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風暴握在我的掌心

  托達洛赫家族的領地是烏德維克島，他們家族的圓盾紋章上面畫著島民最早使用的鼓風器，其上縈繞著飛舞的火焰。

  群島另外六大家族的家族徽記幾乎都跟山、海、血有關，唯有托達洛赫家族與眾不同，因為他們是鐵匠世家。

  雖然也是英雄漢姆多爾的後裔，托達洛赫卻不是由英雄六子所直接建立的家族——畢竟英雄只有六個孩子，而群島有七大家族。

  托達洛赫是由各個旁系建立起來的家族，因此很少參加群島的政治事務，也幾乎從來沒有競選過史凱利格的國王，一直遊走在邊緣。

  但是因為托達洛赫家族出眾的冶鐵技術和堪比矮人的鍛造技巧，群島另外六大家族絕對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也是因此托達洛赫家族雖然從來沒有出過群島的領導人，卻也依舊有著不小的家族勢力，其他家族廝殺劫掠而來的財富也不可避免地會流入托達洛赫家族之中，成為他們的底蘊。

  可惜如今的事實證明，財富並不能轉化為戰鬥力，鑄造出來的武器也不能自己去殺死敵人。鍛鐵的鋼錘終究還是不如殺人的戰錘。

  ……

  尤娜·霍茲諾特從來沒有見過如今天這麼多的海妖，它們幾乎遮蔽了藍天；尤娜也從來沒見過如寒冰巨人這麼高大的怪物，它幾乎和自己家族的城堡一般高。

  堅硬的石頭屋子在它的拳頭下面不比紙糊得堅硬多少。

  就連自己心目中最強大的男人——自己的父親，托達洛赫家族的族長哈羅德·霍茲諾特，也消失在了那隻手掌裡面。

  而且，那該死的怪物居然還會使用武器！

  尤娜一回想起那根和城堡一樣高的橡木巨棍，就忍不住發抖——世界上哪有這麼高的橡樹可以製作出這麼巨大的木棍？

  「咻」的一聲，一頭天上飛舞的海克娜發現了較小的金髮少女，怪物們總是喜歡挑選落單的、更瘦弱的獵物下手。它身形好似游蛇一般，在半空中一個騰躍就俯衝而下。

  「尤娜小姐！」一名忠誠的鐵衛捨身撞開尤娜，補上了因為戰鬥疏忽而露出的防守真空。海妖的利齒被千錘百鍊的鋼鐵阻擋，鐵衛反手就用斧頭劈開了這頭怪物的腦殼。

  然而緊接著更多的海妖圍住了這名鐵衛，抓起他後便展翅而上，隨後在高空鬆開了雙爪，讓沉重的鐵塊裹著血肉之軀朝著厚實的大地做自由落體運動——再堅硬的鎧甲也擋不住這樣的攻擊。

  短促的慘叫戛然而止，而尤娜的臉又白了一分。

  「尤娜小姐，您快逃，您是托達洛赫家族如今唯一的希望了！」更多的鐵衛朝著尤娜圍過來，拼死保衛家主的血脈，朝著島嶼的邊緣退去。

  「不，父親還沒有死，我親眼看著寒冰巨人把他帶走了，那怪物並沒有殺死父親，我們要救他。」尤娜尖叫道，「費托夫大師已經回去尋找援軍了，托達洛赫家族的血脈絕對不能夠拋棄烏德維克島！島民絕對不能夠被怪物擊敗！」

