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蕭靈柒發高燒

  護士以為他沉迷在擁有寶寶的喜悅之中，特意給他指了寶寶的位置和健康有力的心跳。

  「你看，這是寶寶的位置，這個是他的心跳。」

  厲蕭祁的食指指腹在檢查單上摩擦，這是他和蕭靈柒的寶寶。

  厲蕭祁想知道該如何照顧蕭靈柒，拿著手上的單子去找了醫生。

  醫生姓趙，此刻正在和另一位王姓醫生交談。

  「你來得正好，這是腫瘤科的王醫生，托你的福，我一個婦產科醫生還有機會和腫瘤科醫生討論病人。」趙醫生本意是活躍氣氛，照顧臉色難看的厲蕭祁。

  誰料厲蕭祁的臉色更加難看，心中懊悔不已。

  或許是趙醫生發覺玩笑開大了，王醫生當下開導厲蕭祁：「你也不用著急，病人的癌細胞還沒有擴散到不能救治的地步，還不是到了最嚴重的程度。」

  王醫生介紹了幾個注意事項：「你要記住，這次病人的情況特殊，一定要保證心情舒暢，不可以生氣動怒，至於飲食方面……」

  厲蕭祁掏出手機，一一記下。

  蕭靈柒還沒有醒過來，厲蕭祁坐在她的床邊，端詳她的睡顏。

  臉色蒼白到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來，就他看不出來。所有人都要他好好待她，就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厲蕭祁的視線向下，看向她小腹的位置，裡面孕育了他們兩共同的生命。結果他還一次又一次誤會她和其他男人。

  現在的他居然還在期待這個孩子，可是如果不是他蕭靈柒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厲蕭祁詢問自己。

  他將手覆蓋在蕭靈柒的手背上，現在已經入冬了，病房裡也都開了空調，可是她的手卻依舊冰冷。

  夜裡，蕭靈柒發了高燒，迷迷糊糊醒過來，說話也語無倫次的。

  「蕭祁……我冷。」蕭靈柒唇色蒼白。

  「靈柒，你在叫我嗎？」厲蕭祁聽到蕭靈柒迷迷糊糊的說話，沒聽清，特意低頭在她的耳邊。

  「冷，好冷。」

  「冷？怎麼會冷？」厲蕭祁終於聽到蕭靈柒說的話了，連忙拿手附在她的額頭上，果然滾燙。

  「怎麼會發燒？」隨後厲蕭祁衝出病房，匆忙去喊護士。

  一頓打針，吊水以後，蕭靈柒才漸漸失了聲。

  看到蕭靈柒遭罪，厲蕭祁更加心疼了。

  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上次他親自帶蕭靈柒來醫院的場景，當時的醫生為什麼沒有查出蕭靈柒的身體。

  那個醫院可能都不知道做了什麼，就被厲蕭祁定了不會再進第二次的看法。

  或許是剛才一系列的打針吊水，蕭靈柒被吵醒，她艱難睜開眼睛，捂著發昏的頭，瞥見坐在一旁撐頭假寐的厲蕭祁。

  厲蕭祁被床上的動作驚醒，他連忙抬頭去看果然是蕭靈柒醒了。

  「靈柒，你終於醒了。」厲蕭祁一激動，緊緊抓住蕭靈柒的手。

  「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受苦了。」厲蕭祁的眼睛微微發紅，聲音里也有可以察覺到的沙啞與緊張。

  蕭靈柒人還沒有徹底清醒，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突然昏迷而出現在醫院，下意識的以為厲蕭祁還在胡亂猜測她懷孕的真相。

  「你不要胡說，我沒有懷孕。」蕭靈柒面對厲蕭祁的傾心交談中直接否認懷孕的事實。

  厲蕭祁不理解明明木已成舟，為什麼還要欺騙和隱瞞自己。

  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腔之中隨著蕭靈柒的否認越滾越大。

  突然，當他再次抬頭，看著蕭靈柒搖搖欲墜的身體，一盆涼水轟然潑下，澆滅了這不知名的怒火。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可不可以問問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你懷孕的事情？」厲蕭祁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體貼，蕭靈柒也成功在他的聲音里安撫下來。

  她的眼角還有著因為剛剛醒來遭受燈直射而落下的眼淚，蒼白的肌膚在節能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無力。

  蕭靈柒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她靠在病床上，雙目迷離：「蕭祁，你相信我，我不會用這個孩子牽制你。」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床單上。

  「只是，只是希望你可以多疼疼他，我不希望他因為我得不到爸爸的疼愛。」蕭靈柒因為母親去世之後，再也沒有受到過蕭父的父愛，所以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寶寶一生下來就被父親嫌棄。

