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⑤

  葉夕粲看著顧澈醉紅的臉色，他墨黑的髮絲有些凌亂的遮在前額。

  葉夕粲繞過身把顧澈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擔憂的問他：「顧澈，我們回家？」

  呵，他有家？

  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罷了。

  年少的孤獨，恨意，憤懣都在滋長。

  顧澈曾經坐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地看日落，溫潤的紅光在深藍中逐漸被湮沒，手機里的英文電台播放著披頭士樂隊的搖滾樂。

  有時人生真是一出荒誕劇，時光與孤獨，沒人逃得開。

  顧澈自嘲的揚了下嘴角，說：「好。」

  葉夕粲緊抿著唇角，吃力地扶著顧澈躲過街邊來往的行人，往前走。

  ……

  顧澈的意識都是斷斷續續地，等他意識稍微清醒些，睜開眼，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在家。

  深夜已經漸褪去整座城市的喧囂，橘黃的路燈照亮安靜的街道。

  顧澈靠著長椅背，偏過頭看到葉夕粲。

  葉夕粲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右手抓著他風衣的一角，木著一張臉，目光平靜的望著對面的街道。

  葉夕粲的臉秀美白淨，微翹的黑睫輕覆在眼瞼上。

  街燈昏黃的光線暈染在她的臉上，安靜的樣子很溫暖。

  葉夕粲似乎察覺到顧澈的目光，她轉過頭看向他，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我有些扶不住你，想休息一會兒再走。」

  顧澈啞著聲音開口：「我們在這裡坐了多久？」

  葉夕粲以為顧澈討厭耽誤時間，低頭瞧了一眼腕錶，回答說：「不到十分鐘，我們快走出步行街了。」

  原來並沒有很久。

  他喝醉了，到覺得時間過得很長。

  顧澈站起來，腦袋裡的昏亂讓他感覺格外沉重。顧澈逼著自己清醒些，他對葉夕粲說，「走吧。」

  葉夕粲看著顧澈有些虛浮的腳步，還是上前去扶住顧澈的胳膊。

  葉夕粲盯著路面，猶豫的問：「顧澈，你今天為什麼要喝酒？」

  「……」

  顧澈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葉夕粲猜測道：「你很難過？」

  「……」

  葉夕粲停住腳步，微微扯了一個笑容給他，柔聲說：「總會過去的不是嗎？如果現在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那麼以後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葉夕粲一直在說服自己，她幾乎每天都要這麼想，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這話是說給顧澈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顧澈低下頭，盯著葉夕粲清澈的眼眸，輕聲說：「是吧。」

  葉夕粲輕吸了一口氣，跟著顧澈繼續走出步行街。

  夜風涼涼的吹過面頰，葉夕粲聽到顧澈說：「葉夕粲，如果有一天你很難過，你可以來找我。」

  葉夕粲輕笑了一下，輕鬆道：「你還我人情？」

  顧澈沒有回答葉夕粲的問題，只是說：「如果你覺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會站在你身邊。」

  -

  周末的時候，顧澈被葉夕粲催著去醫院檢查身體情況。

  顧澈檢查完，從醫院回家的時候，反而發現小區樓下蹲著一個小醉鬼，又或者說愛哭包。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難過。

  反正不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