  尤娜反覆焦急地看向費托夫離開時候的地方，卻怎麼都等不到自己預想之中的動靜。

  「守住這個點！這是費托夫大師傳送門的定位點！如果我們現在退去，一會援軍們到來的時候將毫無準備地暴露在怪物的利爪之下！」

  尤娜站出來，企圖鼓舞士氣。

  更多的怪物發現了這裡聚集著的人類，哪怕他們且戰且退，這個時候也沒有離開怪物們的視線。

  它們聚集了過來。

  怪物越來越多，身邊的鐵衛越來越少；半空中響起的慘叫越來越多，地上的喊殺聲越來越少。

  就在尤娜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終於——

  「轟隆」一聲，半空中打開了一扇大得誇張的傳送門。狂風大作，甚至掀起了地上的積雪刮動一陣小型的風暴。

  手持靛藍色長盾的戰士當先從傳送門中出來，他們似乎有過傳送的經驗，很快就反應過來揮舞手中的武器，和托達洛赫家族的圓盾鐵衛並肩作戰，將黏在他們身上的海妖爪子砍碎。

  隨後出來的是被護衛隊護在中間的鐵冠王者——伊斯特。他走出傳送門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尤娜，立刻拔出腰間長劍親自投入了戰鬥，與自己的護衛隊一起組成陣型朝著這邊殺過來。

  但是伊斯特才走到一半，他的身上就立刻亮起了亮翡翠色的光芒，一團金色的光斑在他的身邊亮起，奪走了全場的視線。

  與其他人訝然的目光不同，伊斯特和他的護衛隊對這光團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伊斯特就這麼頂著一身亮翡翠色和護衛隊繼續前進，將那團人型的光斑甩在身後。

  ……

  亮眼的光線逐漸熄滅，讓人可以看清楚被裡面被遮蔽的景象，騎著高大黑色駿馬的金髮騎士從中顯現出身影。

  是蘭恩和黑風——因為不想經歷穿越傳送陣的眩暈，辛特拉的公爵大人直接以伊斯特為定位點施展了自己的【傳送】。

  而在落地的第一瞬間，蘭恩再次凝聚精神，四個光團再次在他身邊凝聚成型，從中出現傑洛特、寇格林姆、柯恩、還有格德的身影。

  依舊是【傳送】，不過這一次是將隊友傳送到自己身邊。

  第一次經歷傳送的格德滿目驚嘆，而另外三人顯然已經適應這種方式。

  「我開始理解為什麼術士們都把傳送門作為一種『資深』的身份標誌了，而且我也開始喜歡上這種戰術了。」寇格林姆喃喃自語道，隨後他抬頭，看著漫天的海妖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天啊……這裡能有上百的海妖吧……地上還有腐食魔！整個島嶼的怪物都集中到這裡了嗎？」

  傑洛特快速地掃視了一下戰場：「起碼沒有看到寒冰巨人，算是幸運了。」

  話音剛落，白髮獵魔人便拔出背後的狼首銀劍，和柯恩一起配合著使用法印投入戰團之中，運用製造火焰的【伊格尼法印】還有掀起風暴的【阿爾德法印】嫻熟地把半空中俯衝而下的海妖打落在地，讓人類士兵進行輕鬆地收割。

  落地便開始戰鬥。

  寇格林姆嘆息一聲也遊走進人群和怪物之中，蛇派除了雷索之外都不怎麼擅長這種正面的群戰戰場。

  但是蛇派獵魔人的毒液依舊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他時不時在腐食魔群中帶起一捧血液，隨後便遠行遁走；而被傷害的腐食魔尤能夠走出十幾步，隨後才開始異樣地膨脹抖動，好似延時炸彈一般發生爆炸，將身邊的怪物同伴掀翻，給其他史凱利格士兵製造可乘之機。

  最誇張的是格德。與其他獵魔人只是作為輔助不同，他大吼一聲直接身上泛起金光，隨後揮舞著比其他獵魔人都要長上一截的大劍就撲進了腐食魔群中。

  這些死後會產生爆炸的怪物讓常人避之不及，但是對他似乎沒有太大影響。他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嫻熟地在怪物群中穿梭，偶爾被響起的爆炸波及到，也不過在他的【昆恩法印】之上掀起陣陣漣漪，卻傷不到他分毫。

  ……

  獵魔人的專項應對措施讓士兵們的壓力頓時一輕。

  但終究也不過是四個「人」而已，對於戰局的扭轉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不過他們的幫助卻極大地緩解了戰士們的壓力，也給支援士兵們的入場製造了空間和適應的時間，不至於讓他們一落地就手忙腳亂地面對怪物群，徒增損失。

