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小光頭初顯神威

  「我早就聽說了你的事跡，蘭尼斯特，聽說你今年才十七歲？」

  「是的，陛下。」

  牛堡最大的客廳內，這個地方現在已經被維茲米爾二世徵用，壁爐裡面燃燒的香木在源源不斷地朝著外面蒸騰熱氣。

  「從你的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從我接觸到的戰報裡面更看不出來。大陸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出現幾個難以理解的人，想來也只有伱這樣的人才能穩定住這種形勢的辛特拉了。」

  「您謬讚。」

  國王旋轉著手指上的戒指，對於蘭恩的謙虛不置可否。

  維茲米爾二世，現任的瑞達尼亞國王，被稱為「公允者」，抵抗尼弗迦德入侵的中堅力量領導人。他育有三名子女，長子拉多維德、女兒達麗米拉、米蓮娜。

  據說維茲米爾二世一直想將泰莫利亞和瑞達尼亞這兩個北方鄰國合併為一個強大的國家。兩國之間曾有協定，泰莫利亞的國王弗爾泰斯特本來應該是娶維茲米爾二世的女兒達麗米拉公主為後。

  這是反手一個超級加輩。

  但是隨後弗爾泰斯特的骨科癖好被維茲米爾二世了解，於是計劃泡湯，使得兩國之間的關係進一步惡化。

  維茲米爾二世足夠擔當一個「明君」的稱號，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大家都沒注意到他的國內其實存在這麼多能力超群的野心家。但是作為一名國王，他的政治信念也蓋過了他的個人道德信念，屬於一種蘭恩看不懂的層次。

  用剛剛的這個例子就能說明：維茲米爾二世和弗爾泰斯特勉強算是同齡人，但是他卻為了政治抱負想要把女兒達麗米拉嫁給弗爾泰斯特，而達麗米拉公主今年多大呢？

  具體的數字蘭恩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位公主是現在正在給他斟酒的小光頭的妹妹。

  拉多維德，未來加冕後會成為拉多維德五世。今年不到十歲，希里都比他大。

  拉多維德的名字取自瑞達尼亞的開國君主拉多維德一世，顯然他的父親對於他寄予厚望，外出巡遊行政的時候都把他帶在身邊。

  此刻讓未成年的繼承人給蘭恩當酒侍，從外交場合來說，這是絕對的禮遇，能夠充分展示維茲米爾二世的廣闊胸襟和友好態度，也說明他隱隱之間已經把蘭恩放在了一國首腦的位置上，平等談話。

  而同時，會客廳裡面又慣例有著超過十名的護衛騎士，目不轉睛地盯著蘭恩這位在傳聞中英武過人的戰士，防止他對國王不利。

  又禮又兵，讓人挑不出毛病。維茲米爾二世當得起一聲「公允者」的名號。

  蘭恩毫不在意屋內的騎士，抿了一口酒坦然道：「我來拜訪您的目的，想必您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維茲米爾二世微抬下頜：「是為了不久後在哈吉要塞的諸國會談吧，你想要給辛特拉爭取盟友，收復失地。聽說你之前見過弗爾泰斯特了？」

  蘭恩點頭：「他對於尼弗迦德抱有敵意，但是對於辛特拉也沒有好感，我們互相之間達不成和諧。」

  維茲米爾二世看了蘭恩一眼，出人意料地寬慰道：「不用擔心，蘭尼斯特，瑞達尼亞是你的朋友。我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辛特拉就是後果，而北境承擔不起再次犯錯的後果了。」

  國王抬手，臨時作為酒侍的王子低頭，順從地給父親斟酒。

  他接著說道：「我們的先祖五百年前登陸時，精靈像把腦袋埋進沙子的鴕鳥一樣不肯直面威脅。先祖們從他們手中一點一點奪走土地，而他們一再撤退，總覺得這是最後一次，覺得敵人不會繼續蠶食他們——現在輪到我們了，只是現在我們成了那些精靈，尼弗迦德是侵略者。」

  「卡蘭瑟是令人驚嘆的王者，她的殉難讓北境側目。索登山之戰中，我們的軍隊像惡狼和狂犬一樣撲向尼弗迦德的喉嚨，只為替北境的雌獅復仇。沒有卡蘭瑟的犧牲，就沒有我們的大勝。」

  這是客氣話，但是給足了蘭恩面子。

  蘭恩的表情也沉痛下來，此刻他說出的話無關外交，發自肺腑：「我只希望姑姑能夠安息，而我會付出我的生命來守護辛特拉。」

  「我堅信這一點，蘭尼斯特。我也對此表示敬佩。」維茲米爾凝視著蘭恩的獅瞳，似乎在確定什麼，「北境不能丟了門戶，所以我們需要辛特拉。我會在北境會談中提出這一點，瑞達尼亞和辛特拉會成為朋友的。」

