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艾思娜：這是數百年來

  艾思娜現在都沒有理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幾百年來從沒有樹精之外的種族在喝完布洛奇隆之水之後毫無反應。

  難道，這真是命運的指引？

  布洛奇隆，告訴您的女兒，您想傳達什麼？

  「艾思娜女士……」布蕾恩倒是被在場的情況驚得目瞪口呆，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被艾思娜阻止。

  「如你所願，上古血脈之子。」艾思娜的語氣冰冷而生硬「你可以回家了。」

  布蕾恩重重地嘆了口氣。

  「讓我安靜一下。」艾思娜轉過身，背對其他人「你們先退下吧。」

  布蕾恩想要去拉希里，蘭恩避開了她的手。希里的轉化失敗，那麼布洛奇隆對他們就沒有所圖了。但是蘭恩對布洛奇隆卻是所求甚多。

  而想要獲得他所想的東西，還需要一點點的引導。

  蘭恩一隻手攬著希里，誠摯地對樹精女王道謝：「感謝您，艾思娜女士。」

  先是獵魔人對樹精女王表達了感謝，年輕的伯爵再次表達了感謝，這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讓艾思娜緩緩轉過身來。

  「為什麼謝我？格溫布雷德，辛特拉的蘭恩，伱們為了什麼謝我？你們在想什麼？」

  樹精女王的話不再平淡，而是飽含怨懟。而感受到她的情緒，傑洛特也似乎打開了一個開關。

  獵魔人上前一步，他在這兩天憋壞了，這一刻他臉上不再有那股狼學派慣有的淡漠，而是換了一副神情。

  「為命運。」傑洛特戲謔道，「為你的決定。這不是布洛奇隆之水，對吧？命運希望希里回家，而扮演命運的人就是你。艾思娜，你對樹精的現狀心中有數，你也不像你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敵視人類，我知道的，我了解你的。」

  「樹精需要生存的可能，而你掌握著樹精的命運，艾思娜。無論你願意與否，人類對世界的掌控都是事實。只有融入他們，種族才能延續，否則只有消亡。畢竟我們如此相似，人類可以同你們生養後代。

  你們在戰爭中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有人本可以成為你們孩子的父親，卻一個接一個死在你們箭下。又有多少拐來的女孩能接受教育？」

  獵魔人誠懇地說道，他對著樹精這個種族有著充沛而誠摯的感情，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接受別的王國僱傭前來與樹精談和平協議的原因。對嚴禁參與政治的狼學派獵魔人來說，他甚至為此犯了規。

  「我知道人類國王的把戲。」艾思娜說道「你不是第一個被文斯拉夫王派來談和的人，格溫布雷德。人類想要雪松、橡樹、白核桃樹，還要紅木、白樺木、做弓的紫杉木和做木板的松木，還要土地下的金礦、銅礦和鐵礦。作為交換，他會給予我們一塊飛地，一小片原始森林。

  你真的覺得我會接受嗎？格溫布雷德？在我的女兒被布魯格的騎士踩碎了腦袋之後。你現在就忘了莫麗恩了嗎？」

  聽到這話，獵魔人終於節節敗退，臉上露出一種萬分悵然的表情，不再言語。對於他來說，莫麗恩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名字，他也是因這個名字才和樹精一族結下感情。

  精彩！蘭恩心中大喊。

  他在一旁一直不出聲，就是為了讓獵魔人先和樹精女王辯上一場。這對於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太重要了。

  獵魔人憑藉自己與樹精一族深厚的淵源與情感，暴露出了樹精女王的心中所想，也暴露了女王心中對於人類的底線以及和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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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近乎蠻橫的姿態把樹精女王用於應對人類的的外交外殼全部撕碎。

  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很多外交天團辯論的時候，前面十幾天乾的幾乎都是這個事情，你噴我我噴你互相試探，不就是為了摸到對手的底線嗎？所有的正事都只留到最後一天談，講究的就是一個拉扯。

  至於怎麼做到這一點？很簡單，獵魔人做出了示範，破她防，沉她默，最後削她血。

  而這些都是蘭恩作為一名外人無法通過簡單的談判做到的，但凡他和女王談協議，得到的就只能冷冰冰的拒絕，或者冰冷的箭頭，一點情緒波動帶不起來，哪能引導出現在這種場面？

  不過由於獵魔人也被對面破防了，所以最後「削血」的這一步沒能完成。

  布洛奇隆這個BOSS場景，由獵魔人傑洛特領頭衝鋒，現在是時候讓蘭尼斯特伯爵出場收割了。

  蘭恩站出來說道：「艾思娜女士，我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為了樹精的未來，也為了我們的未來。命運指引著我。」

  艾思娜似乎被獵魔人弄的不輕，整個人還在氣憤地喘著粗氣。聽到蘭恩的話語，她一臉嘲諷地說：

  「命運指引嗎？辛特拉也沒好到哪裡去，你也是他們狡詐的一員，蘭尼斯特。你的命運告訴你要把我的妹妹留在森林之外做人質嗎？」

  蘭恩搖搖頭說：「您對辛特拉有誤會，但其實今日我並非代表辛特拉而來，而是為了我的領民僅僅作為一名領主來覲見您，所以我沒有那些深沉隱蔽卻貪婪的理由。我對我的領民一如您對您的女兒們，布洛奇隆很大，而我們都需要為他們謀劃未來。」

  「冠冕堂皇之言！既非代表辛特拉，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改主意了：上古血脈之子由獵魔人帶回辛特拉就行了。

  而你，蘭尼斯特，要永遠留在杜恩·卡納爾。你可以理解這是為了你領民的未來，這就是你的命運！」

  艾思娜女王言語冰冷，她胸中早已有怒髮衝冠之氣，這些現在都傾瀉到了蘭恩的身上。獵魔人和希里聽此言都是臉色大變，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現在這般地步。

  「艾思娜女士，您侍奉命運，現在卻想自己扮演命運嗎？」

  艾思娜面露嘲諷：「你怕了？蘭尼斯特？看樣子你和外面的人類沒什麼兩樣，表面大義凜然，實際卻道貌岸然。」

  「我一直都在說，是命運指引著我前來，艾思娜女士。沒有人能決定命運，您不行，我不行。看樣子命運在我們面前分開了兩條岔路，我的命運指引我前往我的路，而您對命運也有您的解釋。」

  蘭恩指向銀杯，裡面還剩下四分之三的布洛奇隆之水，說出令希里不解、艾思娜戲謔、獵魔人臉色大變的話：

  「那就讓我飲下布洛奇隆之水，讓命運做抉擇吧！」

  「如你所願，蘭尼斯特。」艾思娜親自又取了一個木杯，從銀杯中倒出一部份「你沒有資格用克萊格·安的聖餐杯。」

  「宿命之劍有兩道刃，艾思娜女士，而我是其中一道。」

  蘭恩接過杯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