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林婉的事故（一）

  摩托車司機見是兩個小姑娘，還穿著校服，這會兒這個點，不是應該在學校里上課嘛。

  「兩個小丫頭，這會兒是偷溜出來的吧，去縣舞中心看舞蹈表演嗎？」

  那神情帶著打量，普通平凡的中年男人，臉上的膚色經過風吹雨打的傾襲，有著土黃的膚色，額頭上的三道深深如溝壑的紋路，多了幾分滄桑。

  他說話的時候嘴上的鬍子動了動，鼻尖上有一點黑痣。

  「不是，我們是去找人。」

  黎知沐剛話完，就聽章靜舒接到電話時候的驚訝聲。

  「你說什麼，學長要出國了？什麼時候，在哪裡？為什麼一定要阻止他出國，會發生什麼事啊？」

  她剛講完這句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就斷了，等她再回撥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怎麼回事啊，誒，說清楚啊，學長為什麼出國啊，去哪裡啊，會不會回來啊？他出國是會發生什麼壞事嗎？」

  她對著手機大喊，周圍的人都盯著情緒失控的她，有些人指指點點，有些人看了一眼直接走了過去。

  黎知沐聽到後面章靜舒的聲音，趕緊轉過身看向她。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摩托車司機見兩小姑娘聊起天來，好像沒有要坐車的意思，沖她們喊了一聲。

  「誒，小姑娘，還坐不坐啊？價錢好商量吶。」

  章靜舒拉著黎知沐走到巷子拐角處，神情懨懨的，眼眶有些紅。

  她倔強不在大街上落淚，卻還是忍不住在拐角處只剩下黎知沐的時候，面對她的關心詢問，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阿沐……嗚嗚……他要走了，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好像是一個女生，但……但是她是邊哭邊說的，我聽不清，我只知道，她說學長要出國了，她讓我阻止學長出國……一定要阻止。」

  黎知沐張開雙手擁抱她，輕輕拍撫她的後背，李明煦，他出國會發生什麼事？

  「別擔心，別擔心，也許這是假的，可能是有人打錯了，她又沒說學長是哪個。」

  章靜舒伸手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她看到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雖然是很陌生，但她覺得，應該跟她有關係。

  「不……不會的，我有很強烈的直覺，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聽電話就知道那個女生的話很重要。知沐，既然咱們現在自由說話了，不如，咱們分開行動，我想去找學長。」

  黎知沐猶豫了下，但見章靜舒淚眼汪汪盯著自己，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心下一軟，開口。

  「好，那你保持電話暢通，我一有消息隨時找你。」

  「好，沒問題，謝謝阿沐，那我走了。」

  「去吧。」

  章靜舒往回學校的方向走去，黎知沐走出巷子來到摩托車司機身旁。

  摩托車司機有些不高興，眼神瞥向別的地方，吹了聲口哨。

  「師傅，去縣舞中心多少錢啊？」

  「五十塊。」

  黎知沐皺起眉頭，直接扭頭就走，以為她是小孩子好哄弄啊，想敲詐她，門兒都沒有。

  去縣舞中心，三十塊最多了。

  摩托車司機見這小姑娘還挺不好騙，他本來以為可以討價還價一番，結果人家直接走了。

  「誒，小姑娘，再商量啊，四十塊？」

  黎知沐冷哼一聲，她打算去坐公交車，不過時間要久一點，但也能到。

  來到公交車站坐上車後，她給林婉發了消息，不知道林婉現在是不是就在縣舞中心。

  ［林婉，你在縣舞中心嘛？］

  她發過去，一直到下車都沒人回。

  她下了車，走進縣舞中心大門口，這裡有保安，但沒人看門，她很順利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很寬闊的舞台，上面的燈光還在投射舞台中心，不過卻沒有一個人。

  她往走廊去，兩邊都有化妝室，而且一排過去每間都是化妝服裝室。

  她一間間敲門看過去，沒有林婉的身影，越到後面越急躁，她給林婉打電話，也是顯示無人接聽。

  最後她拐進洗手間，打算上廁所，卻聽見廁所里有人在哭。

  聲音細細的，一陣陣哭聲很壓抑，好像是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上完廁所，有些感概，在這裡練舞的人，壓力還挺大啊。

  「嗚嗚嗚……」

  她聽著頭皮發麻，走到洗手池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那哭聲一點也沒有勢頭漸弱的樣子，反而如流水潺潺延綿不盡。

  她聽著也怪讓人心疼，想著將水龍頭關上，擦過手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來到哭聲傳出的那一間廁所隔間門前，她最後確定那女孩應該在最後一間。

  猶豫了一會兒，她蹲下身將紙巾遞進門縫裡，嘆了口氣，開口。

  「別哭了，擦擦眼淚吧。」

  她手上遞的紙巾被人接了過去，哭聲戛然而止了。

  隔間裡傳出個打嗝聲，隨後略帶驚訝的哭聲響起。

  「知……知……知沐，你……你怎麼來了？」

  黎知沐還沒反應過來裡面這個女生的身份，站起身，就聽門「咿呀」一聲開了。

  穿著一身粉色練功服綁著丸子頭的女孩，一張清秀的小臉哭得通紅，鼻尖紅得像一朵梅花烙印上。

  「林婉……」

  女孩撲上去，抱住黎知沐，滿臉鼻涕淚漬全抹上她肩膀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黎知沐有點嫌棄，不過更多的是心疼。

  本來以為是陌生人，她已經覺得有些於心不忍，更何況是林婉。

  「嗚嗚……知沐，你怎麼來了啊？我……明天不能上台表演了，我好難過啊，我努力了這麼久，還是被人輕易……輕易替代了。」

  「啊，你先別哭，你說清楚，你被人替代什麼？你不能上台表演了？」

  林婉哭的梨花帶雨，她點點頭，重重吸了吸鼻子。

  「好難過啊，我已經練了三個月，可是有一個女生來了，她……她搶走了我的位置，我不能表演了。」

  不對啊，怎麼可能，她那天明明聽到，林婉是在表演舞蹈時出的舞台事故啊。

  如果林婉明天不能上台表演，那她到底是為什麼會受傷？

  黎知沐蹙起眉頭，原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但這樣豈不是更好，林婉不用去表演，那樣就可以遠離舞台，避免發生事故。

  想著，她暫時覺得心裡有底了些。

  「別哭了，趕緊擦擦眼淚，沒關係，以後還會有大把的上台表演機會，別難過，跟我走。」

  「去……去哪啊？」

  「回學校啊。」

  「回學校幹什麼？」

  林婉拿出紙巾擦了擦眼眶邊的淚和鼻尖上的鼻涕，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跟我走就對了。」

  黎知沐剛要伸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她一起回學校，但門外走進來一個女生。

  「呦，躲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