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北境風雲匯聚於此

  「唉，你們聽說了辛特拉的事情了沒有？」

  「知道，聽說他們現在由一名伯爵統治，似乎是蘭尼斯特，號稱『辛特拉的雄獅』？」

  「我也聽過他的名號，之前他是北境最炙手可熱的騎士，後來有傳言他被尼弗迦德人暗算了。」

  「但是最後奇蹟般復活了，我在酒館聽他的詩都要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那都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老黃曆了！」說話的是一名士兵，「你們都知道嗎，辛特拉這次也被邀請來哈吉要塞參與會談了……」

  「你的腦子遭松鼠黨的箭了？」邊上的一名士兵狠狠錘了他一拳，「這種事情誰都知道！伱以為我們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你喝酒喝得腦子不清楚了嗎？」

  被打的士兵搖搖晃晃地跌倒在此，隨後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扔就和身邊的人扭打起來。圍觀的人立刻把他們圍了起來，像是組織一場小型的拳擊賽一樣開始吶喊助威，下注賭輸贏。

  此地，為龐塔爾谷。泰莫利亞、瑞達尼亞、科德溫與亞甸四國交會之處，是北方最重要的軍事地帶之一。

  上述幾個國家之間的利益糾葛在這裡爆發了不只一次的矛盾，數不清的戰鬥曾經被這裡的樹和石見證，鮮血常常伴隨著衝突與龐塔河水相混。

  每場衝突的起因也都不盡相同：古早的精靈與人類之爭、貴族利益與商人的利益矛盾、時不時爆發的農民暴動。

  最近的一次戰爭爆發大概是四十年前，泰莫利亞和亞甸在這裡拋下了大量的屍體，最終劃定了國界，名義上龐塔爾谷由亞甸管轄。

  如今這些都化作了龐特爾谷的歷史點綴。

  龐塔爾谷註定見證更多的歷史，比如現在——北境四大國首次聚首，加上辛特拉、萊里亞和利維亞聯合王國共同出席的北方會談。

  這是史無前例的盛會。

  此時，一半的與會國家已經到了哈吉要塞。邊境的四國行商也都聞風而動，不知道在這附近臨時搭建了多少的商鋪，向聚集在這裡的士兵們兜售酒、肉、甚至麻藥粉以及其他各色讓他們舒服的東西和服務。

  和平時期的大頭兵精力沒處發泄因此揮霍大筆的錢幣，戰爭時期還能夠跟在他們後面好似禿鷲一般打掃二次、三次的戰場。「跟著軍隊走，就能賺大錢」，這是商人之間的共識。

  一名戴著海狸皮帽的士官從身邊的行商那裡接過一杯酒，一邊喝一邊看著正在舉辦「拳擊賽」的下屬。

  「最近這邊有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龐塔爾谷如今聚集了多國部隊，為了防止發生衝突，每個國家軍隊駐紮的地方都有嚴格的劃分和隔斷。反而是各國的商人們可以四處亂竄，他們帶來的消息是士兵們上好的下酒菜。

  「最近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國王們很小心，下面的人也很緊張。」商人殷勤地說道，「但是關於剛剛兩位先生討論的『辛特拉雄獅』，最近倒是不斷有消息傳出來。」

  「哦？」海狸帽士官露出感興趣的眼神。

  「他現在多了很多綽號。比如『樹精之友』、『湖中仙女的獅鷲騎士』、『公平的蘭尼斯特』、『英勇的蘭尼斯特』、『烈焰中的雄獅』等等，這些要麼發生在他和尼弗迦德抗爭的過程中，要麼就是在他前來哈吉要塞的路上發生的事情。」

  「哦？」海狸帽士官摸了摸下巴，「這麼多的綽號？」

  「可不是嘛，我聽說最近瑪哈坎那邊都有給他製作新的昆特牌了。」

  「瑪哈坎？」海狸帽士官的眼神突然就變了，變得義憤填膺，兇惡不可抑，「該死的矮人！」

  正在說故事的行商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好言好語的士兵變得這麼凶暴。

  海狸帽士官看著迷茫的行商，狠狠一砸手裡的酒杯：「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矮人已經變成了人類的敵人，一群該遭瘟疫的惡賊！作為一名行商，我相信你不可能沒有聽過松鼠黨！」