  「您睿智的思考令我讚嘆，長遠的目光也令我感激。」蘭恩做出激動的樣子感謝道，「辛特拉也永遠會是瑞達尼亞的朋友。」

  維茲米爾二世沉穩地點點頭，高舉酒杯示意，蘭恩非常配合地與他碰杯，兩人將醇香的酒液一飲而盡。

  「面對尼弗迦德，北境應該融為一體。」維茲米爾二世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點，好似閒聊一般說道，「我打算再次向弗爾泰斯特聯姻，但是這次是讓他的女兒雅妲和我的兒子聯姻，你怎麼看？」

  蘭恩看向小光頭，起碼這次聯姻雙方的年齡差能被他理解了。女大十三抱江山，雖然沒差這麼多，但是起碼在正常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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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的家務事我還能怎麼看？我現在覺得很刺激？

  這事要是真的成了蘭恩唯一的想法就是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小光頭的。

  後半句話蘭恩自然是不能說的，蘭恩只能委婉地把前半句話表達出來：「您也知道我和弗爾泰斯特王的交流不太愉快，所以對於他的想法我無法揣摩。但是我認同您的觀點：面對尼弗迦德，北境應該融為一體。」

  如果維茲米爾二世說的聯姻對象是希里，那蘭恩怕是又要當場翻臉一次，但是雅妲……對不起，那只是單純的利益交換，互通有無。

  維茲米爾二世滿意地點點頭，他並不是真的想要蘭恩的什麼見解，有蘭恩對於「北境齊心」的表態就夠了。

  說到底，如果真的和尼弗迦德全面開戰，作為北境門戶的辛特拉絕對是挨打最多的，有這麼一個態度在，他也能放心不少。

  看著年紀輕輕的蘭恩，維茲米爾二世心下感嘆，如果自己的兒子以後能夠長成這個樣子就好了。

  「之後你有什麼安排嗎？直接去哈吉要塞，還是打算去科德溫看看亨賽特？我不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但是你去說服亨賽德的希望當真不大。」

  蘭恩的臉皮抽了抽，他都忘記這是自己第幾次聽到對於科德溫國王的蔑視了。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去趟諾維格瑞。」蘭恩說道，「我的隊伍中有矮人朋友想去那裡做生意，我也有其他的朋友想要我帶個口信過去。一直聽說這座城市是北境的『明珠』，我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

  當著國王的面誇獎他的城市治理有方，這讓維茲米爾二世很受用，但是此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沉吟片刻突然說道：

  「如果你去諾維格瑞的話，我想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嗯？蘭恩微微身體前傾，做出了傾聽的姿勢。

  「伊佛瑞克家族，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他是瑞達尼亞的開國功臣之一，我的祖輩也給予了他們足夠的禮遇。」

  「但是他們貪婪無度，又缺乏眼光，導致幾次破產。現在他們又成立了一支叫做『野豬軍』的私人武裝，行事隱隱向著強盜土匪的方向靠攏了，但是我卻始終沒有證據審判他們。」

  維茲米爾國王露出苦惱的神情：「他是開國功臣，我不好太激烈地對付他，這會讓國內的其他貴族敏感。所以如果你去諾維格瑞的話，能夠幫我勸阻一下他們呢？」

  系統的提示音隨著國王的訴說響起：

  【任務-公允無私：

  維茲米爾二世苦惱於境內的武裝勢力，但是又忌憚對方的身份擔心引起國內貴族的反彈。國王的情報機構告訴他諾維格瑞也是你的此行的目的地，於是他想要把你的四十名騎兵組成的他手中的刀。不過對於你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麼損失，畢竟對方本來就是你的目標，不是嗎？】

  蘭恩明顯一愣，怎麼所有人都想著對付這個伊佛瑞克家族，鏡子大師要討債，國王要把他穩定掉，連繫統都發了任務。

  這是什麼一石二鳥、一魚三吃啊。

  只是任務描述裡面透露出來的信息讓蘭恩很在意，瑞達尼亞的情報機構對自己的了解有些超乎尋常了呀。

  看到蘭恩愣神，維茲米爾二世寬慰道：「放心，蘭尼斯特，就算你不願意蹚這趟渾水，也不會干擾到我們之間的友誼，瑞達尼亞會支持辛特拉的。」

  蘭恩本來就是要去對付歐吉爾德·伊佛瑞克的，哪有拒絕地道理。

  他情真意切地說道：「您的友誼是辛特拉最珍貴的東西，但是我也深知友誼是朋友間相互建立的情誼。您給予辛特拉支持，我也必須要給予回報。現今我只能在這種小事上幫助您了，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不知道您說的『勸阻』，到底要到什麼程度呢？」

  聽得蘭恩的問題，維茲米爾二世用手指輕點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房間內的香木噼里啪啦地燃燒著，就好像思維的火花在不斷地碰撞。維茲米爾二世沒有給出明確的指令，但是礙於身份卻一直曖昧不清。

  蘭恩卻想聽到他親自說出口，這種明面上的話在外交場合是很重要的。

  可蘭恩沒想到，打破沉默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一直給兩人乖乖倒酒的拉多維德突然出聲：「逆臣就該統統吊死，或者砍掉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