  傳送門中源源不斷地走出士兵，終於在大概五百人之數的時候停下。最後出來的是費托夫，他身影快步出現在伊斯特身邊，嚴肅地看著眼前的戰場。

  「這樣下去會出現太多無謂的傷亡，地面部隊對付這種飛天的怪物劣勢太大，哪怕有獵魔人們的幫助也一樣。」

  「獵魔人對付海妖的戰法是正確的，要學習。」費托夫深吸一口氣，「我需要大概半刻鐘的時間來準備咒語，掀起足夠籠罩整個戰場的風暴將這些海妖全部擊落，給士兵們製造機會。這段時間我需要你的人保護我。」

  伊斯特打量戰場，認可費托夫的戰術，回頭大喊：「哈爾瑪，凱瑞絲！」

  克萊特家族的青年們立刻站了出來。克拉茨在德魯伊的幫助下返回家族集結士兵，但是依舊將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派出來幫忙。

  這對兄妹第一次親臨這麼大型的戰場，臉上都泛著興奮的紅暈。雖然他們面容青澀，但是伊斯特知道繼承了克拉茨血脈的兩個青年都是值得信任的戰士。

  「你們帶上四十個人跟在費托夫大師身邊，絕對不能夠讓他受到一點傷害！」伊斯特高聲道，隨後命令自己的副官吹響號角。

  「其他人結盾牌圓陣，保護托達洛赫家族的成員。寒冰巨人不在這裡，我們就將這些怪物全殲！」

  「嗚——」

  沉悶的號角聲吸引了戰場之上所有生物的注意力，這也是伊斯特想要的效果。讓怪物們都朝著軍陣而來，島上其他受災的平民和其他人也能夠更加安全一點。

  天空之中，一隻明顯比其他海妖體形更加龐大的個體也注意到了這裡，它的翅膀足有正常海妖的三倍長寬，蛇尾尖端的利刃狀骨刺堪比重斧。

  「嘶呀！」尖利的叫聲在半空之中響起，一瞬間甚至蓋過了號角的聲音。而所有的海妖則仿佛聽到了命令一般立刻集合起來，亮色的鱗片反射太陽，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陣會發光的風暴，朝著史凱利格的陣型席捲而來。

  那頭異常的海妖頓時匯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凱瑞絲的面色微微發白：「這……這不是在史派克魯格島的巨型海妖『梅路辛』嗎？我聽說當地的村民認為它是半神，甚至專門成立了祭司的野宗教。它怎麼跑到烏德維克島來了？」

  「不知道……」哈爾瑪緊了緊手中的斧頭，「我曾經聽說有一種號角只要吹響就能夠讓空中的海妖落地……真希望現在能在手上啊。」

  兄妹兩人心中升起恐懼，但是反應卻是極快。他們在短暫失神之後立刻大吼著命令身邊的護衛們架起盾牌，好似礁石一般將費托夫團團圍住，儘可能地壓縮著彼此的空間，希望能夠挺過這場海妖組成的風暴。

  戰場的另一邊，蘭恩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

  「米爾瓦！」

  <div class="contentadv">

  身背長弓的女侍從聞言立刻策馬到達誓主的身邊，不用吩咐就架起長弓瞄準目標。

  米爾瓦手中的弓幾乎跟她的人一樣高，弓弦也是史無前例地長。她如今經過【隨從】面板的升級，力量已經逐漸超出了常人的層次，軍營裡面的射手力士拿到她的弓不要說滿弦，連拉開一半都要抖得瞄不准目標了。

  蘭恩指著天上的巨大海妖梅路辛詢問道：「能打下來嗎？」

  米爾嗎瞄準了兩個呼吸，愧疚地搖頭：「它在半空中搖擺地太快，身邊又有太多的海妖作為障礙物。我需要等待一個時機。」

  女射手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但是她知道蘭恩詢問她的本意是阻止這頭怪物聚集海妖們對士兵們發動集中攻勢，這顯然不是能夠的「靜待時機」的場合。