  「我知道，我知道。」行商漫不經心，看到海狸帽士官身上畫著黃底獨角獸的外套，心中不以為然，「但是恕我直言，大人。松鼠黨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該死的碩鼠，你怎麼能夠說出這些話來？」

  一名在海狸帽士官邊上的士兵突然跳起來大喊大叫：

  「尼弗迦德人入侵北境之後，頭一批松鼠黨就開始現身了。這些該死的非人種族簡直是落井下石。我們在南方作戰，在索登山流血，他們卻在我們後方打游擊。他們以為尼弗迦德人能打敗我們，於是宣揚什麼人類統治已經結束，是時候恢復舊秩序了。『把人類趕回海里！』是他們的戰鬥口號，也是他們謀殺、縱火和搶掠的藉口！」

  那名行商抿了抿嘴：「閣下，可是據我所知大多數非人種族也譴責松鼠黨，完全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很忠誠，有時甚至會因忠誠付出高昂的代價。」

  在場的士兵們突然停下了話語，幽幽地盯著這名行商。他似乎很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甚至二十不到。敢在這個年紀獨自出來做生意是很有勇氣的。

  「商人，你是哪國人？」

  「泰莫利亞，閣下。」

  「哈！」海狸帽士官笑了起來，「我記得你們打敗了瑪哈坎，所以矮人們現在名義上是你們國王的臣子，對吧？」

  「是的，閣下。」行商說道，「而且我親眼見過那位辛特拉的雄獅以及他的矮人同伴們。就在白果園。他們當時有著數量眾多的刀和劍，但是卻放過了冒犯他的養蜂人，也沒有讓自己的怒火宣洩到任何一位平民身上。在那樣一位大人身邊的矮人絕對也不是邪惡之輩，所以我認為您對矮人的評價有失偏頗……」

  海狸帽士官臉色陰沉地站了起來：「我以為像你們這種討生活的人，腦子應該會比較靈活。現在看來跟那些賣力氣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士官想要給這名行商一些教訓。

  而看到似乎要發生衝突，一邊立刻有其他應該是一起的商人過來打圓場。

  「哎呀，哎呀，閣下您何必跟這個年輕人一般見識呢。他在見了蘭尼斯特伯爵之後就被勾走了魂，甚至都說不準備當商人了，說想要去辛特拉生個兒子，讓兒子也變成騎士哩。」

  這話讓周圍的士兵轟然大笑，這名打圓場的商人笑得最大聲：「您聽聽，您聽聽，這像是腦子好使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看到官兵們的心情放鬆一些了，這名打圓場的商人立刻轉頭去，呵斥起年輕的夥伴，同時也是說給周圍其他的士兵在聽：

  「你瞧瞧我的腦袋，就是被矮人打破的。松鼠黨比強盜更可惡！強盜要的是錢，可松鼠黨只想看人類流血。不是所有人都有金子，可我們的血管里都有血在流！」

  「在空地上中箭的伐木工，在山毛櫸林里被剁成碎片的焦油匠，村莊被燒毀、跑出來逃難的農夫，他們傷害非人種族了嗎？他們比鄰而居，明明昨天一起幹活，今天卻突然背上就多了一支箭……而我呢？我這輩子從沒傷害過一個精靈、矮人或者其他的非人種族，可你瞧，我的腦袋是被矮人的彎刀砍破的。」

  說到這裡，打圓場的商人指了指自己頭上包著的繃帶，朝著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圍觀士兵們深鞠一躬：「要不是有如諸位一般的英勇士兵拯救，我早就在地下長眠了……」

