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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8頁

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

    六盤山行宮,如今該稱為「汗廷」了。

    這裡原本是李元昊始建的天都寨行宮,西夏末帝將它獻給了成吉思汗。因此,行宮保留了大量的唐、宋、西夏的建築風格。

    雙角龍首石雕、蘭釉螭形瓷屋脊,彰顯出了不凡的氣派。

    李瑕自然而然地在主殿上,與幾個將領圍著地圖議論。

    地圖邊擺著的是一枚蒙古玉璽。

    李瑕打算將它帶走,以後,汗廷發給蒙古各個兀魯思的詔令,他打算直接從長安發出。

    當然,別人聽不聽,是別人的事。

    此時眾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地圖上……

    「我不信元軍能這麼早就做好攻打潼關的準備。」

    「王上。」信使道:「董文炳確實在全力進攻。」

    李瑕看了眼吳澤,知道吳澤已經想明白了,遂轉向陸小酉。

    「你說,為什麼?」

    陸小酉思考了許久,又結合了各種情報,最後道:「末將懂了,忽必烈一定會想要挽回西域局勢,但隔得太遠,等他調了兵馬過來,興慶府已失守,大帥正攻河套。所以董文炳此時猛攻潼關,也是圍魏救趙的辦法?」

    「讓李公撤回來吧,河套暫不可取,能守住興慶府不失已不容易。別被大股的蒙軍圍住了。」

    比起關中,李瑕更擔心興慶府方面。

    他不認為忽必烈有足夠的糧食供應兵馬在潼關、河套多地開戰,必然只能選一邊,而另一邊必然是虛張聲勢。

    討論過軍務,將一道道命令傳遞了出去,他便準備動身離開六盤山……

    ……

    「李瑕明日便要走了,再猶豫就沒有機會了。」

    「你不該這樣,你該當自己已經死了。」老薩滿道,「長生天沒有眷顧現在的你。」

    「不,我想要辦法勸一勸她。」

    「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做這些。」

    「但我身上流的血告訴我不能後退。」

    「你會死的。」

    「我這樣,與死還有什麼區別?」

    老薩滿嘆息了一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帶著小薩滿跟著大汗的隊伍趨向六盤山行宮。

    「需要將長生天賜福的烏麥擺在大汗的寢帳。」當被攔住時,老薩滿這般應道。

    他們得以順利跟著失鄰進了行宮。

    路上遇到了李瑕安排在行宮守衛的士卒。連一句客套話也未說,對方抬手一指,徑直讓人將那小薩滿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嚯。」

    周圍士卒都輕呼了一聲。

    只見這小薩滿臉上的皮膚全是被火燒出的疤。

    「這是個可憐的孩子,雷劈中了他的帳篷,燒壞了他的臉……這是天神騰格里對他的懲罰。」

    士卒們仔細搜了他們的身,放他們去見大汗。

    周圍還是有人。

    但小薩滿借著與老薩滿為失鄰禱告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

    「是我……」

    失鄰一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招過身邊一個侍女,讓她送兩位薩滿出行宮。

    良久,等到這個侍女回來,果然給失鄰帶了一張紙條。

    「朵思蠻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們需要她的幫助……」

    第九百六十一章 謠言

    傍晚,朵思蠻抱住李瑕,又問道:「等到了長安,我們就能做夫妻之間的事了嗎?」

    「嗯。」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成吉思汗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說起自己的曾曾祖父,朵思蠻算是有些尊重,但也沒有什麼忌諱,說起來更多的是好奇。

    「六盤山這邊有一些當年留下來世代駐守的蒙軍士卒。有人說他是病死的,有人說是墜馬死的。」

    「那不是病死就是摔死的,夫君有什麼好想的呢?」

    其實李瑕是剛才聽人正在議論成吉思汗死於西夏王妃之口,正思考著如果真是這種情況,應該是蒙古習俗與西夏習俗不同。

    蒙古那邊,殺人奪其妻女是太正常不過的事,女人只有習以為然的順從。

    習慣了這些,一時沒想到西夏王妃會反抗,也許是可能的?

    大概是謠言吧,總之是沒有定論了。

    李瑕看了懷裡的朵思蠻一眼,終究是沒打算與這樣一個小女孩討論這種事。

    「你不是要去與失鄰、必赤合告別嗎?」

    「對啊,那我現在去了?」

    「去吧。」

    這邊朵思蠻才走,不多時李瑕卻又收到了一個消息。

    李瑕不由又想到了自己今日說過的那一句話。

    ——「昔里吉還活著,正在祭祀。」

    ……

    「昔里吉還活著,殺了吧。」

    林子這般吩咐了一句,揮了揮手,很快便有軍情司的人向外涌去……

    ……

    昔里吉推了推面具,走出了行宮。

    他心裡有些後悔。

    後悔在去往天池之時不應該策反兀魯忽乃。

    他雖然年紀還小,看著有些唯唯諾諾,但在被李瑕俘虜之後,也想到了要聯合兀魯忽乃,遂在李瑕去追擊耶律鑄時找了個機會……

    「可敦,我小時候偷偷看過父汗給你寫的信。」

    「是嗎?」

    「父汗說,當了大汗之後,他最懷念的還是那幾年,有客人寄宿在他的帳篷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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