  「大人，您的箭術勝過我許多，或許您可以……」

  「不，米爾瓦，你才是我們中箭術最強的人。」蘭恩拍了拍女射手的肩膀，鼓勵道，「沒關係，我會給你製造時機的。」

  女侍從渾身一抖，沒等她對蘭恩的話做出反應，身邊的金髮誓主已經亮起翡翠色的光芒消失不見，只留下黑色的駿馬不耐煩地在原地用後蹄刨著土。

  金光一閃，蘭恩出現在哈爾瑪和凱瑞絲的面前，看著正在準備儀式的費托夫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哈爾瑪被蘭恩突然出現的方式嚇了一下，凱瑞絲的反應倒是極快：「費托夫大師在準備改換天候，用狂風將這些海妖全部打下來，但是儀式需要時間，我們在守護……」

  蘭恩點頭表示明白。他們事先沒有商量過戰術，所以不知道德魯伊大師的打算。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來。」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隨後蘭恩金光再閃，出現在了伊斯特的身邊：「讓最外層的士兵們改成防守的姿態，舉盾不要讓陣型被腐食魔沖開就行；讓弓箭手們預備，但是先不要開弓，防止被攪亂架勢。風暴過後，就是反擊之時。」

  伊斯特愣了愣，指向前方已經幾乎「擰」成了一束海妖之柱的長翼怪物們：「風暴？你是指它們？」

  蘭恩搖了搖頭，舉起左手，混沌能量在那裡凝聚：「不，我指的是這個。」

  「風暴握在我的掌心。」

  ……

  宛若深窟魔蝙的喧鬧包圍了整個戰場，長翼怪物們再次改變了飛行的陣型，轉化成了烏雲一般的形體，以壓頂的氣勢衝著史凱利格人的隊形蓋了過來。

  被愚昧村民視為半神的巨大魔物梅路辛隱沒在海妖群中，作為指揮官匯集起群島幾乎所有的海妖，集合成了這駭人的魔物聚合體。

  數百的魔物，威勢已經不下於天災，它們足夠在一個吹拂而過的時間徹底摧毀一個村莊，一個城鎮，乃至一座小島。

  在伊斯特的號角指揮下，最外圍的士兵高舉盾牌，圖爾塞克家族獨特的長盾尾端被壓進土中，士兵們極力縮緊身子靜待衝擊的到來。

  他們信任伊斯特，勇猛的海上騎士、重登王位的群島之王。但是面對宛若天災一般的場景，耳邊迴蕩著連號角聲都壓制不住的嘶鳴，前方還不斷有零星的腐食魔衝擊，這一切依舊在放大士兵們心中的恐懼。

  有人的手開始顫抖了。有人的呼吸開始急促了。

  「瑞那魯格。」有士兵心中默念史凱利格的戰吼給自己壯膽，「瑞那魯格。」

  下一秒，默念戰吼壓抑著恐懼的士兵突然感覺視線的餘角有金光閃過。作為一名盾衛，他被好奇心驅使，做出了一名老兵絕對不該做出的行為——將頭探出盾牌的防禦範圍之外。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名騎士的背影。

  他在隊伍的最前端，擋在身為盾衛的自己身前。

  他有著挺拔而健碩的身軀，比陽光還要耀眼的亮白金髮，猙獰的大獅鷲化作他的披風烈烈作響。

  他直視著海妖組成的烏雲，抬起了左手，掐出一個奇異的手勢。

  【阿爾德法印·刺骨·魔力爆發】

  【法力值：4826/5200】→【法力值：100/5200】

  幾近消耗一空！

  蘭恩從來沒有嘗試過一次性宣洩如此海量的魔力，除了不讓自己因為透支而昏迷過去的底線，其他的魔力被他盡數投入了這個法印之中。

  他自己也很好奇這一擊能夠多大的威力。

  ……

  常年生活在雪山、冰島之上的種族，對於大自然的災害是有著一定的抵抗能力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們能夠無視天災。

