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主要靠緣分

  林夕染裹著厚厚的棉服站在安城一中對面，挽著鹿銘的胳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著周邊的一切。後面從他們高二就開始建造的店鋪終於開業了，他們每次下雨天都拒絕邁步的泥濘小路終於修好了，操場欄杆外的小零食好像又多了……

  「怎麼感覺咱走了之後學校就立馬變好了，咱還什麼都沒享受過。」林夕染嘟著嘴看路邊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營業的小吃攤，現在他們還會被城管追著跑嗎？

  「每次離校都會有大改造。這已經是咱這一屆學生不變的規律的，小學，初中，高中，不都是這樣嗎？」

  「好像是這樣的。咱就是一撥占不到便宜的小老鼠。」林夕染嘆了口氣，看著伴隨著下課鈴聲響起門口向外湧出的人群，興奮到摩拳擦掌:「鹿銘鹿銘，他們放學了，是不是我們可以進去了。」

  鹿銘看著她閃著亮光的眼睛，牽起她的手以防她被來往人群衝散，只是被注入活力的籠中鳥豈會乖巧到跟著他慢悠悠地走進去，使勁拽著鹿銘往裡沖。

  「你慢點，有車，你看著點。」鹿銘一邊跟著她的步伐往前走，一邊伸手護著她防止她跟迎面來的車子撞上。

  「沒事沒事，我看著呢。」林夕染笑嘻嘻的回頭，有鹿銘替她看著，出門連腦子都不用帶，現在只是回學校她還用擔心什麼？

  往校門口慢慢地靠近，她居然緊張起來，好久都沒有回來了，門衛大爺不會看出她是畢業生而不讓她進了吧？牽著鹿銘的手默默地緊了緊，鹿銘感受到了她的異常，俯下身輕輕的詢問:「怎麼了？」

  「鹿銘，我緊張。」

  鹿銘淺笑，握緊了她的手:「沒事，你就把自己當成高中生，才走半年回學校有什麼好緊張的。」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還是未成年。」林夕染故意甩開鹿銘的手與他隔開一定的距離:「高中生嚴禁早戀。」

  鹿銘好笑的將她拉回來手指輕點她的額頭:「你這會兒腦子倒是轉的挺快的。」林夕染笑著躲藏，兩個人相互打鬧著不知不覺竟走進了校門。

  路過傳達室時林夕染還是沒由來的緊張，就像是以前偷混進其他學校一樣忐忑不安，後來又暗暗挺直了脊背，自己這是進自己的學校，有什麼好緊張的。

  沒有林夕染預想中的阻攔，她甚至還看到鹿銘進來的時候門衛大叔沖他們點頭微笑，身後那句「中午一點半才開門」究竟是不是說給他們倆聽的？

  「他們中午都不關門的嗎？」林夕染現在四樓的教室門前探頭探腦，僵在半空中的腳落也不是，收也不是，她直接進去是不是不太好，這畢竟已經不是他們的教室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後退一步回到鹿銘旁邊，跟他一起現在最中間的窗戶旁往下看。

  「你之前好像就很喜歡站在這裡。」林夕染乾脆趴在窗沿半個身子都伸向外面，鹿銘兩隻手在後面圈著她。「這麼看也沒什麼呀？」她實在不明白鹿銘總是站在這兒的意義在哪。

  「你不是也經常在那邊窗戶旁邊站著？」鹿銘反問，林夕染回頭站直了身子歪頭看著他，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看來你之前就很關注我嘛。」

  鹿銘視線越過她看了一眼林夕染之前一直在的地方，撫摸著她的頭髮也不反駁直接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自己家的小姑娘當然要時刻盯著了。」

  林夕染聽到他的話再次紅著臉拐他，這人說話就不能委婉一點嗎？他拉著鹿銘的胳膊走到後門，咬著手指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他們門都沒有關，就不怕丟東西嗎？」

  鹿銘衝著裡面一挑下巴，林夕染偷偷往裡看了看，隨後迅速收回視線站好，賊兮兮的樣子像是探到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一般。鹿銘輕笑，不過是一對小情侶在裡面一起吃飯而已，倒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膽子也忒大了吧，不怕被抓到嗎？」林夕染捂嘴偷笑，靠著鹿銘輕聲說:「舉報，舉報！」

  「你這樣很容易被打的。」

  鹿銘看了一眼教室最上面的班級牌，高三十一班幾個字還是這麼熟悉，他跳起來抬手夠了一下，牌子隨著觸碰輕輕晃動了一下，林夕染在後面微笑的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以前就經常看他們男生這往跳起來夠門牌，跳一跳真的就能長高嗎？

  「早知道你這麼喜歡跳以前忘了拿鑰匙的時候就該讓你從這跳進去。」林夕染指著頭頂上的小窗戶遺憾的說道。之前他們為了中午吃完飯可以早點回教室學習可是沒少從這裡跳進去，現在看起來，中午也不鎖門，那他們豈不是失了很多的樂趣。

  「鹿銘，鹿銘你快過來看，那不是咱當時做的海報呢，咱班的便利貼居然還在上面。」林夕染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衝著鹿銘招手，後者慢悠悠地晃過去，跟她一起透過後門的窗戶往裡看，林夕染還不忘感嘆道:「你看咱現在像不像偷偷看咱上課自習的老班？」

  兩個人相視一笑，繼續往裡面看:「他們居然還沒有撕下來，咦，我怎麼感覺便利貼多了呢。」經歷了一個高考的瘋狂洗涮之後它們居然還堅守著牆上那一畝三分地，實在是難得。

  「當時高考沒有用咱這邊的教室，所以裝飾都沒扯，你看，老班給咱貼的標語都還在呢。」

  「嗯嗯，那這個班的學生是直接借用了咱的創意。我要向他們索要創意費，我的大樹可是花了很長時間的呢？」林夕染叉著腰這是小霸主的樣子，隨後又忍不住貼了上去:「不知道我當初寫的便利貼還在不在上面了？」

  「吃遍所有美食嗎？」鹿銘笑著調侃，別以為寫的小別人就看不到了。

  「不，是另一個。」林夕染語氣有些低落，咬著嘴唇主動牽起鹿銘的手十指相扣:「鹿銘，我們要好好的。」

  鹿銘沒說話，只是習慣性的摸著她的頭髮，林夕染倚著他悠悠的說:「話說你當時報專業是不是受了我的啟發？」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跟他站在後邊盯著眾多學校的校徽討論的樣子，恰恰他們選中的，正是那個林夕染憧憬的地方。

  「林夕染，北大跟清華你選哪一個？」

  「我選……你。」林夕染接著鹿銘的話說下去，還沒說完林夕染鼻尖泛酸，另一隻手抬起來打他:「真是的，哪有你這樣的！」

  「我做到了不是嗎？」

  「哼，我看你就是因為清華北大沒有十足的把握才會鬼使神差跟我報了一個學校的。」林夕染嘴硬，她就是強迫自己不去想當時她翻了無數遍的錄取分數線。

  「算是吧，我主要是想學醫。」鹿銘還比較坦誠，林夕染輕哼一聲，這樣她就沒有什麼負罪感了，不然如果說真的是因為自己，那她豈不真成了「紅顏禍水」了。

  「主要還是靠緣分。」

  「對，咱倆有緣，註定是要綁在一塊的。」林夕染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幸好她最後努力了一把擠進了這個學校，幸好鹿銘保守估計又選擇了學醫，也幸好他們都還念著彼此。太多的幸好，讓她有足夠的理由不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