  「說得好！」有士兵在喝彩。

  顯然這個商人說的話非常惹士兵們的開心，海狸帽士官似乎已經忘了剛剛的不快。

  士兵們紛紛上前找這個被矮人砍傷之後又被自己人解救的商人買酒，海狸帽士官上下打量著他。

  「你來自哪裡？」

  「亞甸，閣下。」

  海狸帽士官點了點頭：「好好照顧你的泰莫利亞夥計，就你們這一行來說他太不聰明了。」

  商人趕忙賠笑著應下。

  又喝下一杯酒，海狸帽士官似乎是有些醉意，朝著泰莫利亞的年輕行商喊道：

  「我告訴你吧，小伙子。是我們這些當兵的在保護你們！人類從前太縱容非人種族了，我們把他們看成人類，看作我們的同胞，結果他們卻在背後捅我們刀子。而支持他們的就是生活在我們身邊的傢伙們——精靈、半精靈、矮人、侏儒和半身人。他們窩藏松鼠黨，給他們送食物，給他們補充人手……」

  「他們以小隊行動。數量足有一百，有時甚至更多。他們稱之為『突擊隊』，借用自侏儒語。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切斷他們的補給線，孤立他們，讓飢餓迫使他們投降。逮捕協助松鼠黨的非人種族，釜底抽薪。那些來自城鎮、村莊和農場……」

  「但是你們對付的是松鼠黨，也只是松鼠黨而已。」年輕的行商突然打斷他的話，「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哪些非人種族在幫助他們。因此仇恨所有的非人種族是不對的！」

  年輕行商似乎念念不忘在白果園看到的英勇騎士和跟隨他的矮人隊伍，以及那些矮人像是殺一隻豬一樣屠宰了羊角魔的情景。直到此刻都還在為他們辯護。

  海狸帽士官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年輕行商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一邊有喝了大酒的士兵已經迷迷糊糊了，聽了年輕行商的話之後放聲大喊：「沒辦法分辨，那就全抓起來！捏住每個非人種族的後頸皮，把他們丟下礦井、丟進採石場。所有人，包括無辜者，包括婦孺！」

  「這是為了保護人類，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身邊有士兵聲嘶力竭地大喊，「所有幫助非人種族的也都應該被清算。像是那個辛特拉的蘭尼斯特，我聽說他變成了獵魔人，他也應該……」

  海狸帽士官突然大叫一聲，一腳把聲嘶力竭的士兵踹了出去。

  所有的士兵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

  只有那名年輕的行商自顧自地，仿佛獲得了勝利一般：「照我看，松鼠黨都是因為你們科德溫人的過錯才產生的。是你們，還有其他貴族與騎士搞出來的。你們壓迫非人種族，不允許他們用自己的方式過活，現在你們付出代價了。而我們一直在這條路上運貨，卻吞食了你們的苦果……」

  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看不出周圍的變化，而打圓場的商人卻突然狠狠捂住了年輕商人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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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色驚恐地看著身邊緩緩圍上來的士兵們。不知道是因為醉酒還是因為憤怒，大兵們此刻都是面色通紅。

  海狸帽士官狠狠地握拳拍在自己的劍柄上：「在科德溫的地盤侮辱科德溫，我可不能夠當做沒聽見。你作為一名商人實在是太不聰明了……」

  「砰咔」一聲，商人回頭，猛然看見自己的推車被人掀翻在地，裡面的酒水什麼的一股腦都灑了出來。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我們是泰莫利亞和亞甸的商人，這裡可不是你們的科德溫！」

  年輕的行商終於害怕起來，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剛剛所堅持的東西，惶恐地連連後退。

