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有喜歡過我嗎？

  唐婷的猜測一點也沒錯，剛剛得到消息的申浩的確是一夜無眠，從來不沾酒的他鬼使神差的被二哥拉到外面的小餐館，可能是他最後一句話吸引了自己，酒壯慫人膽，他的確需要點助力催使自己有勇氣去打那一通電話，他已經恨不得馬上就到林夕染面前，問一問她為什麼那麼輕易就放棄了自己，難道只是因為鹿銘這麼長時間的陪伴嗎？他錯過的不過是一個學期的相處而已。

  「耗子，要我說你就別糾結了，誰規定說人家喜歡你就一定要等著你了，誰還沒有談戀愛的權利了。」已經喝高了的二哥將酒瓶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指著申浩話都已經說不清了:「我跟你說，要不是你是我哥們兒，我早就把你摁地上狠狠揍一頓了，你這就是明顯的渣男，大渣男！」

  「我怎麼就是渣男了？」申浩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支著桌子在半空中一下一下的點著，最後無力地攤在桌面上。他怎麼就是渣男了，二哥了解這個詞的意思嗎就這麼評價他？

  「既然想要單身的自由，還要這麼釣著人家姑娘，你說這不是渣男是什麼？」二哥氣的在桌子上砰砰拍了幾下:「耗子，咱理工男本來脫單就困難你還不知道珍惜，活該你丫的在這兒喝悶酒。」

  「我不是……我不是……要釣著她。」申浩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說到底還是不夠喜歡。如果你真的特別喜歡她，怎麼會忍住不告訴她。」二哥見解獨到，打破了申浩一直以來的認知，他張嘴想反駁幾句，又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二哥說的也正確，他就算是喜歡，也沒有鹿銘那麼的深的感情，他有顧慮，有猶豫，仔細看來真的是不夠喜歡，之前不過是仗著知曉了林夕染的心意，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以為她會一直跟著自己。

  申浩的後悔與難過二哥看在眼裡，又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地將桌上的手機向他推了推:「打個電話吧，現在還不晚她應該睡不了。你一個人在這暗自神傷她也不知道，把你的心跡向她表明，以後也不至於後悔。」

  申浩的手放在桌子上微屈，想去拿手機卻又收了回來。二哥恨鐵不成鋼的直接抓起手機塞進他的手裡:「到現在了你還猶豫，有什麼好猶豫的，就算作為普通朋友，打個電話祝福一下也不為過吧。」

  被成功唆使的申浩翻出林夕染的手機號，猶豫著按鍵，聽筒里傳來的嘟嘟聲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心。申浩緊張的握著手機，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桌子，迫切的希望電話快點接通，又暗暗希望林夕染沒有看到他的電話。

  「餵……」林夕染淺淺淡淡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申浩的心像是被什麼扼住一般，忽的又墜入深淵中。

  「是我。」申浩感覺出了自己聲音的喑啞，一隻手支著額頭輕輕用額頭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嗯，我知道。」林夕染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申浩突然感覺自己胸腔的某個位置是空的，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動。

  「你跟鹿銘，你們倆……」申浩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那句話，或者說自己潛意識裡根本不相信這個。

  「我們在一起了。」林夕染打斷了申浩的吞吞吐吐，率先一步說出了他不想面對的現實。得到肯定的申浩只感覺自己眼眶微微發熱，有什麼不明液體從眼窩蔓延出來，他甚至都能聽到液體落在桌子上的聲音。

  「那……恭喜你了。」除了一句恭喜，申浩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餘光瞥見二哥扶額嘆息無語的樣子，也感覺到了自己這話的尷尬，可是他又該怎麼說？

  「謝謝。」林夕染也不戳穿他的尷尬，就當做是他真心的祝福吧。兩個人同時握著手機沉默，林夕染手不停的絞動著蓋在身上的被子，最後忍不住出了聲:「你什麼時候放假？等你回來咱們幾個出來聚一聚吧，高考之後就再沒聚全了……」

  「還有幾門考試，估計得到二十號吧。」申浩心裡已經開始反覆的拒絕，只是話總不捨得說出口。聚一聚，他還能心平氣和的看他們倆人在一起嗎？可無端的，他又很希望能跟他的小林子再見一面。

  「那好，到時候你再群里說一聲，唐唐也還沒回來。等都回來了咱們再聚。」

  「嗯。」申浩應聲，之後就再沒了言語，即使喝了酒，他的話也還是很少，有些話還是被刻意的掩藏起來。

  「考試加油……那……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你早點休息，別複習到太晚了。」林夕染自然而然的關心讓申浩鼻尖泛酸，也不應聲，只是在感覺林夕染即將掛掉電話的時候匆匆出聲阻止:「等等，小林子，我想問你件事。」

  「什麼？」

  林夕染的疑惑傳過來之後，申浩苦悶的抓亂了自己的頭髮，一字一句戰戰兢兢的問道:「我想問你，你之前有喜歡過我嗎？」問題說出來之後，申浩暗暗的鬆了口氣，隨機又緊張的等待著林夕染的回答。

  林夕染沒了言語，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靜到申浩都以為林夕染已經掛斷了電話才聽到她輕輕的說話聲:「喜歡過。如果不喜歡，怎麼會在你沒了消息之後那麼難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會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一番心慌。

  「那為什麼……」申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問出聲，卻又生生止了言語。

  「申浩，我不知道你對我什麼感情，但我喜歡你，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承認現在是我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鹿銘，但我並沒有對不起你，我也只是對鹿銘抱有愧疚，讓他等了我那麼久。食物尚且有保鮮期，感情豈不是比食物更脆弱，沒有回應的一廂情願，終究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林夕染深吸一口氣，帶著顫音把心裡的話通通說出來:「你要問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了，申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論什麼時候，陪在我身邊的都是鹿銘，我依賴他，我喜歡他，潛移默化中我的世界裡慢慢被他占據。」

  「小林子，這不是喜歡。」申浩抓住了希望，著急的想糾正她的想法。

  「不，是喜歡。我的喜歡很簡單。你可以認為我是因為感動，因為依賴，唐唐也是這麼說我的。我不在乎，真的，我對他的感情只要我自己知道，他知道就好。」林夕染說的很是堅定，申浩心裡的小火花一點點的熄滅，最後只剩無邊的悲傷蔓延。

  「小林子，我喜歡你。」

  林夕染沉默了，最後輕輕的說，像是森林裡發出的空靈的回聲:「謝謝你讓我知曉，只是申浩，有些喜歡，錯過了，就再沒有意義了。時光不會倒流，任何人都沒有回頭的機會。」林夕染那邊眼淚已經流向腮邊，她閉著眼掩藏了內心真實的情緒，這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啊，這是橫亘了她整個青春的男生，聽到他親口說的喜歡，她不是不震撼的，但是又能怎樣？青春，總會有錯過讓你去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