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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頁

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伍昂、鮑三、摟虎等人對視一眼,愈發覺得無奈,登上台,行了一禮。

    「縣尉。」

    「不打不相識。」李瑕拱手道:「今日是我路遇鮑三,誤以為是蒙古刺客,出手莽撞了,當眾向你等道個歉,這一茬便算揭了,如何?」

    「不敢當,不敢當,我等絕不敢怪罪縣尉。」

    「往後治理慶符縣、保民生安定,還須請諸君協力。」

    「是……」

    不論是否演出來的,堂堂縣尉既開口這麼說了,諸人心中是何感受不提,也只好恭恭敬敬回了禮。

    江春瞥了房言楷一眼,見他閉著眼還在養氣,心中微嘆。

    主簿不出面,他這縣令也只好出面,遂向諸人叱道:「簡直是胡鬧,敢與堂堂縣尉廝鬥打鬧,成何體統?!」

    「縣令不必責他們,是瑕愛賣弄,會些劍術便總想在人前現眼。此事怪我,怪我。」李瑕道。

    江春一噎,心說本就是在怪你,又故作聽不懂人話!煩死了!

    惱雖惱,該做的戲還得做完。

    「李縣尉既說了,此事到此為止,但往後……」

    「都散了吧。」李瑕道:「天色也晚了,該回家吃飯了,今日耽誤諸君公事,改日我置酒作賠。」

    「謝縣尉!」

    眾人一抱拳,紛紛散去。

    李瑕並不想現在就與他們當眾多說,效果未必好。還不如等眾人情緒平復了,再一個個單獨詳談。

    江春微覺尷尬,轉頭又看了房言楷一眼,只見他睜開眼,恢復了古井無波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客氣

    「走吧,回家吃燉雞。」

    李瑕與韓巧兒這一句話遠遠傳到江春耳中,江春眉毛一挑,只覺心中百味雜陳。

    他堂堂縣令自不會捨不得一隻燉雞,但「家」是他家,「燉雞」也是他的燉雞,聽人這般坦坦蕩蕩地說出來,終不舒坦。

    還不可當眾反駁,以免顯得他這縣令小家子氣。

    江春默不作聲,往茶樓走去。

    牟珠正帶著兩個孩子下來,女眷先進了轎子,只留下江蒼站在轎邊。

    「孩兒見過父親。」

    江春心中有氣,板著臉,道:「今日課業可完成了?」

    「還未完成。」

    「那還跑出來胡鬧!」

    換作平時,江蒼或許會說「是母親帶孩兒出來的」,今日卻想著那李縣尉處事,遂應道:「是孩兒貪玩,請父親勿責怪母親與姐姐。」

    江春反不好責怪他,又不知想到什麼,語重心長道:「你往日就喜多嘴,為父告誡你一句,人生在世,言多必失,所謂『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你可明白?」

    「孩兒明白。」

    「言多必失啊。」江春又感慨一聲,揮了揮手,讓兒子上了轎。

    再回過頭,只見李瑕任那小書童牽著衣袖,正在與幕僚護衛聊天。

    「不成體統……」

    ……

    縣衙內又是幾聲梆響,到了下衙時分。

    但因白日耽擱了許多事,書吏們繼續處理文書許久,才匯送簽稿進承發房查點,再送籤押房。

    夜幕降臨,蔣焴查點了值夜的衙役,以及倉庫、縣牢、巡丁、燈夫等人。

    隱隱能聽到還有人在嘀咕「一劍挑數十人」之類的,蔣焴微微嘆息一聲,似在感嘆手上這些事不知還能負責多久。

    江春回來後亦忙了許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也是感慨。

    因想著後衙住進了李瑕,他擔心妻子女兒,匆匆簽了公文,起身回去。

    路過主簿公房,見裡面燈還亮著,房言楷還在忙碌。

    江春心知這一年來房言楷身兼主薄、縣尉之職,擔子重,案牘勞形,確實辛苦。

    至於今日之事會對慶符縣帶來怎樣的影響,還來不及思忖,只能等晚間得空了再考慮……

    ……

    後衙里,一張桌子擺在院中,李瑕、劉金鎖與韓家祖孫正在吃飯。

    「原以為阿郎今日該以更穩妥的手段應對,沒想到……」

    「這就是最穩妥的手段。」李瑕道:「是我最擅長的。」

    韓祈安微微苦笑,道:「也不知阿郎不擅長何事?」

    「很多,比如唱歌,比如算帳,比如寫文章。」李瑕問道:「今日兩位先生勘查得如何了?」

    韓承緒瞥了四周一眼,輕聲道:「不等回屋再說嗎?」

    「無妨。」

    「也好。」韓承緒道:「問了幾家商賈,有兩家願意出售船隻,大小適合,也堅固。本是造來與大理、吐蕃等地進行茶馬貿易,也運送貢茶、竹紙往江南。如今茶馬商道斷絕,對方願意賤賣。

    大船上千貫,小船六百貫。這般算下來,哪怕是最小的水師,也該有兩艘大船配幾艘小船彼此兼顧,怎樣都得要六千貫以上,此外還需要改造,再訓練水手、槳工,一應器械……」

    韓祈安道:「且須另建個碼頭,修築防事,地點已看了幾處,須請阿郎過去看看。」

    「是,所費不小。」

    韓祈安道:「還有一個問題,阿郎並無資格建立水師。但縣尉有浚疏水利與保護道路之職,阿郎或可憑此名目操辦。」

    李瑕沉吟著,問道:「兩位先生是說,船只有、名目也有,此事是可行的。」

    「可行,但極難。」韓祈安道:「不過,阿郎遞封公文給史知州,或寫信回京給賈相,若批了,此事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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