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尼弗迦德腳步逼近

  三隻烏鴉酒館。

  完成工作的市民、閒暇的士兵、流浪的旅人、休息的商人，不同人舉著各自的酒杯在各自的位置上開懷暢飲。

  流浪的吟遊詩人坐在酒館中央的高台上，彈奏著自己心愛的魯特琴。

  他的手指輕撫，音符在他的指尖流動：

  「森林悠悠，籠罩布洛奇隆。

  它詛咒人類之居所，吞噬公主之歸途。

  我聽到樹精在高喊『離開』，

  破曉後，雄獅接踵而至。

  他在晨光中蒞臨北方，

  長劍劃破黎明，金髮飄揚似風。

  當一切都開始，祈禱低響幽林，

  命運交接，藐視星光。

  我聽到樹精在高喊『離開』，

  破曉後，雄獅接踵而至。

  他追尋公主足跡，孤身入潭中。

  長劍刺破銀眼，金髮飄揚似風。

  當一切都開始，祈禱低響幽林，

  命運交接，藐視星光……」

  吟遊詩人悠悠歌唱，酒館未入夜晚不夠熱鬧，正是適合這種抒情詩歌低吟淺唱的時候。

  在聽此曲的時候，幾名身穿城衛軍盔甲的士兵坐在最前面，似乎是將這當成了下酒菜，一杯又一杯。

  等到吟遊詩人歌唱結束，鞠躬致意。一名士兵大喊：

  「給我們的吟遊詩人上杯黑啤酒，致敬我們的蘭尼斯特伯爵！」

  城衛兵高舉酒杯，酒館裡的人紛紛響應：

  「敬蘭尼斯特伯爵！」

  「敬獅子般的勇士！」

  「敬我們辛特拉的驕傲！」

  各式酒杯碰撞，各色酒液揮灑，酒館老闆喜笑顏開。

  開懷暢飲之後，陸陸續續的議論聲音也在酒吧之內響起。

  「幸虧了蘭尼斯特伯爵，不然的話希瑞拉小公主怕是就回不來了。」

  「唉，只是可惜了和維登的盟約。尼弗迦德越來越近，我們現在又失去了他們的支援……」

  似是有士兵被觸動了神經，猛地一砸酒杯跳到桌子上。

  「誰在胡說八道！女王陛下已經發出公告，維登早就包藏禍心！況且尼弗迦德又算什麼！我們辛特拉的士兵都能以一當十！」

  士兵們在跳腳，也有路過的旅人在互相協商。

  「尼弗迦德已經吞併了艾賓、梅契特、那賽爾，下一個不會就是辛特拉了吧？」

  「怎麼會呢？辛特拉雖然不是大國，但也是遠超一般小國的強盛，中間又隔著阿梅爾山脈，尼弗迦德打過來圖什麼？」

  「看著吧，有泰莫利亞、瑞達尼亞、科德溫、亞甸這些正緊的北方強國在，尼弗迦德不敢真的入侵北方王國的。」

  「就算辛特拉沒了，北方還有這麼多國家呢。沒了辛特拉，說不定我們還能賺得更多……」

  商人正在賣弄見識，一個酒杯猛地砸過來，直把多嘴的商人砸得暈頭轉向。

  等商人緩過神來正打算開罵，幾個士兵已經圍了上來。

  「你是什麼意思，啊？」士兵抓住商人的衣領，惡狠狠地用拳頭抵住對方的鼻子「你是說我們辛特拉比不上泰莫利亞、瑞達尼亞、科德溫、亞甸嗎？什麼大國，都是草包！」

  士兵一拳搗在商人臉上，轉過頭，面紅耳赤地噴吐酒氣：

  「我們辛特拉，有『雌獅』女王陛下，有來自史凱利格的伊斯特國王陛下，有無敵的維賽基德元帥，還有新的雄獅——蘭尼斯特伯爵，誰能戰勝我們？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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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館的大門被猛然打開，獅子紋章的騎士踏入門扉。

  他身後是身背雙劍的銀髮獵魔人，再後是三名裝扮各異的侍從。

  人們眼前一亮，竟然見到了活的蘭尼斯特伯爵。

  因為以前蘭恩清地圖任務的緣故，他在民間的聲望一直不錯。此刻各色酒友們紛紛起身歡呼，舉杯慶祝伯爵大人完成了一項足以編纂詩歌流傳的戰鬥。

  唯有剛剛最為力挺辛特拉的幾名士兵們紛紛臉色訕訕。當頭的那人鬆開了臉色青腫的商人，和幾名同伴悄悄摸摸地想把商人的身影擋一擋。

  蘭恩隨手接過一名酒客遞過來的酒杯，和所有伸過來祝酒的手一一碰杯，一路走一路喝，到達吧檯的時候正好酒液見底。

  他的手遙遙指向將酒杯遞給自己的那桌市民，跟酒館的老闆說道：「給那桌每人上一杯維吉瑪冠軍。」

  老闆點頭應下。

  蘭恩隨後轉向那幾個臉色不自然的城衛軍。

  「伯爵大人。」

  士兵們紛紛向蘭恩問候。

  蘭恩問道：「怎麼回事？」

  幾個城衛軍互相之間胳膊擠兌了一下，最後還是那個領頭的說道：「他……他們說我們打不過尼弗迦德……還說，辛特拉滅國了他們能賺更多的錢。」

  商人噤若寒蟬。

  蘭恩眯起了眼睛，朝著酒吧的老闆說道：「給他來杯酒，當做道歉。」

  兩個呼吸不到，一個大杯的黑啤被老闆拍到商人面前。

  商人諾諾地端起酒杯，不敢直視蘭恩的眼睛。嘴巴湊到酒杯瓶口，想喝又不敢喝。

  蘭恩伸手托住杯底抬高，說道：「喝。」

  商人小口啜飲。

  蘭恩的手依舊托著酒杯。

  但是他的手越抬越高，商人也喝得越來越急，很快就嗆住了，不得不一邊咳嗽一邊喝，緊接著麥香四溢的酒液就噴了出來，將他的衣襟衣領整個浸濕。

  蘭恩單手抓著杯底，杯口往下顛了顛。

  「喝完了？」

  商人點點頭。

  蘭恩也點點頭，轉身拿著空酒杯轉了一圈。

  「我的士兵剛剛打了從異國遠道而來的朋友，這是不對的，所以我的士兵向他道了歉。但是我想知道這位朋友到底說了什麼，誰能告訴我？」

  酒吧里的眾人表情玩味。

  正在喝酒的鐵匠鋪老闆先高喊：「他說辛特拉打不過尼弗迦德人，狗屁！士兵搶先了我一步，不然我就要把我新穿的護脛狠狠踢進他的屁股！」

  隨後是一名前來休憩的市民：「伯爵大人明鑑，我聽見他說辛特拉滅了也沒關係，他去其他北方國家還能賺更多的錢！」

  酒館中心的詩人輕輕撥動魯特琴：「馬車的主人畏懼日輪的鐵騎，在酒館中出言不遜。口含北方明珠卻毫無敬意，士兵的鐵拳出擊伸張了正義。」

  「很好。」蘭恩點點頭「那麼情況明了。」

  蘭恩轉過身，狠狠將木質酒杯拍碎在商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