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北方王國術士（不）秘密會議

  剛剛一直鼓吹尼弗迦德的亞托列司·薇歌抱起了胳膊，他是芙琳吉拉的叔叔，號召術士們對尼弗迦德採取不抵抗措施一定程度上是為了支持自己的侄女。

  「我們是和辛特拉作戰，但是我們也只和辛特拉作戰。」芙琳吉拉強調，「我知道諸位對尼弗迦德破有偏見，但是自從我們的恩希爾陛下繼位後，一切都已經改變。

  我們開放貿易，投資研究，北方諸國的各位也都因此受益匪淺。」

  芙琳吉拉自信滿滿地環視周圍，亞托列司身後的術士們對她報以友好的微笑，而蒂莎雅身後的術士們也有幾個低下了頭，顯然這些人都「受益匪淺」過。

  「我們尼弗迦德是把牆拆掉。」芙琳吉拉看著蒂莎婭一方的術士，「而卡蘭瑟女王卻只是在築牆，你們要支持這樣的君主嗎？」

  尼弗迦德的新皇帝確實手段超然，芙琳吉拉所說的「受益匪淺」可不單單是在場的術士，還有他們所效忠的國王。這也是為何至今尼弗迦德沒有受到大規模抵抗的原因之一。

  蒂莎雅突然問道：「如果你口中的尼弗迦德如此友好，那為什麼你身後的術士們卻如此落魄？

  芙琳吉拉，伱曾是我最好的學生之一，為什麼現在卻幫助尼弗迦德像是奴役奴隸一樣對待自己的同伴。」

  眾人的視線集中到芙琳吉拉身後的那些術士身上，他們跟著領頭的女術士，亦步亦趨，衣著樸素。與在場的其他所有術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校長看著芙琳吉拉身後那群術士，說道：「抵抗尼弗迦德不僅僅是為了辛特拉，還是為了保衛術士們的生活方式，守護我們的學院，維持我們數百來年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這些都是你的尼弗迦德和你所摧毀的東西。」

  芙琳吉拉搖頭道：「他們的落魄只是與華貴的你比較而已，蒂莎雅。尼弗迦德並未破壞秩序，只是對此做了修改——一直以來我們只有優秀的術士從學院畢業後能被指派到王國成為王室顧問，但是其他的術士卻無人問津，甚至落魄。你看看他們，蒂莎雅，他們中也有你的學生，在他們沒能成為王室顧問而離開學院後，你可曾再看過他們一眼——」

  她雙手張開，後退一步，讓身後的術士們吸引大家的目光：「我們都是來自艾瑞圖薩和班·讓德這兩所魔法學院，在座的各位數量遠超北方王國王室顧問的數量，所以你們一定能聽懂我說的話。

  我們尼弗迦德只是開闢了另外一條不同的道路，奴隸的指控實在過於苛責。事實上我們是像戰士一樣在軍隊中受訓，我們給了更多術士更加廣闊的舞台。」

  特莉絲在這個時候突然反駁道：「你們還違反了禁忌規則。你們研究惡魔學識，研究死靈法術和火魔法。」

  芙琳吉拉搖搖頭：「禁忌魔法是這所學院教給我們的鬼故事，你們根本沒有鑽研它們，就將它們束之高閣。」

  她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出口，老一輩的魔法師人人都會一手禁忌魔法，只是年輕術士們在經受學院教育後都沒有學習到罷了。所以特莉絲對她的指控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只有她自己這種新生代術士會在意這種事情。

  這個話題很快就被芙琳吉拉輕輕帶過，她和自己的叔叔交流一下眼神，覺得自己目前說的話已經足夠爭取到在場術士的支持，瓦解掉這場術士們為了抵抗尼弗迦德而組建的秘密會議：

  「我知道有人危言聳聽，認為尼弗迦德是在毀滅大陸。但是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拿下辛特拉，就是在將它從愚蠢的卡蘭瑟統治下拯救。

  而這個沒有魔法的國家的毀滅也能讓大陸其他的國王再一次認識到魔法的重要性！」

  場中的術士們竊竊私語，支持辛特拉的術士們大量地被動搖，而其他非王室顧問出身的年輕術士則看著芙琳吉拉身後的術士部隊，心下似在衡量什麼。

  「無聊的辯論我已經聽夠了。」亞托列司和侄女一唱一和道，「辛特拉就應該自生自滅。讓我們投票決定吧。」

  「決定要讓辛特拉繼續保持他們自我保護的雌獅驕傲的術士們，請舉手。」

  …………

  夜晚，艾瑞圖薩的客房。

  白天的投票中辛特拉毫無爭議地遭到了術士們的拋棄，不單單是那些一開始就拒絕為辛特拉提供幫助的術士，由蒂莎婭帶領的聯合派也有幾人投出了反對支援的投票。

  芙琳吉拉此刻心情大好，她遣散了帶來的術士部隊，讓他們先一步返回辛特拉，自己則住到了艾瑞圖薩的客房。

  因為根據恩希爾皇帝的命令，她需要在今天聯絡一個人。

  「不錯的演講，芙琳吉拉。」

  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背後響起，空無一物的沙發上突然一陣空氣泛起波紋，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這個時候那張沙發似乎才想起來自己上面有個人，終於產生了承載重物的微微變形感。

