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莫斯薩克：過去的日子我只是單純地

  這一次前往樹精的橡樹之地杜恩·卡納爾，蘭恩不再和之前一樣孤身前往，而是帶上了與樹精們相對熟悉的米爾瓦、與樹精已經很熟的鎮長之孫萊文·布洛特，以及現在對自己寸步不離的豪斯。

  一顆又一顆比人還要粗的樹木從眾人身邊飛躍而過，而隨著森林的深入樹木變得越來越高大，與辛特拉完全不同的自然環境呈現在眾人面前。

  黑風不屑地打了個響鼻，自己幾乎是慢跑的速度都沒怎麼發力，身邊其他人的戰馬就已經氣喘吁吁承受不住了。

  「黑風，慢一點。」蘭恩無奈地拍了拍夥伴的脖子，看著身邊縱馬飛奔的幾人，突然向許久不見的萊文問道：

  「之前你被送進杜恩·卡納爾之後，我一直沒有關注過後續，之後發生了什麼？」

  萊文一臉恭敬地說：「我一直沒有感謝過您，您替我的父親報仇了；杜恩·卡納爾的女士們也跟我說過，我之所以有資格被送往裡面療傷都是因為您的拜託。」

  蘭恩不在意地擺擺手：「你為我而戰，自該如此。而且你也足夠英勇，連那些女士們都對伱讚不絕口。」

  萊文再次恭敬地朝著蘭恩感謝，隨後他猶豫地看了看隊伍最前面的茜爾莎，說道：「而在那些本該殺死我的傷勢痊癒之後，女士們又將我留在木屋內，要我支付了一段時間的……酬勞。」

  蘭恩默然無語。

  他順著萊文的目光看向隊伍最前方的茜爾莎，之前萊文一直有意識地躲避茜爾莎，蘭恩還覺得奇怪，現在突然理解了。

  也難怪艾思娜女士會派遣茜爾莎來布洛奇隆鎮了，原來是雙方知根知底過的人物。

  經過兩天一夜的奔波，眾人再一次在黃昏時候來到了巨木之林。哪怕蘭恩之前來過一次，但是依舊為眼前的景象震撼。

  樹精茜爾莎下馬跪地禱告，米爾瓦上前抱住一根巨木的根須，比劃著名自己的身高在這根須的哪個地方。

  少女低聲感嘆道：「伯爵大人，這些樹難道都是通過魔法生長出來的嗎……」

  眼前的景象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蘭恩第一次見到時候的想法和現在的米爾瓦一模一樣。只是在成為獵魔人之後，蘭恩再次看到這些巨木也已經有了不同的感受。

  如果在凱爾塞壬的邊上種兩圈這些樹，是不是就能防住那個驚天的大雪崩了呢？

  在地上已經祈禱完畢的茜爾莎聽到了少女的感嘆，她糾正道：「這不是魔法，是自然，是布洛奇隆給予它的子女的恩惠。」

  米爾瓦小聲嘀咕：「這聽起來更魔法了。」

  等走出巨木之林後，除了蘭恩之外的其他人眼睛都被茜爾莎蒙上，包括萊文和米爾瓦。這種態度讓蘭恩奇怪，可以不蒙眼睛進入橡樹之地的唯有樹精的「自己人」，比如當初差點被轉化成樹精的希里。

  自己憑什麼有這種待遇？帶著這種莫名的疑惑，蘭恩見到了樹精女王艾思娜。

  跟上次見面相比，可能是因為季節變換，艾思娜的打扮變得更加地「自然」了。此刻她下身只穿著一條素白的絲裙，在腰間圍了一圈石楠花、鈴蘭和萱草；上身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里，展露出女王與尋常樹精的嬌小形成鮮明對比的豪邁胸襟，只用銀髮略微將它們阻擋。

  蘭恩心裡暗暗讚嘆，不愧是女王陛下，真是令人震驚的發量！

  不愧是樹精一族，果然是與人類涇渭分明的文化！

  跟著蘭恩進來的幾名小伙子都微微不自然地轉過了頭，米爾瓦則是目不轉睛，臉上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在艾思娜的身後，則拱衛著鄧卡和布蕾恩，都是老朋友了。

