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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藉口。」張文靜道:「我小時候在家中還看到二哥留著元姐姐的畫像呢,說是湊巧才到白鶴觀,你信嗎?」
「我知道張二郎確實喜歡元嚴,故意找的藉口去看她。」李瑕道:「但喜歡歸喜歡,應該沒影響他的判斷,你看,他求娶被拒絕之後也便算了,沒到不管不顧的地步。之後雖也有掛念,卻未曾死纏爛打,發乎情、止乎禮。可見他有主見……」
張文靜覺得好笑,問道:「怎麼忽然這般關心起他們這些過往了?」
「我在想,你二哥為何要倒向我們?」
「元姐姐在我們這邊,他當然更希望張家歸附過來了啊。」
「或有一小部分理由是因為元嚴,但必然不是全部。」李瑕道:「若他真這般感情用事,反而會很危險。」
「說明二哥看得明白,你才是最值得輔佐的。」
「你就這般相信我?」
「嗯,我信自己的眼光。」張文靜毫不猶豫道,「二哥這次的選擇,可見他也是個有眼光的。」
李瑕笑了笑,道:「好吧,我對他已有大概印象了。」
……
這次,保州來的消息有些突兀,張柔被調往燕京,其二子張弘基卻留在保州負責暗中與李瑕串聯。
如此結果也出乎了李瑕的預料。
他也需要通過一個個消息,拼湊出千里之外的保州發生了什麼事情,拼湊出張弘基這個人的面貌,決定對方是否值得信任。
向張文靜了解了張弘基與元嚴之間的往事,李瑕又開始根據俞德宸講述的經歷來繼續拼湊。
「記得上次我說過的俞德宸嗎?他為張二郎所救,這次也隨商隊一起回來了。」
「怎麼會?」
「方才說,張二郎早年曾追隨宋德方修道,後來,也曾在秀容白鶴觀長住過一段時間。」
「嗯,我大哥早夭,二哥從小體弱,那時父親長年在外征戰,遂將他寄養在披雲真人門下一段時日。」
李瑕道:「宋德方逝世後,太原三清觀由他弟子秦志安主持,與張二郎是舊識,而三清觀往北不到百里則是白鶴觀,觀內有幾個是你二哥安排的人。」
「我二哥安排人在白鶴觀?」張文靜想了想,道:「明白了,他留在那保護元姐姐的,只是後來遺山先生在獲鹿逝世,元姐姐趕到獲鹿之後再未回去,二哥的人卻留在了白鶴觀。」
「據俞德宸所說,他在太原城門處刺殺了郝天舉,其後搶下郝天舉的馬車衝出太原城。當時秦志安正在馬車上,因此三清觀弟子不讓蒙軍放箭,俞德宸向東逃了十餘里,追兵趕至,秦志安卻為他駕車引開追兵,讓他往三清觀尋一位叫雲歸子的道人。」
秦志安引開追兵不難,也許馬車被追停之後,還會劃自己一刀,稱刺客向某處逃了。
但,李瑕不確定這個老道士這般做能不能躲得過張弘范的追查。
這件事他卻已是未知。
李瑕繼續道:「俞德宸到了三清觀之後,找到那雲歸子,雲歸子與你二哥是好友,因此在太原境內有些門路。」
張文靜問道:「但此時二哥應該沒有得到消息並能告訴好友要出手相助吧?」
「毛居節留了人在太原,聽說了城門刺殺之事後,便到三清觀找雲歸子打聽。」
「五舅?」
李瑕道:「據郝天益所言,他出奔之前,曾與毛居節見過一面,毛居節向他仔細打聽了我的所做所為。」
「可見父親是在考量要不要來輔佐你,才派五舅過去。」張文靜連忙問道:「那當時郝天益可有說你英明神武?若沒有,可得重懲他一頓。」
「郝天益不必多說,他棄家來投我,已用行動表明了他認為我值得投效。」
張文靜很得意,雙手環著李瑕的脖子,道:「那五舅一定也知道你是蓋世英雄。」
「不知在他眼裡我是不是蓋世英雄,但他確實是想與我搭上線,因此派人偷了金虎符,助郝天益離開。且留了人在太原,俞德宸說這人個子小小的,賊眉鼠眼。一報名字,卻是我的一名老相識。」
「你的老相識?」
「白毛鼠,白茂。」
「不認識。」
「記得你當年寫的那首詞嗎?你五哥偷了,就是讓白茂拿給我的。」
「真討厭。」
李瑕繼續道:「你五舅與你二哥顯然有默契,但具體是如何,俞德宸也不知,只知雲歸子與白茂商議之後,將他帶往白鶴觀暫避。之後,保州的命令到了,又把俞德宸送出了山西,接到保州。」
「有些湊巧吧?」張文靜道,「這道士運氣不錯。」
「畢竟是我們拼湊的情況。說巧也巧,說是你五舅與二哥有示意要救我的人也說得通。」李瑕道:「他們本不必冒險,之所以如此做,既是在向我示好,也可能是俞德宸喬裝打扮、刺殺郝天舉的過程中顯出的能耐,讓他們覺得值得一救。」
從這件事上看,張弘基更傾向於李瑕的態度十分明確,甚至可以說是很堅決。
這是李瑕完全沒想到的,畢竟他從未與張弘基打過交道,雖說他是張弘基的妹夫,可張文靜卻也與這位二哥不算太熟悉。
意外,但確實是好事。
「而俞德宸到了保州之後,很快便見到了林子、董文用,他們正在張家老宅與你父親商談。當時你父親已得到了忽必烈的詔諭,馬上要動身往燕京,遂讓你二哥準備了給你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