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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2頁

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而目前為止,忽必烈還沒能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陛下。」

    「人到了?」

    「稟陛下,到了,不過輿情司也有急信到了,陛下是否先見見信使?」

    「你是說輿情司?」

    「是。」

    「先見信使……」

    來的是姜飯身邊的老人了,風塵僕僕的模樣。

    「陛下,江陵急報。」

    一封信遞到李瑕手裡。

    他不慌不忙地接過看了,臉色凝重了些。

    「多久以前的消息了?」

    「卑職從江陵趕到邢州,整整用了一個月。」

    「一個月……那估計來不及了。」

    李瑕又向信使問了幾句細節,目光看向地圖,思忖著從何處再擠出一點兵力。

    但能調派的兵馬已然都調派出去了。

    ……

    燕京。

    有官吏匆匆趕進中書省會同館的公房時,郝經正與劉秉忠低聲計議著什麼,見有人來,自然而然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公務上。

    「郝公,陛下請你過去。」

    「可知是何事?」

    「宋國的使節到了,陛下命郝公來招待。」

    郝經有些訝異,轉頭與劉秉忠對視了一眼。

    他們的權力顯然在迅速衰減,現在竟連這樣的大事也是臨時才知道。

    「宋國的使節?」郝經反問了一句,臉上卻泛起了些許鬆快之色,道:「那如此一來,天下形勢可就要大為改觀了?」

    劉秉忠撫須沉吟,提醒道:「至少宋國承認大元的法統,而不承認李瑕的法統。」

    郝經點了點頭,帶著斟酌的語氣,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都各自嘆息了一聲,郝經搖頭苦笑著喃喃道:「大元的法統,何至於到了需要宋國承認的地步?」

    「形勢所迫。」

    劉秉忠還想再多說幾句。

    前來通傳的官員已抬手,道:「郝公,陛下在等。」

    他並沒有請劉秉忠過去的意思。

    不一會兒,等郝經離開,公房中便只有劉秉忠一人。

    他這還是少有的沒能參與到大元的核心政務之中,此時獨自倚在那,便顯得有些孤獨。

    「一心忠義,滿懷冰雪。」

    他隨口叨了兩句,之後順著這格律,卻是頃刻便填出了半闕詞來。

    「一心忠義,滿懷冰雪,功就便抽身。富貴若浮雲,本是個、江湖散人。」

    忽然,門口響起了拍掌聲。

    「好!」

    卻是白樸提著個酒葫蘆,邊拍掌邊走了進來,帶著微醺的語氣,道:「劉公這詞作得好,我還以為劉公只會作『天開祥瑞,萬世皇基』這般歌功頌德之句。」

    前幾日離開大寧宮後,他還是將白樸的詞換了,哪怕在忽必烈面前已念過一次,但換了依舊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劉秉忠笑笑,拿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道:「若無我作歌功頌德之句,你已人頭落地了。」

    「多謝劉公相救。」

    白樸坐下,姿勢頗為灑脫,之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又道:「若有朝一日劉公也需要人救,學生萬死不辭。」

    「太素這是何意?」

    白樸端起酒葫蘆抿了一口,沒有回答。

    劉秉忠略略一想,笑問道:「看來,你知道你父逃到何處了?」

    「嗯。」

    白樸放下手中的酒葫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中泛起了嚮往之色。

    劉秉忠搖頭,問道:「何處?」

    「男兒行處是,未要論窮通。」

    「我都要懷疑太素是故意被捉的了。」

    「我不是,我也是近來看到了大勢所趨。」

    劉秉忠默然了下來,起身打算走。

    但走了兩步,他卻是又轉身回來,附在白樸耳邊低語了一句。

    「你若能聯絡到你父,告訴他,元宋結盟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救國心

    邊地才秋塞草衰,江南十月雁初飛。

    十月初的臨安正是丹桂飄香的時節,泛舟於西湖之上,風吹來能感受到微微的涼意。

    陳宜中負手站在一艘畫舫上,直到畫舫抵達孤山了,才孤身下了畫舫,邁步而行。

    走了一會,在湖邊的小徑上找到了一個正在垂釣的老者。

    這老者不修邊幅,蓬頭垢面,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漁夫。

    但陳宜中卻恭敬喚道:「章相公。」

    「噓。」

    章鑒抬起手指,示意陳宜中不要驚了他的魚。

    兩人遂一站一坐又等了許久,終於,章鑒突然一抬魚竿,釣起了一尾大魚。

    他哈哈大笑,將魚兒放進竹簍里,起身,撫須笑吟道:「買得漁磯系釣船,魚龍吹浪駭鷗眠。從來白石清泉地,勝似青山小洞天。」

    「章相公好興致。」

    「談什麼興致?不過是臨安居大不易,買不起魚兒,只好自己釣了。」

    陳宜中禮貌地笑了笑,應道:「章相公清廉節儉。」

    章鑒的清廉節儉是受滿朝讚譽的。他不嗜歌妓,不好玩樂,生活淡然。且為人寬厚,器局寬宏,百忤不慍,從不記人之過錯,因而有個外號,叫作「滿朝歡」。

    這是一個少有的能與賈黨相處得好、又能得到清流官員們無比推崇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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