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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順著這思路繼續往後一推算,李墉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其後,又搖了搖頭。
這是最不可能的結果,李瑕承擔不起後患,且沒有那個實力。
並非是說沒有做那件事的實力,而是沒有收拾局面的實力,完全沒有。
……
李墉抬起頭,看向吳潛,張了張嘴。
吳潛低聲道:「想明白了?故而,我很惶恐……」
……
「大帥,我們停在市泊司的船要不要去看一下?」
劉金鎖四下回望了一眼,見西湖浩渺,周圍沒有旁人,便如此問了一句。
李瑕道:「你太在意那些船了,我說過,你不要慌。」
「我可沒慌。」劉金鎖道:「我是覺得,那些東西……」
他撓了撓頭,不知如何說。
李瑕道:「希望那些東西,我們用不到吧。」
「帶都帶了,用用也可以。」劉金鎖道:「大帥,我真的不慌。」
「最好是用不到。」李瑕低聲道,「吳潛若不幫忙,我收拾不了局面。」
今日這場會面,吳潛說出了他的目的,但李瑕沒有說任何目的。
李瑕是來試探的。
他已試探得非常清楚了……吳潛想扳倒忠王,但沒有一絲想要擁立之功的心思。
這才是李瑕拒絕吳潛提議的根本原因。
哪怕他再敬佩這些純粹的忠臣,但彼此的立場天然就站在對立面。
……
今日樞密院忙得不可開交。
因吳潛稱病告了假、丁大全去安排殿試,不少公務都堆到賈似道案頭。
一直到入了夜,賈似道才回到府邸,似乎心情頗好……
「宗文瑞、蔡拄已調任,蒙古內亂之事將隨邸報遞至各方將領手中。說來好笑,這一通忙,也不知是在應付北面諜探,還是因為有人煽風點火。」
賈似道又召來廖瑩中,開口這般說了一句,啟了話題。
「說說,那煽風點火之人今日做了何事?」
廖瑩中應道:「李瑕明面上去風簾樓作樂,但該是見了關德。之後上了西湖畫舫,在湖上呆了近兩個時辰。」
「先聯絡了丁大全,又見了吳潛,他還真是閒不住。」
「湖面太闊,不曾探到他是否見了吳潛。」
賈似道斷言道:「老東西何時因病耽誤過公事?他賞識李瑕,卻不知那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狠。」
「阿郎似乎有些過於關注李瑕了。」廖瑩中低聲提醒道。
賈似道輕笑一聲,道:「我偏要看他在臨安四處找幫手,而無人能幫他。」
廖瑩中道:「少見阿郎如此有怨念。」
賈似道搖了搖頭,問道:「丁青皮那邊有何消息?」
廖瑩中道:「他給周震炎泄了考題。」
「呵。」
「閻馬丁當,大勢已去,丁青皮只能出此下策,他是鐵了心扶周震炎為新科狀元了,大宋開國以來,還從未有狀元肯當駙馬,以陛下對瑞國公主之寵愛,確也只有最英俊的狀元郎能讓陛下滿意。」
「呵。」
賈似道愈發譏嘲。
大宋對外戚控制嚴苛,駙馬不能參政,連和親朋好友的私人來往都要避嫌,清心寡欲、無所事事。
狀元郎這種才俊,卻是前程似錦,官途無量,要哪樣的嬌娃美眷沒有?自是從未有狀元想尚公主。
丁青皮卻能想出這種餿主意,弄個假狀元來。
廖瑩中道:「駙馬若是丁青皮黨羽,或可使瑞國公主成婚後能如閻妃一般,為丁黨取爭聖眷。此事,阿郎不信也得信了。」
賈似道冷笑道:「我沒想到他能這般蠢,這般大膽。也能在左相之位上坐到現在,我竟未能一次扳倒他,實平生大恥。」
「還查到,周震炎在家中已有妻室,但此子風流,少對人言。」
「三十餘歲的英俊書生,豈能無妻室?丁青皮不查清楚?」
「他找不出旁的人選,既要相貌非凡,又能對他言聽計從,一時難找。」廖瑩中道:「另還有一件,周震炎已僱人殺妻。」
「呵。」
賈似道眼中殺意浮過,又笑了笑。
「童謠放出去了?」
「放了,吳潛若敢再摻和立儲之事,自會應此讖言。」
賈似道點點頭,揮手讓廖瑩中退下。
他拿起一個蛐蛐罐子把玩著,對著那蛐蛐兀自念叨了一句。
「丁大全、吳潛?我將任獨相……你暗算我之時,就沒想過這點嗎?」
第五百五十九章 閻李丁當
兩日後,天井坊,凌家橋邊。
閣樓的窗子被推開,四五個女子探出頭向外看去。
「來了嗎?」
「沒呢,但與你說,李節帥真就住那邊,這兩日的辰時三刻,我都看他過去了,再等等。」
「他去哪呀?敢追著看他嗎?我好想看死他。」
「可不敢,那幾個惡漢護衛嚇死人了……」
「來了!來了!」
「咦,李節帥旁邊那是誰?」
「楊家郎君,貴胄子弟呢。你忘了?中秋時皮廟場蹴鞠大會,他奪了魁。臨安城裡,誰不知他?」
「楊鎮。」
「是他呀?他蹴鞠好有風采。」
「我好愛看這兩個俊郎君一起走。」
「欸,你不是排了個臨安俊郎譜嗎。李節帥若排第一,楊郎君可排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