  「好久不見了，辛特拉的蘭恩。」

  蘭恩意味深長地看著艾思娜與她身後的兩名護衛：「我也很想你，們——艾思娜女士。」

  面對蘭恩的眼神，艾思娜恍若沒有察覺，或者說她看了太多類似的眼神：「或許我現在該叫你『科睿安姆』了——雄獅。我為辛特拉的遭遇感到遺憾，不過你放心，布洛奇隆永遠歡迎你。」

  蘭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您既然和傑洛特這麼熟悉，那想必應該知道我現在的狀況了。」

  艾思娜微笑道搖搖頭：「不不，蘭恩，我們的友誼建立在更加牢固的基礎上，僅僅是你而已。布洛奇隆鎮甚至不重要，其他的人類也不重要，僅僅是你而已。雖然現在情況顯得比以前……差不少，但是我們依舊是堅定的盟友。」

  說話的時候，樹精女王朝著蘭恩微微走近了兩步，以此顯得真誠；蘭恩身後的侍衛們則微微後退了兩步，可能是顯得禮貌。

  但是隨後他們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板著臉又昂首挺地前進一步回到蘭恩身側。

  蘭恩深知面對艾思娜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事情一與布洛奇隆森林的樹精有關就會感覺換了個畫風，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封。

  蘭恩皺了皺發癢的鼻子，面不改色：「我不知道我哪裡值得您這般厚愛，我還聽說您跟盧卡說過我一定會回來？」

  艾思娜點點頭：「這正是我今天請你過來的目的，我有兩位朋友想見見你，這個消息就是其中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朋友？蘭恩挑了挑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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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好像是知道了蘭恩心中所想，艾思娜重複了一遍，「但是在見那位『消息靈通』的朋友之前，還有另外一位朋友你必須要見一見。我相信你會很高興的。」

  很高興見到的朋友？蘭恩開始感興趣了。

  艾思娜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行人隨之接受引路，眾人離開最大的那顆橡樹，這才發現自己正在繼續往森林中心走去。

  真正的森林中心，是一汪山中的清泉，當蘭恩到達這裡的時候，只覺得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迷朧的水汽，與此同時，他脖子上的獵魔人徽章也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

  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這一汪清泉，怕不都是布洛奇隆之水吧？

  但是蘭恩現在卻沒有太多心思想這個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泉水中的兩個人吸引了過去：其中一個是一名樹精，身穿「傳統」的樹精服飾；至於另外一人——

  「莫斯薩克叔叔！」蘭恩驚喜地大叫起來。

  竟然是許久沒有消息的老德魯伊！

  此刻莫斯薩克躺在一個石洞裡，洞窟流出的布洛奇隆之水沖刷著他的身體，他的四肢多處纏繞著羊皮和柯尼海拉藤——一種具有治療功效的攀援植物。

  「蘭恩，好久不見。」德魯伊看著蘭恩大步跑過來，精神似乎很不錯，「不用擔心，我現在感覺還不錯。」

  正在給莫斯薩克療傷的樹精見到蘭恩上前，竟然不見一點對於外人的排斥。她主動朝著蘭恩點頭招呼：「你好，科睿安姆，我是艾格蕾斯。」

  蘭恩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原著小說里她似乎是樹精一族的醫師領袖，她厭惡害人，曾經發下和平誓言，也因此再不能離開橡樹之地。她會在未來給傑洛特治療他被打斷的胳膊和腿，雖然最後傑洛特沒等治療完畢就不聽醫囑擅自離開，後來因此吃了大虧。

