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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昀舟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拔了根狗尾巴草， 用草梗在地上撥弄著逗螞蟻。

    看起來有一陣了，狗尾巴草上的毛被薅得到處都是。

    「還天天說我幼稚，是誰在逗螞蟻玩兒？」向景辰冷不丁地出聲調侃；

    陸昀舟沒理他， 把狗尾巴草扔在地上， 順手拿院子旁的掃把把自己製造的垃圾收起來。

    向景辰被冷落也不惱， 跟在陸昀舟身後繼續說：「舟哥，你家是北方的吧，你見過炕沒？」

    陸昀舟很明顯地一愣，往屋子裡面看了一眼，隨即否認道：「沒有。」

    「沒有嗎？舟哥小時候是在城裡長大的嗎？但我聽說東北那邊挺流行節假日到農家院的，還有很多這樣的店。」

    向景辰幫不上忙，但仍然圍著陸昀舟轉。「那個好像是叫......鐵鍋燉大鵝是嗎？舟哥沒去玩過嗎？」

    「沒有。」陸昀舟的聲音變得更冷了些，「你去看看房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好不好？」

    「唔。」感受到陸昀舟強烈的排斥，向景辰識趣地閉了嘴。

    又是這樣，舟哥好像從提起童年的事情，即便是兩個人這麼熟了，也總是會岔開話題。

    罷了，既然他不想提，自己就也先別多嘴了。

    ——

    到了晚上，拍攝組裡的人陸續回來了。

    向景辰到洗漱間洗漱，洗漱完了回到房間，卻看見抱著被子的王喜，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怎麼是你？舟哥呢？」

    「舟哥去和小吳睡了，就把我換過來了。」王喜把被子往床上一放就要鋪。

    「誒等等，我去問問。」

    「我的祖宗你別去了，快睡覺吧我好睏了，哈欠——」王喜打了個哈欠，一閉眼的功夫向景辰已經沒影了，又不得不跟出去找。

    向景辰風風火火地跑到隔壁，「小吳，舟哥呢？」

    「哦舟哥剛去衛生間了，你......誒，向老師你......」小吳試著儘量委婉地說自己家藝人是特意換位這件事，但是他顯然沒吸納到足夠的表演細胞，委婉地不夠到位。

    「我和你換房間睡好不好？」向景辰又開始施展懷柔政策。

    「向老師，」小吳看了眼今晚要一起擠擠睡的攝影小哥，放低聲音把向景辰叫到門口，「你是不是和舟哥有點不愉快啊。」

    向景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小吳覺得自己猜得挺對，繼續實心眼兒地勸道：「舟哥的脾氣你知道，雖然他不會發火，但是也確實不好哄。」

    「向老師，要不你找機會和他談談，別難為我了，我不想丟工作啊，我還有女朋友要養呢......雖然她賺的也不少，嗯但是我還是很需要這份工作的嗚嗚。」

    王喜在一邊抱著膀點頭，心道你倆的事可別再折騰我們倆了，助理這活真難做，除了當助理還得兼職關係調理師。

    向景辰不甘心地朝屋裡看了看，不願意也只能嘆了口氣乖乖聽安排。

    草原上的人作息早，九點半房東就睡覺了。

    拍攝組都是夜貓子，但沒了城市中的霓虹燈後，似乎是被周邊的夜色影響，都也紛紛放下手機睡了。

    陸昀舟躺在炕上，翻過來又翻過去，床板有些硬，加上炕上很熱，於是更加像是烙餅。

    等到兩邊熟得差不多了，陸昀舟終於放棄入睡坐了起來。

    「唔，舟哥怎麼了，你要拿什麼我幫你。」小吳被他的動作吵醒，迷迷糊糊地道。

    「沒事，我覺得有點熱。」

    半夢半醒的小吳：「我覺得還好啊，挺舒服的。」

    只不過陸昀舟不只是因為炕上熱，更因為心裡煩躁，覺得繼續給自己降降溫。

    「你睡吧，我出去散散心。」他披上攝影組的夾棉大衣，上了房頂。

    還沒正式進入夏天，草原上晝夜溫差大，中午曬得穿半袖都嫌熱，晚上卻要裹緊衣服。

    陸昀舟被吹來的涼風凍地打了個寒顫，他緊了緊衣服，心道應該在走廊里緩一緩再上來的。

    「你也睡不著？」

    陸昀舟一側身，發現向景辰正在屋頂上躺著。

    怎麼哪裡都有他，簡直陰魂不散。

    向景辰把雙手墊在腦後，仰躺著看向陸昀舟：「你說我們像不像武林外傳里的那樣，有心事就半夜爬樓頂？」

    「第一，這屋頂傾斜角很低，甚至還能躺著，第二......我也沒有心事。」

    陸昀舟嘴上這麼說，卻在向景辰身邊坐下來。

    抬頭的時候，滿天星斗。

    宇宙色的夜空中星光點點，連成一串串，一片片的星河。

    銀河從天空的這一頭一直延伸到另一頭，耀眼得連月亮的光芒都不那麼清晰了。

    「你看，牽牛星和織女星。」向景辰把一隻手從腦後拿上來，伸著手指給陸昀舟看。

    陸昀舟一邊覺得無聊，一邊跟著他的視線朝天上看去，銀河兩側還真各有一顆閃亮的星星。

    古人真是有古人的浪漫，「只可惜現在的城市裡什麼都看不到了。」

    陸昀舟攏了攏衣服，也跟著躺在了屋頂，他對星座不太懂，聽著向景辰挨個講過去，也覺得順著天空上星星的軌跡畫出了星座的圖案。

    南邊的銀河之中，有一部分最寬最亮的星星，連著指向牛郎星。

    「那邊呢？是什麼星座？」

    「是人馬座，也有人叫它射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