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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頁

2023-09-05 13:24:23 作者: 怪誕的表哥
    黃鏞道:「以往在家中讀書,竟未曾想過世上有人能那般惹人生厭,可惜了他那一張好臉蛋。」

    李瑕點點頭,沒有評說什麼。

    黃鏞又問道:「伯虎似乎對這些吵鬧不感興趣。」

    李瑕想了想,道:「今日所見,朝堂上拉幫結派爭執不休,太學裡也是拉幫結派爭執不休。」

    黃鏞一愣,嘆息了一聲,道:「是啊,我眼界不如你寬啊。」

    他再看李瑕,眼中又多了份殷勤,問道:「伯虎,不如與我等一起上書?哦,我並非強迫你,只是……想知道你我是否志氣相投。」

    「不了。」李瑕搖了搖頭。

    「為何?」

    「我不是太學生,沒有上書的資格。」

    「哈。」黃鏞一笑,道:「伯虎真是個妙人。」

    李瑕觀察著他的神色,見差不多了,起身,往外走去。

    黃鏞果然跟了上來。

    說來,劉芾、陳宜中這種年近四旬、閱歷豐富的從來不是李瑕結交的目標,黃鏞這種小年輕才是。

    「伯虎,你去哪裡?」

    「賣畫。」

    「去哪賣畫?要不,我找些同窗去幫你吆喝?」

    李瑕走出茶樓,轉頭看了看,見到周震炎與幾個人在前面不遠,正看著這邊。

    「欽善坊。」

    李瑕說了一個右相府附近的地址。

    因已給了程元鳳時間探查林子與劉金鎖的下落,想必快有結果了。他打算再到右相府附近盯著的,正好帶個太學生過去掩護一下。

    「那麼遠?」黃鏞有些糾結起來。

    李瑕也不讓他為難,笑道:「器之兄既忙,倒也不必一起過去。」

    「那……不如留下住址?下次我去拜訪伯虎……」

    兩人話到這裡,周震炎已走上前,譏道:「黃器之,怎麼?喜歡俊俏哥兒?」

    幾個人圍了過來。

    大家都是讀書人,大概是不會動手的,無非是冷嘲熱諷。

    周震炎一把從李瑕的背簍里抽出一副畫卷,攤開一看,愈發不屑。

    「什麼破畫技,真爛。」他掃了李瑕一眼,譏笑道:「小白臉……」

    黃鏞不悅,喝道:「周伏靈,你夠了,你我有過節,欺負旁人算什麼?」

    「誰欺負人了,聊兩句怎麼……」

    話音未落,李瑕已一拳重重打在周震炎臉上,同時膝蓋一頂,將周震炎打得整個身子都彎曲起來,痛叫不已。

    「你……你怎麼打人?」

    「有辱斯文……啊!」

    「……」

    黃鏞呆住。

    他愣愣看著李瑕把幾個書生打得滿地找牙,落荒而逃。

    「黃器之,你敢動手!我要找祭酒告你!」

    「黃器之你竟敢找人打我們……」

    幾聲喊叫之後,周震炎已帶著幾人逃得遠了。

    黃鏞才回過神來,看向李瑕,喃喃道:「伯虎,你……」

    「你沒動手。」李瑕道:「若有人問,你就說你不認識我。」

    黃鏞道:「我不是怕事之人,我是覺得……伯虎,你好能打。」

    他從地上撿起那副掉落的畫卷,看了一眼,臉上的敬慕之意忽然凝固住了。

    「伯虎,我說句不當說的吧。」黃鏞撓了撓頭,似乎很糾結,最後還是道:「你的畫……也不是不好,但怎麼說呢……」

    「器之兄但說無妨。」

    「說實話,畫技還……不錯,但書畫講究天賦,你這畫……太平庸了。」

    李瑕其實覺得這畫不錯才買的,但不知為何每個人都說不好。

    他笑了笑,道:「沒事。」

    黃鏞又道:「你還是好好讀書謀個功名比較好,可先來太學旁聽,我幫你,去外舍旁聽或許不難。若是能得學正賞識,或許……」

    李瑕淡然一笑,道:「不必了。」

    「為何?」

    「我還未與器之兄說過我的志向吧。」

    黃鏞問道:「伯虎有何志向?」

    李瑕接過他手裡的畫卷,放回背簍里,揮了揮手,轉身便走。

    而他轉身之際,一首詩也緩緩吟了出來。

    「不鍊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閒來寫就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爭執

    欽善坊,映日園。

    小樓上的欄杆邊,徐鶴行還在盯著右相府。

    牢頭劉丙已倚在那睡著了。

    過了一會,鍾希磬打著哈欠過來,道:「我來輪替你了,去睡吧。」

    「入夜了再去。」徐鶴行道。

    「為何?李瑕都進了右相府了,還死盯著做什麼?」

    「馬上要有動作了,最後再盯一會。」

    「好吧。」

    鍾希磬卻是轉身接過一個食盒,端出兩碗三鮮面來,遞了一碗給徐鶴行。

    「給你,特地吩咐了店家,沒給你放蔥。」

    「謝了。」徐鶴行接過。

    鍾希磬又踹了劉丙一腳,叱道:「睡什麼睡,那兒還有一碗,你吃。」

    「是,是……」

    徐鶴行端著麵條,一邊吃著,一邊道:「我懷疑李瑕從右相府出去了。」

    「你傻了?昨夜才看到他進去的。」

    「盯側門的人說,中午看到程漁跑出側門、到處找人,或許李瑕藏在早上送菜的板車下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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