  而現在，艾格蕾斯正和莫斯薩克一同泡在布魯奇隆之泉中，栗色的頭髮和其他能夠浮起來的東西一起在泉水中飄蕩，在陽光下閃現出好看的顏色。

  艾格蕾斯細心地為德魯伊拆解身上的羊皮和治療藤蔓，根據她的反應來看，莫斯薩克確實沒什麼事。

  「蘭恩，很抱歉我最近沒有陪著你和希里。」莫斯薩克已經有力氣挪動身體了，他一邊配合著醫師的動作一邊說道，「我被尼弗迦德的術士們用傳送門困住了，中了陷阱。等脫困之後，我已經只有在這裡治療的力氣了。」

  艾思娜點頭附和道：「莫斯薩克是被我的另外一個朋友帶到這裡來的，當時嚇了我一跳。我跟莫斯薩克認識了幾十年，可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但是到了今天也足夠正常活動了，我叫你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希望你把莫斯薩克接回去，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莫斯薩克搖搖頭，似乎很在意自己被尼弗迦德術士們圍攻的經歷，也很自責自己因此沒能救助希里：

  「誰也不會想到尼弗迦德會像訓練士兵一樣訓練術士們。」

  蘭恩安慰道：「那些術士都是尼弗迦德特意訓練出來的戰爭機器。我抓到了其中兩個，他們確實能夠用攻擊魔法，但是卻連傳送門也不會開。根據我的審問，他們都是尼弗迦德從那些生活窘迫的術士中挑選出來的，而他們來辛特拉的目的就是專門對付你。」

  「你抓到了兩個？」莫斯薩克一愣，他這才注意到了蘭恩的眼睛，頓時變得失魂落魄，「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蘭恩。你是為了辛特拉才做出的這種犧牲嗎？」

  蘭恩搖搖頭：「不，莫斯薩克叔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保護希里，保護你們。」

  「可是成為獵魔人之後就不能生育了，蘭恩，蘭尼斯特家族以後怎麼辦？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

  莫斯薩克唉聲道。站在蘭恩後面的艾思娜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目光複雜地看著蘭恩的背影。

  「不用擔心，對目前的我來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蘭恩寬慰道，「而且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有解決的眉目了。」

  蘭恩對著長輩一般關心自己的老德魯伊笑了笑，轉移注意力一般問道：「艾思娜女士，你不是說今天還要給我介紹一位朋友，而且正是這位朋友救了莫斯薩克嗎？我也想好好感謝一下她。」

  聽到蘭恩的這個問題，樹精女王輕笑一聲，指了指布洛奇隆之泉的中心道：

  「她就在這裡。」

  布洛奇隆之泉的湖面突然泛起陣陣漣漪，這泉水之中居然還泡著第三個人。

  半空中似乎隱隱有豎琴的聲音響起，或者這只是蘭恩單純在腦子裡面的臆想。只見一個有著墨綠色頭髮的女人從湖中緩緩升起。她的動作不帶起一絲水花，仿佛整個身體融入了泉水本身。

  與身邊的樹精女王艾思娜比較，這個女人的打扮是比樹精一族更進一步的「徹底自然」，從蘭恩的角度幾乎可以將她一覽無餘，還能看到上面殘留的布洛奇隆之水在陽光的照射下亮閃瑩瑩，恍若自帶的聖光。

  壞消息：有聖光。

  好消息：聖光都不在關鍵部位，甚至點綴得恰到好處。

  她的身材有如雕像一般修長而標準，那點點「聖光」不但沒有阻礙視線的探索，反而配合著她身上的每一條曲線和肌膚的色彩變幻，最大程度地引發出了人的想像力。

  至少蘭恩現在就想到了自然，想到了纖細的樹木，想到了樹枝的頂端花卉，想到了花卉結出的碩大果實，想到……

  不奇怪歷史上總是有騎士們願意為了眼前的女士前仆後繼地赴死了，也不奇怪那些藝術家們光是聽著騎士們的轉述就能夠把她的畫像和雕像近乎完美地復刻出來，這仙女是真的讓人字面意義上的印象深刻。

  蘭恩輕咳一聲，微微捂住了臉，覺得自己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有點開始過於充沛了。豪斯似乎共享了【憤怒控制】的技能，是可以用腎上腺素釋放法印來著，要不要現場開個亞登或者亞克席釋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