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好可愛的貓頭鷹，我能摸摸嗎？

  旅途剩下的路再沒有什麼艱難險阻發生，一行人乘船一路順風順水地到達了牛堡。

  蜻蜓怪的整個屍體被蘭恩收進物品欄，打算到了牛堡再進行解剖收拾。雖然蘭恩鼓搗了一下沒有在它的屍體裡面發現突變誘發物，但是類蟲生物的幾丁質甲殼和各種腺體也是鍊金實驗中能夠廣泛運用的材料。

  侍從們一開始還想去打撈沉入河底的蜻蜓怪冰凍碎塊，他們覺得那也是伯爵大人的財產。後來被體恤下屬的蘭恩攔住了，沒多大必要。那滿是動物死屍和人類排泄物的河水真的不是人應該待的地方。

  而且第一頭蜻蜓怪被【北風】冰凍之後又碎成了那個樣子，再經過骯髒河水的污染，能用的材料估計也不多了。

  夏妮對於蜻蜓怪的解剖很感興趣，蘭恩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把這個小姑娘從醫學生掰到其他的專業裡面去了。

  運船緩緩靠岸，劫後餘生的人們歡呼著奔進港口，引得周圍的人們陣陣側目，這群人怎麼跟在海上漂泊了幾個月的水手一樣興奮？

  緊接著就有更加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東西，一隊全副武裝的戰士從運船上面下來，中間還摻雜著五六個矮人，領頭的卻是一個金髮耀眼的騎士。

  這是什麼人的部隊？

  圍觀者們今天的問題格外地多，或者說是這艘運船實在有些問題。

  但是他們很快就知道這些都不是自己應該思考的問題，因為在岸邊早就已經有一隊全副武裝的瑞達尼亞士兵迎了上去，人數絲毫不輸剛剛從船上下來的這一隊士兵。

  要打起來嗎？

  哪怕知道這不是應該自己這些人思考的問題，但是疑惑依舊不斷地從圍觀者的腦海中崩出來。

  而另一邊，帶隊從運船上面下來的蘭恩也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隊迎上來的士兵，他從來沒有企圖隱藏自己的行蹤，很明顯這隊士兵是早就接到國王的命令來等待自己的。

  這才是正常的現象，如弗爾泰斯特那樣的冷處理才是少見。

  蘭恩打量著這群帶有外交性質的隊伍，在這一隊瑞達尼亞士兵最前面的，卻不是一個士兵打扮的人。

  這個人膀大腰圓，身材高大。蘭恩身高足有一米八往上，換算成北方的計量單位就是六英尺。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比蘭恩還高了一個頭不止，絕對超過兩米的身高。無論是誰見了，都要感嘆一句壯士。

  但是長得這麼猛男的一個人，卻穿著顏色顯眼的絲綢衣服，似乎是個貴族；但是他的頭髮鬍子卻都沒有怎麼打理，只是留著短短的一茬，看上去十分兇狠。

  此刻，這個人正把雙手交握胸前嚴陣以待，看起來就像兩頭抹香鯨正給一頭大白鯨磕頭，搭配上他的發色和膚色，令他看起來更像一頭剛洗完澡的豬，簡直有點滑稽。

  但是蘭恩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胖胖的巨漢既不是士兵，也不是宮廷貴族，而是從事著一個無論如何都無法和他外貌聯繫起來的職業——皇家密探。

  或者說，間諜。

  西吉斯蒙德·迪科斯徹，他是瑞達尼亞情報組織的頭目。他現在可能還生活在陰影中未完全走上檯面，但是蘭恩知道這個人未來會掌握多大的權勢。

  在瑞達尼亞的國王死後，迪科斯徹會成為瑞達尼亞的實際掌權者，他沉穩、果敢，極具情報天賦，政治嗅覺敏銳而且富有遠見，同時也深愛自己的國家。如果他是一個辛特拉人，蘭恩會很願意交這個朋友。

  此時，看到蘭恩從船上下來，早就已經對蘭恩的外貌穿著熟記於心的瑞達尼亞情報頭子立馬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在那兇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完全符合社交禮儀的微笑。

  「敢問可是蘭尼斯特伯爵當面，我是瑞達尼亞的迪科斯徹伯爵，國王陛下命我在此等候多時了。」

  能用這麼一張臉做出這種彬彬有禮的表情還不讓人感到突兀，甚至於舒服，當真是強大的表情管理能力，當真是強大的演技。

  「我就是辛特拉的蘭尼斯特伯爵，讓諸位久等了。」

  聽到迪科斯徹的話，蘭恩的臉上也露出了精打細算的微笑。他對於對方的話給予回禮，表達自己對於瑞達尼亞國王的長久仰慕，能夠受到接待深感榮幸。

  兩名力能扛鼎的勇士，此刻比任何政治家都能甜言蜜語。

  突然，空中響起了一陣翅膀拍打的聲音，一隻碩大的灰色貓頭鷹撲騰著翅膀從牛堡的方向飛了過來立在迪科斯徹的肩膀上，直勾勾地盯著蘭恩。

  蘭恩微微眯起眼睛，突然笑了起來：「這是你養的寵物嗎？好棒的鳥，好漂亮的羽毛，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摸摸它？」