  「我們在的地方就是科德溫。」海狸帽士官咬著牙說道。

  科德溫的士兵圍了上來，他們沒有拔劍，似乎想要先用拳腳把眼前的人教訓一番。他們對於這種事情已經駕輕就熟了。

  然而正當他們想要處決掉這兩個行商的時候，剛剛打完拳賽倒在地上的一個士兵卻突然感覺到地面傳來了一陣震動。

  在場的都是軍人，自然認得這種動靜。這是大隊騎兵靠近的時候才能夠發出的聲響。

  「嗚——」軍營門口的崗哨突然傳來沉悶而悠長的號角聲。

  而與之相呼應的，外面的大路上也傳來了同樣的號角聲響，表示自己不是敵人。

  「嗚——」

  不管來的是不是敵人，科德溫的士兵都不能再像現在一樣散漫了，他們很快板正了自己的著裝。

  最先映入眾人眼帘的是在狂風中飛舞的辛特拉三獅旗幟。等到旗杆緩緩上升暴露在眾人眼前之後，這支隊伍的構成也一覽無餘。

  這是一支不過五十人左右的騎兵隊伍，但是他們的氣勢卻雄厚驚人，顯然都是戰場精銳。

  領頭的是一名金髮騎士，氣勢逼人，胸前的獅子紋章在陽光下的照射下似乎在對著烈日昂首咆哮。

  他身後是兩名男侍從和一名女侍從，再之後是四名穿著奇特盔甲、身背雙劍的戰士。

  再之後，才是整齊的穿著制式銀灰色鎧甲的辛特拉騎兵。

  特莉絲此刻已經不在隊伍裡面了，結束完諾維格瑞的行程，她再沒有陪伴蘭恩一起來哈吉要塞。

  一是因為她的「魔法授課」已經結束，需要回到辛特拉和艾瑞圖薩去處理事務；二是因為這次哈吉要塞的其他國王都因為不信任術士而沒有帶自己的王室顧問出席，單單蘭恩一個人帶上特莉絲這名女術士也不合適。

  而特莉絲在離開的同時，也帶上了蘭恩從伊佛瑞克莊園獲得的【看門人的鏟子】，這種帶著吸血效果的裝備附魔簡直是聞所未聞，她決定回去跟莫斯薩克他們好好研究一下，試試看能不能復刻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從歐菲爾王國遠道而來精通「注魔」工藝的王室法師與特莉絲同行，準備將技術傳授給莫斯薩克。蘭恩相信等他回到辛特拉的時候，一定能有大豐收。

  現在蘭恩的隊伍構成，就是自己一人、三名系統加持的【隨從】、四名蛇派獵魔人，再加上四十餘名辛特拉騎兵。

  遠遠望向龐塔爾谷內的其他國家，從他們飄搖的旗幟之中就能夠看出來他們所帶的士兵都遠遠超過蘭恩的隊伍構成。

  因為是國王親自出巡，已經到的三大國——泰莫利亞、亞甸、科德溫——都各自攜帶了一千人左右的士兵，多為騎士、王室衛隊、國家的精銳兵團構成。

  而龐塔爾谷位置在四國交界，他們在最靠近山谷的邊緣處也各自陳兵。但凡情況有變，就組織大軍殺出保護國王——這可能就是尼弗迦德最想看到的局面了。

  在科德溫門口的崗哨和蘭恩隊伍互相用軍號通信之後，哈吉要塞方向很快也傳出了響亮的號角聲。

  很快，就有科德溫、泰莫利亞、亞甸，三方各自一名接待者從要塞的方向騎馬奔過來，帶領他們前往自己的駐地。

  他們中有穿著高級軍官鎧甲的，也有養尊處優像是王室管家的。

  這是一種平衡，雖然哈吉要塞名義上歸亞甸管轄，但是實際上裡面卻有諸多文章。如今國王齊聚於此，一時間居然找不出「代表」來派出管家。

  所以乾脆與會的國家一起組成「主人家」的管家團，來負責與會主君們在哈吉要塞的生活事宜，蘭恩他們之後也要出一個人進去這個組織。

  科德溫的高級軍官在經過自己營地的時候顯然聞到了酒味，他狠狠地瞪了那名士官一眼，而那兩名行商也趁著這個機會偷偷溜走了。

  蘭恩一行人在離崗哨還有兩百步左右的距離就放慢了速度，緩步前進，在大門處迎上了管家團。

  豪斯當先拍馬出列，高喊道：「在你們面前的是——亡者歸來、辛特拉的雄獅、湖中仙女的獅鷲騎士、布洛奇隆的領主，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伯爵！」

