是你們的大長老——布羅瓦爾·霍格。」

  在白狼因為飲下魔藥而變得幽黑如深淵的瞳孔中，突兀地倒映出一道金色的閃光。

  那光芒亮起的方向就在達沃爾之池。

  ……

  達沃爾之池，大壩。

  剛剛引爆了炸藥的矮人們躲在掩體後方，此刻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歡呼著這次行動的勝利。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全部被衝擊力震飛了出去。他們以為是爆炸有延遲，但是能夠被安排在這裡的都是老道的礦工，根本不可能錯估爆炸的威力。

  他們頭暈目眩地朝著衝擊力散發出來的地方看去，卻冷不丁地地再次被擊飛了出去。

  回頭望去，果然，那裡根本沒有什麼炸藥，只有一個將披風鼓得好像旗幟一般的騎士。

  【阿爾德法印·阿爾德掃擊】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念力衝擊是在不殺傷情況下清場的最好選擇。

  看著眼前被炸開的大壩，雖然不如之前那樣蓄滿了水一般威勢驚人，但是剩下的洪流依舊不是人力能夠抗衡的。

  好在蘭恩不是一般人。

  仰頭飲下一瓶【黃褐色貓頭鷹】增強續航能力，強大的毒抗讓蘭恩面不改色。左手伸出，熟悉的法印再次降臨達沃爾之池。

  【阿爾德法印·刺骨·魔力爆發】！

  剛剛摔得七葷八素的矮人們還沒來記得從地上爬起來就再一次變成了滾地葫蘆，這次的衝擊波不但強橫、而且刺骨！

  等到他們能夠睜開被勁風颳得睜不開的眼睛的時候，只看到一抹亮翡翠色的光點消散在夜空中，那個騎士的出現就好像風一樣來去無蹤，只留下了一塊讓眾矮人目瞪口呆的高大堅冰。

  「大壩……又被凍上了……」一名矮人喃喃自語道，「原來之前是他做到的嗎，蘭尼斯特公爵……」

  齊格林矮人們原本還以為是富克斯氏族用了曾經的計劃修補了大壩，來之後才發現是一塊巨大的堅冰堵住了洞口，當時還驚嘆富克斯氏族的神通廣大，現在看來並非他們想像中的那樣。

  「我們怎麼辦……再炸一次？」

  「炸藥已經用光了。而且我們再炸一次，他肯定能夠再回來凍上一次。而且下一次說不定我們都要一起被塞進這大冰塊裡面了。」

  「那族長的命令怎麼辦？」

  一開始說話的矮人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是自問還是回答：「你們真的覺得……今晚族長的命令是正確的嗎？」

  ……

  「蘭尼斯特！」齊格林族長氣急敗壞地跳腳起來。

  等了半天還沒有聽到浪濤席捲洪流的聲音，他已經知道事情不對勁，而當蘭恩散發著亮琥珀色光芒出現在黑風背上的時候，他就知道今晚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已經失敗了。

  「這是矮人之間的鬥爭，不是你應該插手的！」齊格林族長大喊，「難道你們辛特拉不要瑪哈坎的援軍了嗎？」

  「辛特拉承諾每一位前來幫助的人都能夠獲得歡迎，每一個種族都能夠在辛特拉平等相處。」蘭恩冷聲說道，「而你們，連種族內部的平等相處都做不到，這樣的人辛特拉不需要。」

  「而且，你們剛剛是打算對我的人動手吧？」

  齊格林氏族的人距離辛特拉的隊列已經很近了，而且個個殺氣騰騰。如果不是蘭恩的突然出現震懾住了他們，現在他們已經跟辛特拉人短兵相接了。

  「今天的事情不能讓任何其他人知道。」齊格林族長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我們看看辛特拉的雄獅究竟有沒有外面傳聞的那樣強大了！」

  齊格林的隊列氣勢洶洶地前進，蘭恩按照慣例縱馬來到隊伍的最前端。

  然而他此刻卻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架勢，而是調動魔力發動了技能——

  【傳送】

  一個亮翡翠色的、略顯矮小的光斑在他的身邊出現。

  所有齊格林矮人的腳步猛然一窒，眼前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在他們心中卻猛然壓了一座大山。

  氣焰騰烈的齊格林族長也瞪大了眼睛，再也說不出話。

  光點漸漸消失，一個全副武裝的矮人出現在面前。他發虛皆白，但是身體孔武有力，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峰巔的山岩。

  他穿著全套的鎧甲，拿著和他人一樣高的戰錘。但是他根本沒有施展這些武器的必要，自從身影顯現完整之後，他目光所過之處，任何一名矮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來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布羅瓦爾·霍格，矮人的大長老不會允許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上古之血魔法控制。雖然他不知道如果蘭恩鐵了心要用【傳送】，他也反抗不了。

  來者是蘭恩初到礦山見到大長老的時候，被大長老罵的狗血淋頭的那名矮人軍官。他叫做巴克萊·艾爾斯。

  雖然在大長老面前他憋屈地說不出話，但對於其他矮人來說巴克萊的名字卻是碳山最響亮的錘音。巴克萊在瑪哈坎的軍團中領銜上校，曾經在瑪哈坎封山之前參加過對抗人類和精靈的戰鬥，瑪哈坎封山後也經常戰鬥在和魔物抗擊、開闢家園的第一線。

  蘭恩知道，在未來瑪哈坎志願軍馳援北境的時候，巴克萊還會任職志願軍總司令，就是他帶領著瑪哈坎重步兵對抗尼弗迦德鐵騎，創下了震驚大陸的戰績。

  哪怕現在沒有未來那些戰績的點綴，巴克萊在瑪哈坎的聲望也是驚人的。矮人們大多服過兵役，也就是說在巴克萊手下任過職。他們可以對有著世仇的富克斯動手，可以對突兀介入的人類公爵動手，卻絕對不會有對巴克萊舉起斧子的勇氣。

  「就在剛剛，我還在和大長老一起討論關於沃達爾之地和海鷗圍附近的『大掃除』問題。」巴克萊緩緩轉動頭顱，目光之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痛惜。

  「但是沒想到，蘭尼斯特公爵突兀地出現，告訴了我們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我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但是現在看來……」

  巴克萊的眼神銳利起來，猛然提高了聲音，洪亮的嗓音好似號角迴蕩在整個戰場：

  「大長老命令：齊格林氏族即刻放下武器投降。參與這次行動的齊格林全部充入礦山，進行五百年的礦工勞役；不服勞役者，皆逐出瑪哈坎，餘生不准再踏上山脈的土地！」

  「碳山兵團已經在路上了，如果齊格林再負隅頑抗，那麼不久之後確實要有矮人流血了。」巴克萊沉聲道，「不過不是富克斯，而是你們齊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