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要在上面

  這世界的一切都是恆定的，她擁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自然也相應的需要失去一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畢竟我也得到了這麼多好處，不過是作為代價損失了一些壽命而已，這是正常的交換。」

  「說什么正常.」

  霏烙說的輕鬆，但權昊焱卻無法接受。

  他知道霏烙以這種語氣，那就絕對不可能會只是『一些壽命』而已。

  「還剩，多久？」

  看著少年那認真的，不容糊弄的眼神，霏烙輕輕嘆息。

  「不知道，預測是還能夠再維持幾年的正常機能，至於之後」

  她並沒有說的太明確，只要讓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足夠了。

  「所以對不起，我不能同意。連還能再活多久都不知道，所以我不能讓這樣的我牽絆住你。但我可以答應你，我會陪著你，也會繼續的喜歡你，會如以往一樣.你若是不喜歡我和別人太親近，我也可以儘量和他們保持距離。直至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絕不可能會再喜歡上其他人。」

  「為什麼.」

  權昊焱把腦袋擱在霏烙的頸間，為什麼他身邊那些重要的人總是註定要離他而去？

  「為什麼啊！」

  霏烙感受到，似乎有滾燙的液體順著衣領滑落，帶來了深深的無助，也帶走了年少的自信驕傲。

  權昊焱的情緒也深深的觸動了霏烙，這次換成她主動抱住這個孩子，張開雙臂摟住他，那是守護的姿態。

  「對不起，但我必須告訴你。」

  她當然可以自私的隱瞞這些，在最後，放縱自己享受這份幸福，但這樣對權昊焱就太不公平了。

  若是可以，她也好想能夠作為一個普通人，普通的相遇，普通的相愛，沒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情，只是平平淡淡的白首偕老。她不知道這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不需要那麼多的煩惱，永遠的幸福下去，但這卻是她此刻最奢望的。

  「我當然不可能會放棄你，但你放棄我吧。」

  「你讓我放棄？」

  少年突然抬起頭，桃花眸帶著淚痕，嫣紅一片，但聲音卻是凶的。

  「你現在要我放棄？」

  「這樣對你好。」

  「你把我惹哭之後，結果說這是為我好？」

  「.」

  ——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對不.」

  最後一個字霏烙沒能說出口，便被吞沒在了兩人相觸的唇齒間。

  霏烙的初吻遺落在了七年前的那一天，或者說那根本算不上一個吻，不過只是輕輕的觸碰。

  那時的他們還太過年幼，將所有的喜歡和愛全都混為一談，也還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達喜愛。看到電視裡播放了男女主角親吻的畫面，於是便去學著模仿，但其實於他們來說，那一吻並沒有太多複雜的情感，就和親在額頭，親在臉頰上一樣。

  然而時隔七年，當時的那一吻跨越時間，於此刻被重現，卻壓抑了太多那時的他們還不懂的情緒。

  權昊焱這一吻太兇了，像是將所有的情感全都發泄出來一般，粗暴的撕咬著身下的獵物，幾乎剝奪了氧氣和理智。但又帶著深深的眷戀，和不舍，濃烈的宣洩下掩藏著絲絲的柔情。

  「昊焱.」

  少年好似品嘗到了什麼無上的美味，如同上癮般再難割捨，只想越來越深的探索下去。

  霏烙的唇很軟，淡淡的嫩粉色，泛著水潤的光澤，曾經有多少的人渴望著去觸碰、去品嘗她那薄薄的唇？甚至包括權昊焱自己，每一個夜晚，當她睡在自己懷裡的時候，無數次的幻想著，幻想著此刻發生的事情。

  現在他終於如願，自然更不願放開。

  不知何時，霏烙被放倒在沙發上，困鎖於少年的身下，那雙桃花眸居高臨下的俯視，眸中是壓抑的痛苦和毫不掩飾的深愛。

  「霏烙，你別放棄我，也別讓我放棄你。我這個人很執著的，喜歡一個人，大概真的會愛到死為止。」

  霏烙只是看著他，承受著他霸道的侵占，不反抗。嘴唇幾乎被他咬的發麻，卻是帶著幸福的甜蜜感，此生無憾。

  「接受我的表白好不好，別再把我推開了。人生苦短，我們都該好好享受當下。就算剩下的時間很短暫，我們也可以多留下些美好的回憶最後的時間，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為什麼不放棄呢？

  若是這樣繼續放任下去的話，霏烙想，等到她真的離開的那天，這個被留下來的小孩該怎麼辦？他本可以及時止住自己的情感，不讓其繼續失控下去，這樣在日後，至少他還能夠輕鬆一些。

  他已經失去過一個深愛的人，此後的一生大概都會一直記著，永遠不忘記。所以霏烙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她不希望他一輩子記著一個不存在的人，他的一生還太短，往後的那麼多年不該被過去束縛。

  見霏烙還不說話，權昊焱急急的又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直親到你同意為止。有本事你就說你不喜歡我，除此之外其他任何理由的拒絕我都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他知道霏烙說不出來。