  三名軍官非常配合地下馬朝著蘭恩致意，哪怕他們中有人的貴族頭銜跟蘭恩差不了多少，這個時候也要在外交場合表現出足夠的敬意。

  畢竟眼前的人在不久後要和自己的國王在一張桌子上面議事，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自己的國王。

  蘭恩則打量著眼前的三人。

  科德溫的軍官帶著海狸皮的帽子，穿著褐色的披風，身著褐色和土黃色的棉衣，胸前刻畫著一頭人立而起的獨角獸，氣勢軒昂。

  泰莫利亞的軍官穿著鑲釘甲，裡面縫著鐵板，甲冑裡面是藍色的襯衣，帶著兜帽，還有著藍白條紋的圍巾。

  亞甸派出來的不是軍官，而是一名王室管家，穿著考究的絲綢衣服。但是他被籠罩的衣服下面肌肉紋起，顯然平時也有擔負護衛的職責。

  這三人的打扮讓蘭恩不由地想起後世南北大戰中出場的各國王牌部隊。雖然這個時間點他們大多還沒有正式成立甚至有的還沒有番號，但是也隱隱有了一點雛形了。

  「蘭尼斯特伯爵，一路辛苦。不知道旅途是否順利？」

  兩名軍官都板著臉，最後還是亞甸的王室管家先一步出來朝著蘭恩行禮。

  「尚可，只是這附近的治安似乎不是很好，遇到了不少的水鬼、食屍鬼之類的。」

  蘭恩搖了搖頭，頗為奇怪：「你們聚集在這裡做了什麼？照理來說這些怪物應該會遠離這種大軍駐紮之地。」

  卻沒想到王室管家聽聞之後也是苦笑連連：「連您身後的幾位獵魔人閣下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就更不清楚了。最近周圍的怪物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格外多，也格外狂躁。一開始甚至差點讓士兵們生出誤會開始鬥毆了。」

  路上的時候，蘭恩發現龐塔爾谷的怪物遠比外面的多，雖然不至於說隨處可見，但是一周的時間裡面他們殺的怪物比之前兩個月加起來還要多。

  而且數量也都從三五成群變成了十幾頭的大團體。雖然對於蘭恩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對於小型的村落來講這個數量的怪物就是滅頂之災了。蘭恩路過的時候順手救下不少受災的平民，收到了不少感恩戴德。

  這個過程屬實讓蛇派獵魔人們也體會了一會獅鷲的快樂。

  原本蘭恩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龐塔爾谷四國交界的地理位置，導致了爹不疼娘不愛沒有士兵接手這邊治安的局面，這才讓怪物泛濫。

  但是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因為連軍隊駐地的周圍也都有怪物頻繁騷擾，顯然就不是單純的治安問題。

  「現在您不用再被怪物困擾了。」亞甸的王室管家說道，「這裡現在就是北境最安全的地方。」

  蘭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辛特拉和北境四國不一樣，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陳兵於此，而蘭恩隨行的卻不過幾十騎。不過也因此辛特拉的駐地被安排在比較靠近哈吉要塞的地方，倒是可以省去不少時間。

  但是還沒等到他們走回城堡，突然聽到在大路的盡頭之外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號角。

  聽這個聲音是……有部隊在用軍號在求援？

  蘭恩回頭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眺望而去，只見到天上有兩個黑點在低空盤旋，時不時地拋下更小的黑點。

  通過獵魔人的敏銳視覺可以看到，那些被大黑點拋下的小黑點——是人的形狀！

  看著這一幕，耳邊甚至隱隱可以聽到嘶啞難聽的野獸吼叫在空中迴蕩，然後是人類的慘叫在半空中漸漸遠去，然後戛然而止。

  也在同一時間，蘭恩聽到身後的亞甸王室管家傳來驚呼：「按照行程來說，這個時間剛剛來到龐塔爾谷的，除了蘭尼斯特伯爵之外就只有米薇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