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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頁

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你們隨我出門。」

    「是。」

    一行人迅速了出了門。

    「散開,攔住尾巴。」

    護衛們迅速散開,李瑕已快步拐過巷角,脫掉外面一件衣服,隨手丟進一戶小院,之後匯入街上的人潮。

    他動作很快,但不慌張。

    還有時間,他知道趙昀不會那麼快看一個小官的奏摺。

    ……

    大內,受厘殿。

    閻容今日沒有依計劃再去她的功德寺,只是蔫蔫地倚在軟榻上,撫著額頭。

    她已無可奈何。

    這輩子的一切都是靠美貌得來的。

    她這般美貌,也僅有帝王能消受,到如今帝王老了,也厭了、膩了、甚至恨她了,她便也沒了旁的手段。

    在這不似冷宮又似冷宮的宮闕里再住上幾年,往後……閻容已不敢想。

    「妖妃,來陪我下雙陸唄。」

    「幫我把經書拿來。」

    「看經書做甚?轉了性子不成?」

    「準備出家當尼姑,提前準備準備。」閻容悠悠嘆了一聲,也不知是玩笑還是真心。

    趙衿無奈地撇了撇嘴,擠到榻邊坐下,俯身抱住她,把臉埋到她身上。

    「我不出嫁,我一直待在這保護你,行了吧?」

    閻容捏了捏趙衿的臉。

    「別捏我,陪我下雙陸吧?」

    有宮娥匆匆進了殿,俯到閻容耳邊,低聲道:「貴妃,酒庫商閣長說……」

    閻容愣了愣,起身,眼中已有光華流轉。

    「去,將我的霞紗千褶裙拿來……不對,先把胭脂拿來……」

    ……

    宮城以北,酒庫。

    李瑕坐在一間酒倉之中,閉目養神。

    他沒有太多動作,面色從容,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良久,庫門被人緩緩退開。

    李瑕睜開眼,轉過頭,見到一個小宮娥正背對著自己在關門。

    他愣了一下,待對方轉過身來,才發現是閻容。

    「怎麼樣?本宮這身打扮,可比那些小丫頭水靈?」閻容輕輕扶扶頭上的雙丫髻,又整理了一下劉海。

    她唇上還是抹了胭脂的,這一笑,少女的嬌俏與她原有的妖冶融成了一股奇異的美感。

    「本宮來見你,可是擔了天大的危險。」

    李瑕道:「貴妃幫我個忙可好?」

    閻容走到他對面的酒罈子上坐下,慵懶地伸長了腿,整理著裙擺,將一條腿擺在另一條腿上。

    足尖從裙擺中顯出來,輕輕晃了晃。

    「本宮可幫過你好多忙了,前些日子,聽說你中了箭,昏迷不醒,本宮急得不行,偏是一個口信也無。」

    「貴妃想要什麼?」

    「你說呢?」

    「我做不到,貴妃離後位太遠了。」李瑕道:「這次只要幫我一個小忙,我能做到的條件,貴妃可以提一個。」

    「本宮憑何信你?」

    「我每次都保了貴妃。」

    「你可是背叛了丁大全。」

    「貴妃提條件,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閻容笑了笑,轉頭看別處,不說話。

    但一會之後,發覺李瑕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偷看她,她便有些著惱起來,輕哼了一聲。

    「本宮只想要後位。」

    「做不到,我保貴妃一生安穩,如何?」

    閻容不答。

    李瑕道:「事急,不如貴妃先幫我,我們再談?」

    「我看你不急。」

    「我若顯得急了,貴妃又要拿捏我。」

    閻容得意地笑笑,偏頭問道:「願讓我拿捏嗎?」

    李瑕閉上眼,點點頭。

    「撒謊。」閻容輕罵一聲,終於道:「說吧,要做何事?」

    李瑕道:「有個叫聞雲孫的,上了封奏摺,我想拿走這封奏摺,回去改一改,再放回去。」

    「等著。」

    閻容起身,拉開門,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關德的應喏聲。

    閻容吩咐過後,重新栓上門,踱步到了李瑕面前。

    「坐著,不許起來。」

    「好。」

    一隻手已撫到李瑕臉邊,輕輕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

    「長得真俊,來服伺本宮。」

    李瑕伸手攬住閻容的腰,一拉,便將她拉入懷中。

    軟軟膩膩。

    閻容被硌了一下,卻是有些驚駭,手在李瑕胸膛一推,人已逃開。

    她背過身理了一下心情,方才回頭一指李瑕。

    「你好大的膽子!當我是那等放浪……放浪婦人不成?敢毀我清譽,不怕……不怕死嗎?」

    李瑕似有些好笑,偏過頭,任閻容在眼前擺作派。

    他看得出,她自是沒打算讓他沾的,無非是想勾他的魂,教他死心塌地效忠她。

    看起來風流嫵媚,很有手段的樣子。

    但在李瑕眼裡,修為也就一般吧。

    ……

    閻容連著罵了好幾句,再抬眼看李瑕,見他還是那從容不迫的樣子,愈發有些著惱。

    李瑕本該因她的美色神魂顛倒,對她服服貼貼才是。

    偏是一次又一次沒能奈何得了他,今日手段用到這等地步了,他竟還能自持,也是不知該如何才能完全掌握他的心了。

    目光落處,那少年郎倚在牆上,仿佛專心挨罵,姿態卻放鬆,微光透過瓦縫落在他臉上,那輪廊,反倒是讓她先覺十分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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