  霏烙可以輕易的說任何謊話，卻唯獨只有這句，她說不出口。她對他的感情，深刻到，連自欺欺人都無法欺瞞。

  在少年那得瑟的笑容下，霏烙有些懊惱的嘟囔了一句。

  「你這是耍賴。」

  權昊焱輕笑了一聲，忍不住又親了親她。

  「耍賴就耍賴吧，若是耍賴就能討著女朋友的話，我可一點都不介意。」說完他又想了想，「或者，你想當男朋友？反正我是隨意，只要你能同意，攻受、上下的問題隨你開心。」

  他在開玩笑，但霏烙卻感覺笑不出來。

  「你真的想好了嗎？我是一個註定會早死的人，身上還有那麼多的毛病，幾乎不能算是正常的人。而且你還是個正在上升期的藝人，若是讓人知道，你將會面臨很大的謬論壓力。對這樣的我，不值得。」

  少年用額頭撞了一下霏烙的，他似是想要懲罰，讓霏烙住嘴，可惜自己疼的直哈冷氣，眼角泛起了淚花，但他還是堅持瞪著霏烙說出接下來的話。

  「什麼值得不值得，你最值得！你難道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嗎？我喜歡的人，無論是什麼都沒關係，哪怕要違背你的意願，我也會強制的把人留在身邊。」

  權昊焱額頭抵著霏烙，那雙真摯的眸子直直的撞入霏烙毫無防備的眼底。

  「我這個人目光很短淺，只看得到眼前的事情，不像你們聰明人總是想得那麼長遠。我現在只想讓你同意我的表白，至於以後戀情被公開，或是必須要分開的時候.那些都留著以後的我去煩惱。我還是小孩子，不懂那些複雜的事情。」

  他這時候倒是往年齡上甩鍋了？

  一個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在短短几年內發展出華銳集團這種規模的企業的人，他說自己目光短淺？說自己不聰明？說自己不懂複雜的事情？

  霏烙有些無奈的想笑，這個小孩還真是，她苦苦煩惱了那麼久的問題，卻被他三言兩語的推開，搞得好想她是傻瓜一樣。

  活在當下多麼誘人的詞語。

  霏烙看著他，突然好像釋然了一般的輕笑。

  「那，我要在上面。」

  少年也仿佛鬆了一口氣般，低頭吻住那雙唇。

  「好。」

  權昊焱答應的很快，手臂墊在她腰下，稍用力一收，人就被從沙發上帶起來，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後他臉上帶著調笑的表情，看著霏烙在黑暗下還微微透紅的小臉。

  「你要反攻的話，是不是該拿出點氣勢？不要總是什麼都讓我主動。」

  似乎是這樣？

  霏烙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要說氣勢的話霏烙感覺她平日裡的一身王霸之氣，在這小孩面前全都變成縮頭烏龜小王八了。

  其實她之前那麼畏手畏腳的，不過是因為不敢，在他面前自己總是在克制和收斂，強迫自己不漏破綻。但現在似乎不用了，已經想開了之後，霏烙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輕鬆，連帶著那些情感也不再壓抑。

  霏烙突然勾唇，精緻如天神般的臉帶著淺笑。

  客廳內沒有拉窗簾，外面皎潔的皓月高掛夜空，灑下淡如銀水般的光輝，落在她的側顏上，猶如夜晚出來勾人的妖精。暗銀的鳳眸與月色相輝映，好似凝著細碎的星光，她身上的自信回來了，連帶著的還有那冷媚惑人之氣。

  霏烙輕輕湊近少年的耳側，舌尖輕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看起來好似並沒有多做什麼，卻帶著滿滿的色氣。權昊焱的耳朵瞬間就紅了，而那熱度還逐漸蔓延到臉上，緊接著遍布全身。

  「你」

  輕輕的氣音帶來了全身的顫慄，少年『咕咚』咽口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里顯得格外清晰。

  霏烙忍住笑意，繼續撩撥。

  拇指的指腹落在少年柔軟的唇上，細細的摩挲，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這小孩全身僵硬的不敢動彈，忍不住在心裡笑——終究還是太小，也太單純了。

  「小屁孩，不逗你了。」

  說完，她輕輕的親吻了一下那幾乎繃緊的雙唇，這一吻不帶任何曖昧的情慾，清清淡淡，卻濃縮著最真摯的情感。親完，霏烙迅速起身，在對方想要再次抓住自己之前退到了安全的距離。

  只要能夠拿回主導權，憑藉霏烙的反應速度怎麼可能會被抓到。

  之前她總是在那小孩面前落敗，不過是因為情感的偏失，在兩人的關係中，情感付出更多的一方註定會輸。

  但現在.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霏烙學著緋鷹那女人的動作，衝著權昊焱拋了個飛吻，然後心情愉快的跑上樓。

  「回去睡覺嘍。」

  聽著霏烙離開的聲音，被留在原地的權昊焱一時間還不能從剛才的撩撥中回過神，他用手背捂著臉。

  ——他可愛軟萌的小刺蝟似乎沒有了，又變回了那個磨人的小妖精。

  少年無奈的搖頭輕笑。

  這下可麻煩了，以後可能要管不住那小妖精了。

  ——不知道用美人計的話，他們倆誰更棋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