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懲罰！

  啊-

  驚醒的她從舒軟的大床里彈坐起來，雙手撕扯身上的薄裙，好似它真的被夢中的火焰點燃了般。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任芊芊瘋狂撕扯的動作。

  呃？

  猛地抬頭，顫動的目光艱難地在灰色的房間裡搜索，最後焦聚坐在角落裡的高大男人身上。

  一道微弱的陽光從窗簾縫溜進屋裡，正好投射在男人那張冷俊的臉上，也照亮了他那雙深邃的黑眼睛，此時它們正透著一股清冷的寒意，看得她汗毛倒豎。

  男人的目光向下挪動，任芊芊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捂住薄衣被她扯下大半露在外的胸/部。

  好熱！

  夢境遺留的灼熱感還在折磨她，她的雙手才觸到胸部，那股熱浪就從心底直往上竄，她難過得身子微顫。

  不只是身體，她發現自己呼出來的氣息都伴著一絲微灼，有一頭火獸正在她體內焦躁亂竄。

  「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杜奕非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竟然會相信她那些小把戲兒。

  杜奕非站起身，走到床邊，以一種睥睨的姿態低視坐在床上的任芊芊。

  她果露在外的肌膚在灰暗的屋子裡就像是一個發光體，泛著一層淡淡的奶白光澤，看得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撫摸她。

  「……」不只是熱，她還頭痛欲脹。任芊芊甩甩小腦袋，努力讓自己更清醒一些。「我怎麼就暈倒了呢？」

  「寵物中心的人給我一個控制器，說什麼以防萬一。誰知道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一次次地招惹他不高興，這小丫頭真是欠教訓。

  「控制器？」被這麼一提醒，任芊芊想到什麼地低頭看右腳腕上的黑色金屬環，她記得它叫『束環』，是寵物中心追蹤和控制寵物的一種高科技產品。

  「聽說有副作用！」杜奕非說這話時，彎下腰來，放肆地端詳臉上泛著一層紅暈的任芊芊，黑眼睛獵奇地眯起。

  「副……副作用？」任芊芊被杜奕非盯得心驚肉跳，逃避地向後挪動。「我不會再逃跑了，求你別亂來！」

  退到床頭的女孩縮成一團，像只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小動物般發出虛弱的哀求。

  野性，倔犟，狡詐瞬間被她的嬌柔無助完美的遮掩起來，她變回了一隻看起來易碎的陶瓷娃娃，驚惶無助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杜奕非覺得自己像是個大魔頭。

  杜奕非，別被她虛偽的外表迷惑了！

  有個尖銳的聲音在杜奕非的心裡吶喊。

  杜奕非眼睛裡迸出冷光，捉住任芊芊的小下巴，將她驚惶的小臉更近地抬向自己。

  女孩呼出的熱氣灼人，他的手指能感覺到她的顫抖，那種恐懼不是裝出來的。

  「別碰我……」男人的觸碰就像一道閃電般劇烈地擊進任芊芊的心房，她整個人一陣哆嗦，急急地拿開那隻捉住自己下巴的大手。

  她低下頭，努力調節呼吸，想要讓自己覺得好過些。

  「你得為你的行為受點兒懲罰！」女孩身上好聞的牛奶香是一味毒藥，容易讓人上癮。杜奕非垂下的黑眼睛裡縈繞著一層迷離的霧氣。

  「萬事好商量，只要不是那種事！」身子越來越熱，任芊芊難過地雙臂環抱，指甲深深地摳進細嫩的皮肉里，利用疼痛感來保持清醒。

  「那種事？」杜奕非裝糊塗地揚起一邊眉毛，「年紀輕輕的，看不出你懂得蠻多的嘛？」

  「……」任芊芊睨了眼一付等著看戲的男人，恨得牙痒痒。

  杜奕非接收到了女孩怨恨又無奈的眼神，冷笑出聲：「放心，我不會吃了你。」

  「真的？」任芊芊不相信地確認。

  杜奕非直起身子，走到方才坐的沙發邊，那裡擱著一隻黑包，他從裡頭翻出一隻盒子，走到床尾。

  「和你這付沒長全的身子比起來，我對你背後的事更感興趣！」杜奕非不屑地瞟了眼太過年輕的女孩，打開那隻盒子，裡頭躺著三支注射器，他拿出一支，沖越來越痛苦的她晃晃。「這是解劑！」

  有千萬顆小小的炸彈正在任芊芊的體內爆炸，炸得她口乾舌燥，熊熊燃燒。她的理智正在迅速地被那片火海吞噬，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滾下來。

  安娜那個碧絲-

  任芊芊眼睛裡有兩團火在熊熊燃燒，心裡惡狠狠地咒罵的同時，抬起的目光定格在杜奕非手裡的解劑上。

  「給……給我……」她向他伸出一隻手，懇求。

  「很難過嗎？」痛苦使得女孩小臉越來越扭曲，她正倍受煎熬。想到她之前的種種，杜奕非並不想這麼快就放過她。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正用一種欣賞小動物垂死掙扎的冷漠眼神注視著她。

  他在懲罰她。

  冷血動物！

  這個男人比她聽說的那些惡趣味的顧客更加讓人痛恨。

  「我剛了解到，這種有解劑的藥成本極高，是新藥物。我真好奇，你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能讓人這麼費盡心思下狠心的同時還給你留了條後路？」

  任芊芊『切』了一聲，難過地倒進床里，她緊緊地揪住床單，身體難過到抽蓄，一襲薄裳亦被冷汗迅速浸透。

  她快要被燒死了。

  滅火！滅火！滅火！

  「你需要的只是一個妻子……我為之前的行為道歉……我不會再動歪腦筋……對不起……對不起……給我解藥……我好難過……我要死掉了……」她虛弱地再次向他求饒，眼淚如泉般湧出眼眶。

  藥物的作用正在迅速地擊垮她，她就像只在死亡邊沿掙扎的動物沖他哀嚎。

  杜奕非拿注射器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緊抿嘴唇。

  他走近她，沉默地將注射器丟到她的跟前。

  救命的解藥被拋落在任芊芊的面前，被那片火已完全吞噬的她拼盡全力才握住了它，她哆哆嗦嗦地咬掉注射器上的隔離蓋，淚眼模糊中卻已分辨不清手臂上的血脈。

  該死，她沒辦法注射！

  她就這樣完蛋了嗎？

  握著解劑的手失去力量地垂進床里，任芊芊意識越來越模糊，絕望的淚水從合上的眼睛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