  「突然出現在女士的房間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蒂莎婭可會傷心的——威戈佛特茲。」

  白天在會議廳中為辛特拉據理力爭的男術士，此刻正在尼弗迦德術士的房間內斟茶飲下，他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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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哪裡還有那種白天跟在蒂莎婭身邊那種一心求戰的戰士樣子，若是此時換個人根據氣質來猜測威戈佛特茲的年紀，絕對會在他真實年齡的基礎上翻上好幾倍。

  「我對你的稱讚是真心的，芙琳吉拉。不知道有多少生活窘迫的術士會被你的言論鼓動，為恩希爾的術士部隊添磚加瓦。而當他們真正體會過那種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生活之後，又有多少人會後悔呢？」

  芙琳吉拉冷冷道：「魔法的地位應該超越一切分歧，我正是因此才選擇效力尼弗迦德。那些居無定所的術士們至少在尼弗迦德能得到匹配他們本領的地位，只不過他們也需要付出與之相對的代價。」

  威戈佛特茲搖搖頭，他不是效力於尼弗迦德皇帝，而是與之合作。他在恩希爾還是一個被放逐的王子之時就與其相識，一步步扶持、指引他成為今天統治了將近半塊大陸的皇帝。

  他也因此獲得了一個帝國的權利和財富的扶持。事到如今，眼看著他距離自己的目標已經很近了，就差一步。

  只是，自從恩希爾稱帝之後，那股帝王的氣勢也開始對著自己發散，遠不如以前的那個落難王子聽話了。

  芙琳吉拉問道：「那麼，恩希爾命我跟你接頭，有什麼消息嗎？」

  威戈佛特茲遞上一張紙條：「前段時間辛特拉的國王消失了一段時間，經過我的聯絡人得知他是去史凱利格求援——畢竟他曾是群島之王，現任國王還是他的兄弟，所以他成功了。

  現在史凱利格的支援部隊已經出發，這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是他們的船隊必將經過的地點，我需要你帶著你的部隊去阻擊他們。」

  芙琳吉拉的表情變得鄭重起來，若是史凱利格和辛特拉聯合，說不定還真的可以阻礙尼弗迦德大軍的步伐。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為什麼不一起解決了？」芙琳吉拉不滿道，「術士部隊的力量還不足以摧毀一支艦隊，最多製造暴風雨阻礙他們。」

  威戈佛特茲嘴角不由掛起輕蔑的笑，但是很快又隱了下去：

  「毀滅一支艦隊的力量或許確實太過強人所難，但是拖延他們些許時間就足夠了不是嗎？這個時間差足夠你們全殲辛特拉的部隊，攻進他們的都城了。

  而我這段時間要和蒂莎婭他們鑽研一下該怎麼抵禦尼弗迦德的入侵。在你們滅亡辛特拉而且企圖繼續進軍之後，術士兄弟會肯定會採取相應的手段，這個時候作為巫師會成員的我不在場可不行。」

  芙琳吉拉譏諷道：「今天又有幾個巫師會和術士最高評議會的人在場？」

  威戈佛特茲嘴角又開始揚起輕蔑的笑，說道：「恩希爾還給了我一個任務，等你抓到辛特拉的公主希瑞拉之後，你繼續率領部隊占領辛特拉全境，由我將她帶給恩希爾。」

  芙琳吉拉皺起眉頭，盯著威戈佛特茲的眼睛道：「你不是說你要和兄弟會商議對策嗎？」

  威戈佛特茲態度自若地解釋道：「只是艦隊經過那個地點的時候我沒空罷了。而且恩希爾希望儘快得到希瑞拉，這種距離的傳送門你們也開不出來，不是嗎？」

  芙琳吉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強認可地點頭應下。

  威戈佛特茲接著又補充道：「除了希瑞拉外，辛特拉還有一名叫做蘭恩的王族成員，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你也一併捉過來，就當做是我的私人請求。」

  芙琳吉拉拒絕道：「恩希爾沒有給我這個命令。」

  說完之後，她態度古怪地補充道：「我不知道你對辛特拉王族這種怪異的收集癖是為了什麼，但是就算我答應了，也沒法為你抓來辛特拉的蘭恩……」

  威戈佛特茲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芙琳吉拉。

  「因為辛特拉的蘭恩已經死了，死在鮑克蘭。」

  晚風吹過，紗簾揚起，空曠的空間內悄無聲息地出現一個人。

  威戈佛特茲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學院外面海岸的潮起潮落。

  他那股風度、禮貌的表情一點一點從臉上褪去，眼睛中的狠厲和猙獰開始一點一點爆發出來：

  「……真是浪費！」

  「上古之血……我應該早一點把你抓過來的……如果不是我的實驗還沒完備。」

  「也就是說……現在只剩下希瑞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