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囚禁

2023-12-19 17:24:20 作者: 灝雨滄堯
  渾渾噩噩,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逃離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最後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這間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空白的仿佛沒有邊界,但同時又顯得那樣狹小。唯有最上方接近棚頂的位置,有一扇透明的玻璃,能夠讓她看到外面的方寸世界,也讓別人盡情的觀賞她。

  這時,江淮的身影出現在玻璃框內,霏烙費力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勉強牽扯出一抹笑容。

  「呦,江大少爺,這是軟禁嗎?」

  少年拿起了個像是對講機一樣的東西說道:

  「隨你怎麼想,反正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會讓你離開的。」

  房間內應該是安裝了喇叭之類的東西,讓他輕柔的嗓音在頭頂環繞。

  「所以你們到底給我用的什麼藥?感覺很難受。」

  「不是藥,你看看自己的手。」

  霏烙低頭,她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手腕上帶了一個像是金屬環的東西,但顯然並不是飾品。那金屬環上還連著一根手指粗的管子,能夠清晰的看到艷紅的血液在其中奔流。

  這是在取血?

  管子的另一頭順著房間的一個小孔洞探出去,不知道連接的哪裡,而她的血也在源源不斷的翻滾湧出房間。

  此刻霏烙才意識到,她並不是被藥物所影響而頭腦昏沉,只是單純的失血過多。

  血液流失所帶來的冷意和麻木,讓她忽略了其他的痛感,很顯然,這金屬環在她手腕大動脈的位置開了一個洞,鮮血止不住的從身體內湧出。

  這齣血量,若是換成普通人,恐怕早就涼透了。

  可惜霏烙身體內的血液再造速度足夠快,勉強維持了一口氣,但就算是她,這樣也已經是極限了。

  勉強能夠保證不死,但也基本沒有什麼反抗力。

  這樣的她,只是動一下都費力,更別說逃跑了,還真是絕境啊。

  ——這樣看來,短時間是無法離開了。

  於是她徹底的放鬆了身體,依靠著牆面抬頭看著江淮。

  「江大少爺,同桌了這麼長時間,我們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吧?」

  「你想說什麼?」

  「別緊張,我就是有點事情想拜託你幫忙。」

  「讓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我怎麼會那麼不知好歹呢,真的只是個小忙,對江大少來說完全就是舉手之勞。」

  「為什麼不求你那隻衷心的狗?他到現在也堅持著自己沒有背叛你,你的請求他一定會聽。」

  「Arnold不會答應的,我大概能夠想到他背叛的原因,所以這個請求他不可能會答應。」

  「那你說說看。」

  「麻煩你告訴昊焱一聲,告訴他『我沒事』。」

  江淮忍不住皺眉。

  「你確定你這樣是沒事?」

  「反正死不了,你們也不會讓我死的對不對?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讓他平白擔心?」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他邁前一步,試圖更加仔細的看著房間內的人。

  「我還以為你會想辦法通知他你在哪裡,畢竟他那麼愛你,若是得到消息肯定會來救你。」

  「是啊,就是如此我才不能讓他知道。」

  說到權昊焱的時候,霏烙的面色明顯柔和了幾分,如同一個普通的女孩,在提及喜歡之人時,是壓抑不住的愛意。

  「我不能讓他來冒險,也不想讓他擔心,所以拜託你告訴他,讓他知道我沒事,讓他別亂來,乖乖等我。」

  「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為他擔心?你難道看不到自己的狀況嗎?你自身都難保,卻還處處想著他?」

  少年激動的模樣讓霏烙不自覺的笑了,但那笑容有些無力。

  「沒辦法,誰叫我愛他呢?所以拜託了,被讓他出事,否則.」

  霏烙的氣息倏然冷了下來,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讓她手腕上的金屬環炸裂開,碎片飛濺,連帶著鮮紅的血跡潑墨般灑落,染紅了一大片。

  「我會帶著你們所有人下地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力氣用盡般摔在地上,手腕上原本被隱藏在金屬環下的孔洞暴露出來,鮮血止不住的湧出。

  身體供能不足,連帶著傷口的恢復都慢了很多。

  江淮看著那血窟窿,幾乎不忍,但心底更多的卻是憤怒——她在為別人而生氣!

  她明明知道這個時候不做任何反抗才是最明智的,卻為了那個人而發怒,威脅他們。

  為了權昊焱,這樣值得嗎?

  這時察覺到了異樣的看守沖了進來,幾個人聯手把根本無法反抗的霏烙按在地上。

  針頭粗暴的刺入她的手臂,看著冰冷的藥劑全部打入之後,幾人這才放鬆下來,重新取了新的金屬環給她戴上。

  這一番之後,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江淮死死咬牙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只是下命令讓他們離開。

  很快房間內就只剩下她一人了,藥效還需要些時間發作,霏烙從趴在地上改成了仰躺。

  腦部供氧不足,再加上藥物的作用,讓霏烙的眼前有些模糊,她幾乎看不清江淮的模樣,只覺得此刻這副畫面格外的熟悉,好似也曾有人這樣隔著玻璃,居高臨下的觀察過她。

  「吶,江淮.我們該不會曾經見過吧?」

  霏烙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少年所散發出來的情緒,在那一瞬間產生了強烈的波動。

  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了過去。

  「你不是一向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嗎?」

  「我是可以過目不忘,但若是有不願面對的畫面,大腦會本能的屏蔽,不願回想。」

  所以對她來說,清晰的記憶是從離開實驗室之後,有關於實驗的那段過往,在她的記憶中完全是模糊一片。

  因為她不願回想,所以被遺忘,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

  「其實見沒見過已經都無所謂了,記得也好,忘記也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