  獅子伯爵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有一匹好馬，它也很有靈性，我覺得在豢養動物上我們可能會很有話題……」」

  那貓頭鷹的眼睛中突然出現了一抹極其人性化的驚愕。

  迪科斯徹輕咳一聲：「不不，這是……國王陛下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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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報頭子擠眉弄眼，似乎想終結掉蘭恩對這隻貓頭鷹的興趣。

  蘭恩點了點頭，瞭然地說道：「沒想到國王陛下也有豢養猛禽的愛好——『貴客』嗎？我明白的，在宮廷中它的地位想必還高過一般的貴族吧。」

  迪科斯徹輕咳兩聲，只能道：「路途遙遠，想必各位都已經勞累了，辛特拉的勇士們也都已經安排好了住處，請跟我來吧。」

  瑞達尼亞的國王來到牛堡，自然是住在學院裡面最大的地方。為了接見來使方便，一行人也被安排進了牛堡居住。

  牛堡被譽為「北方的璞玉」「搖籃之城」，整座城市的存在都是服務於牛堡學院，這是座充滿色彩、充滿喧囂、充滿著甜香的奇蹟城市。城鎮的主體由狹窄街道和色彩繽紛的木質尖屋頂組成，城市的方方面面都仰賴學院和它的師生們，仰賴學院的科學知識以及研究中產生的夥伴和客人。

  雖然牛堡的教授導師們已經掌握了一套由理論實踐創造商業利潤的方法，但是距離徹底的自給自足也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因此這裡的學術研究和教育依舊需要數目驚人的投資，其中最主要的投資人便是瑞達尼亞的國王維茲米爾二世。

  這使得牛堡雖然有著不涉政治、不屬於任何國家的法律特權，但是在名義上還是從屬於瑞達尼亞——更不要說連他們的地都是瑞達尼亞的國土。

  就這一點上，蘭恩要佩服維茲米爾二世的心胸，他太了解教育和高端人才的重要性了。

  此時，維茲米爾二世正在接受牛堡院長的財務匯報，估計又是經費申請什麼的。國王大概在兩個小時之後就沒有行程了，正好可以安排蘭恩去拜訪。

  而這點時間，正好夠蘭恩沐浴更衣，做好禮節。

  米爾瓦的眼睛閃閃發光。

  夏妮也正好需要脫離蘭恩的隊伍，去做新生報到，接下來的幾年她都要在牛堡度過了。雖然蘭恩很眼饞這張金卡，但是也要等對方徹底成長起來再說。

  相信這幾天的相處已經留夠了第一印象，之後再保持聯繫，自己再發動國家級鈔能力支持她的夢想，這姑娘跑不掉的。

  現在閒著也是閒著，蘭恩主動找到牛堡配備的接待侍者，問道：「這裡有空閒的生物學解剖室之類的東西嗎？我有一具比較罕見的生物標本需要處理。」

  這話里指的明顯就是蜻蜓怪屍體，夏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蘭尼斯特先生？」

  蘭恩笑了笑：「就當做是給你的臨別禮物了。」

  一個醫學新生可能沒有資格使用解剖室。蘭恩出門在外的伯爵身份在牛堡也不太好使，但是加上維茲米爾二世的客人這樣的身份，就是牛堡也要給點面子。

  蘭恩打發自己的侍從們去和夏妮一起處理蜻蜓怪的屍體，富有經驗的卓爾坦閒得無聊也過來一起幫忙傳授侍從分解這種大型怪物的技藝。侍從們也樂得學，畢竟在可預見的未來會經常用到。

  蘭恩回到自己的房間，米爾瓦已經放好了熱水，她從布洛奇隆出發前還特地找蘭恩的貼身男僕哈迪請教了平時給蘭恩沐浴更衣的流程，甚至準備了幾個小瓶的香油，等的就是現在！

  看著滿臉期待的米爾瓦，有一點她說得其實很對：她是隊伍裡面唯一的女孩子，這種事情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呢？

  這種事情都拒絕，就顯得對於侍從過於苛刻了。

  半個小時之後。

  蘭恩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微微發紅的肩膀和胸腹，表情複雜。

  米爾瓦低著頭，一臉自責的表情：「對不起，伯爵大人，請您責罰我吧……我是第一次，沒有經驗，所以掌控不好力道。」

  她的手裡拿著一個洗浴用的軟毛刷：「哈迪明明說這樣會很舒服的。可能我多做幾次熟練了，感覺就會好很多了……」

  蘭恩微微嘆了一口，得虧是自己強化過的身體，換個真正的細皮嫩肉的貴族，現在身上就不是發紅這麼簡單，而是要滲血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