  蕭靈柒哽咽著，說話都含糊不清。

  「蕭祁，你放心，我不會用孩子作為籌碼不和你離婚的，只要你，要你……多愛愛孩子。」

  她生病迷糊，卻不知道這一番話聽在厲蕭祁的耳朵里，他是什麼樣的滋味。

  他深愛的女人說不會用孩子來鞏固地位，可她卻不知道這個孩子也是他千想萬念得來的。她還說不要寶寶一生下來就沒有父愛，可是這是他和她的孩子，是他願意放在心裡的掌中寶。

  原來過去的五年裡，自己做的混帳事在蕭靈柒的心裡留下了這麼大的污點。

  厲蕭祁心中苦澀，卻只能露出笑容，將神志不清的蕭靈柒攬在懷裡。

  他輕拍女孩的頭髮，用下巴抵在蕭靈柒的頭頂，他的聲音里充滿愛意，話里話外都是真心實意。

  「靈柒，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和孩子。」厲蕭祁快要繃不住了，他是那麼愛她，卻只能硬生生聽一遍又一遍愛人不斷的否認自己，否認他們之間曾經轟轟烈烈的愛。

  夏天的愛炙熱轟動，周周轉轉，成了終曲。

  厲蕭祁苦笑，他每每想起自己這五年來做的錯事，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他沒有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他和蕭靈柒就不會這樣，他們本來也可以幸福，擁有一到兩個孩子，或男或女。

  早晨起來，接著初升的太陽親吻，傍晚迎著落日的餘暉飯後散步，這才是本該屬於他們的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一個又一個意外，誤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你相信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你，我還有寶寶。我們會成為最幸福的一家人。」厲蕭祁強忍著眼淚，將人擁在心底。

  可長久以來的否認和誤會令蕭靈柒根本就不相信他。

  蕭靈柒鼓足了勁去推開緊緊抱住她的厲蕭祁。

  儘管用盡了全力也不足以推開厲蕭祁，但他卻怕傷害到了蕭靈柒，先一步後退，給足了她安全距離。

  「你別碰我。別碰我。」蕭靈柒極力抵制厲蕭祁的接觸。她大驚失色，全然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只有自己小空間裡。

  「靈柒！」

  厲蕭祁痛苦不堪，他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

  「不是我，我沒有，不是我害的大哥，我沒有拔掉媽媽的氧氣，不是我做的。」

  過去那些不堪的記憶全部浮現在她的腦海里，蕭靈柒捂著隱隱作疼的頭。她看到所有人都在質疑她，看到曾經最愛的男人願意相信別的女人，也不願意聽她說一句話。

  她記得他們第一次親密，那樣溫柔的深情和語氣，他告訴自己會對她負責。

  她看到丈夫帶著自己的親妹妹出現在自己面前，用她曾經最喜歡聽得聲音說：「我們離婚。」

  她知道自己懷孕了，滿心歡喜以後只剩下惶恐，她在害怕他會不喜歡這個孩子，害怕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最後一一靈驗在她孩子身上。

  她……

  經歷了太多太多千斤重的事情。

  沒有母親，父親也不疼，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和親情在不知名的情況下消失殆盡。有了小孩，與之來臨的是病痛纏身。誤會與誹謗交織將她編排的面目全非，還有誰知道她是鼎鼎大名救了無數人的中合院大師姐？

  「我沒有做，我是無辜的，蕭祁，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席捲而來，蕭靈柒一聲高過一聲的嚎啕哭疼了厲蕭祁的心臟，讓那本就懊悔不已的內心又被重拳出擊。

  「我信你，我信你的。」厲蕭祁知道，現在再多的解釋都挽回不了蕭靈柒潛意識中那骯髒不堪的自己。

  可是除了解釋，他還能說什麼呢？

  「你騙我，騙我。」心裡的悲痛與腦海里久久不去的委屈像是一張大網，將她緊緊包圍住。

  「我……」

  最後還是承受不住的痛苦導致她昏迷。

  「靈柒？」厲蕭祁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蕭靈柒扶好，或許只有這一刻，在蕭靈柒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他才可以觸碰到他心底的玉石。

  蕭靈柒發著高燒突然醒過來，厲蕭祁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被突如其來的道歉懇求驚訝的手不自知。還沒來得及反應和聯繫醫生，蕭靈柒又承受不住痛苦昏迷。

  厲蕭祁再一次著急忙慌跑出去去請醫生。

  最近婦產科和腫瘤科的醫生都在討論蕭靈柒的情況。

  趙醫生第一時間來了病房，儀器一頓檢查之後只能搖頭。

  「孕婦不能情緒過激，更何況她還身體有恙。」

  「現在孕婦的一切都在朝著不穩定的情況發展，未來如何就看她醒過來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