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茫茫人海，還是找到你

  余路給自己買了瓶水，用手扇風邊看兩旁的商店。

  街道兩旁都是樹木，電瓶車穿梭在汽車中，商店裡播放著歌曲。

  余路忍不住跟著哼唱。

  「……Hey～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緒沒適當的表情

  最想說的話我該從何說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在想你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

  我不會有傷心

  ……」

  烈日當頭，余路決定找個涼快的地方休息一會。

  餘光看到不遠處樹蔭下的椅子，余路過去，剛提步，突然被撞。

  那股前世被刺的恐懼感泛上心頭，車禍後的後遺症使得太陽穴隱隱作疼，余路只覺眼前繚亂……昏了過去。

  醒來時，她躺在醫院病床上。

  余路坐起，揉了揉太陽穴，沒等護士同意就要下床，肩膀卻被按住。

  她以為是護士，便道，「護士姐姐，我……」回頭看去，只一眼，大腦已經失去控制行動的能力，她木頭般停頓，直愣雙眸看著按住自己的人。

  「沒事，可以離開了。」護士姐姐看了眼兩人道，走了。

  話落，那雙手收回。

  余路沒動，目不轉視，似乎只要一眨眼，眼前人就要消失不見。

  那人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就要離開。

  「楚辭。」余路脫口而出急切道，手已經拽上他的衣角。

  她的聲音有些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眼眶微紅。

  面前的人正是楚辭，儘管面貌是少年人的稚嫩。但只一眼，余路確定，眼前人就是她心心念念，頭破血流也不後悔的楚辭。

  楚辭垂眸看一眼被拽的衣角，面無表情，冷漠的嗯了一聲抽出，也不管紅了眼的余路走了。

  余路想也沒想，趕緊跟上。

  出了醫院到街拐處，很快短腿在大長腿面前落了下風。眼前快要跟不上，涼風拍在臉上，余路喊，「賠醫藥費。」

  楚辭一頓。

  「你把我撞倒了，得賠錢。」余路語速飛快，人也一溜煙的跑到楚辭面前，聰明的不拽衣角改為雙手拽住他的手，抬頭雀躍地看著他。

  霎那間，楚辭只覺得手腕淺淺的溫熱，他看到女孩被熱風吹拂的碎發，還有眼角有一顆淚痣。

  「你得賠我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交通費，護理費，生活費。」

  聽著女孩噼里啪啦一頓無賴，他嘴角動了動，眼神微冷，聲音卻是有些無語及無奈，「先放手。」

  余路可不管你眼神冷不冷，好不容易遇見，先纏上再說，「我不。」

  楚辭那雙桃花眼看不出什麼神色，只見他空著的手從褲袋裡取出一張紙條，隨後到自己眼前。

  是一張醫院費用單，時間就是剛剛。

  「費用。」楚辭想了想，還是解釋，「不是我撞的，路過幫忙。」

  「同學，不帶這麼打劫的。」楚辭輕嗤一聲。

  那意思——你得感謝我。

  余路哦一聲，撇嘴繼續無賴，「不夠，還有其他費用。」

  余路直視他的眼神，目光細細打量。

  如果說35歲的楚辭渾身散發男人魅力，那麼少年的楚辭便是渾身散發夏天橘子氣味的味道。

  余路看直了眼，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細細的看，不管是35歲，還是現在。

  褲袋裡的手機震動，楚辭舌尖抵著上顎，眼底無奈掠過，看向她。頃刻，楚辭有些愣神，女孩的目光過於熾熱，他輕咳道，「我賠錢。」邊說邊將手扯出。

  思緒被扯回，就見楚辭轉身去旁邊的小賣部說了什麼，老闆笑眯眯的拿出紙筆，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自己。

  余路不在意，看著楚辭的側臉。頭髮貼著耳際，鼻樑高挺，薄唇。在余路看來，面部輪廓完美得不可挑剔。

  果然，不管什麼時候，楚辭依舊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楚辭很快寫完，老闆笑呵呵的對他挑挑眉，說了什麼，楚辭露出尷尬的神色，說了句「謝謝」腳步飛快回來。

  余路朝她眉眼彎彎的笑，一張紙映入眼帘，上面一串數字。

  楚辭聲音低沉，清冷，「打這個電話，我賠你。」

  「你的？」

  「嗯。」

  余路眉開眼笑，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摸了摸，那模樣像是撿到什麼寶一樣。

  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楚辭拿出看了眼，又看了一眼余路，轉身離開。

  楚辭在前面走著，余路在後面跟著，也不說話，樂呵呵的，莫名有點像跟屁蟲似的小傻子。

  烈陽下，少年背影被拉長，女孩如願以償。

  茫茫人海，還是找到你。

  ——

  二十來分鐘後，楚辭在一家叫如配的飯店停下。

  門口站著身材略好的女人，她笑著對楚辭招手道，「楚辭，你來了。」

  楚辭點頭，余路看到他淡笑，心口一涼，出於天生的直覺對女人莫名有了敵對心理。

  女人也看到他身後的余路，有些詫異，「同學嗎？」

  楚辭已經走到飯店左邊，拿起圍裙繫上，聽到聲音，回過頭看了眼余路。沒等他否認，余路先一步點頭，乖巧禮貌地回答打招呼，「阿姨好。」

  「阿，阿，阿姨？」女人臉白如死灰，驚訝得口齒都有些不清晰。

  余路繼續道，「阿姨，我可以進去等楚辭嗎？」異常的乖巧禮貌。

  女人呵呵笑，「可，以，你進去吧。」

  「謝謝阿姨。」

  余路進飯店，嘴角那一抹狡黠地笑被楚辭盡收眼底。他眉頭皺了皺，餘光掃了眼尷尬，臉慘白的女人，也沒說什麼，工作起來。

  余路進去找了一個隱蔽不打擾別人的角落，支著下巴，目光隨著楚辭轉動，若有所思。

  她清晰的記得前世的楚辭分明是富二代，也是優秀企業家，怎麼不一樣？

  余路想著，突然，靈光閃現，難道是流落民間的皇子？或者是記者隨意捏造地，他其實是一命刻苦自勵，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她比較相信後面一個，想到這，她忽地坐直，看著忙碌的楚辭，眼睛亮著，暗自道：

  ——成功人士背後肯定有位不辭辛苦的女人，那麼，自己將要成為傳說著的那位。

  只這麼一瞬，余路又喪氣起來，她想到了前世傳說中的白月光，繼續支著下巴，面露難過。

  余路在這裡情緒、表情十變五化，楚辭那邊卻是看得詭異。

  「你同學，這裡……是不是有問題？」被叫阿姨的女人指著腦子問楚辭。

  楚辭收回目光，點頭。

  女人哦了一聲，臉帶笑，「原來如此。」怪不得叫自己阿姨。

  她沒看到楚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