  事實上，比起抵抗力，它們在長久的生活中學會的更多的反而是——躲藏。

  提前察覺到風壓的動向，提前注意到溫度的變化，隨後做出應對，趨利避害，保存自身，延續種族。

  然而如今海妖們眼前的這個人類面對著「災害」一般的魔物集群，身上卻發出了真正的「天災」的氣息，而且毫無徵兆。

  好似連接了另外一個只有厲風的次元一般，巨量的風暴在那舉起的手掌之中咆哮而出，夾雜著比寒冬更加冷冽的冰晶，化作狂怒的巨龍，裹挾著駭人的威勢撞進了海妖們的陣型之中。

  巨大的壓強將風流化作利刃，任何一顆卷席進去的小石子都會化作重錘。剛剛還猙獰嘶吼的「海妖之雲」迎頭撞上這條咆哮的狂風之龍，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摧拉枯朽一般消融。

  最初接觸的海妖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直接變成了拳頭大小的冰晶，又在下一個瞬間被撕扯成了更加細碎的塊礫，化作炮彈將後面的海妖繼續擊落。

  而後面的海妖繼續被裹挾著成為這狂風的一員，一路蠻橫地後推，直到貫通整個陣型。

  「轟」的一聲，海妖之雲被徹底衝散。

  格德是現場唯一一個看清了全過程的人，他支撐著獨特的【昆恩】法印，替他擋住了好似重拳的風壓，不至於像其他人一樣連眼睛都睜不開。

  先是數不清的血色冰塊掉落在他的腳邊和頭頂，讓金色的防護法印濺起漣漪；隨後是撲簌簌而下宛若雨點一般尚在掙扎的女海妖，在地上撲騰地好似上岸的魚。

  蘭恩這一擊席捲了幾乎全部的海妖，徹底攪亂了戰場上面的風流，形成了一片低空禁飛區。除了一開始就在高空、連箭矢都接觸不到的數十頭海妖，剩下的盡數失去了戰鬥能力，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

  不，還是有一頭海妖例外的。

  那頭被漁民們視為半神的梅路辛。

  翼展最大的它本應該受到最大的影響，不過這魔物的智慧確實過人，在感知到風流變化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收起了翅膀團縮成球。憑藉著堅實的鱗片在風暴中飄搖錘撞，雖然鮮血淋漓，但是卻保住了一條性命。

  它在落地的最後一瞬間再次展開翅膀，雖然尚有餘風，飛得搖搖晃晃，但是足夠它再次一飛沖天，離開戰場。

  「嘶呀！」

  尖利刺耳的聲音響起，半空中轉身欲逃的海妖聽到首領的聲音後猛地一頓，回頭遲疑，驚恐不定地在蘭恩和梅路辛之間搖擺，不知道該不該克服內心的恐懼去拯救自己的首領。

  「咻——」

  一支長箭穿透了紊亂的風流。還在猶豫的海妖們忙不迭地四散逃開。

  懸停半空的梅路辛轟然落地，金屬箭頭野蠻地撕開了它的翅膀。

  米爾瓦在長弓之上搭好第二支箭。

  為了珍惜蘭恩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機會，她的第一箭出於保險沒有射擊要害，因為女射手吃不准金屬箭頭在這種距離下能不能穿透對方的鱗片。

  將對方射落之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炮製對方。

  不過米爾瓦的第二箭沒有射出去，因為她的同伴已經捷足先登了。

  黑風踏蹄而過，絲綢一般的鬃毛在風中飄揚，整個身體宛若戰車攆過戰場，將失去了飛翔能力的梅路辛最後一次撞上半空；

  豪斯緊隨而至，他手持獅首長劍劃出銀光，將整個上半身好似風車一樣搖擺起來，藉助沖勢將利刃狠狠鑿進了梅路辛的脖頸之中。

  巨大的衝擊力讓劍侍從的雙手微微一麻，但是他依舊竭盡全身再次發力，使勁一撬，猙獰的蛇首就沖天而起。

  在落地的時候，這顆蛇首變成了一顆極其美艷的頭顱，翻滾幾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