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⑾

  蔚羽獨來獨往慣了，直到凱斯纏上她。蔚羽好像覺得……她也不是很排斥，不排斥這樣的喧鬧。

  最起碼，他碰她。

  蔚羽不會從心理上抗拒。

  而哪怕是她師傅，她也會下意識往後退一步，疏離他。

  蔚羽最後只記得，她用力地攥緊他的衣角，有人很輕地撫摸她的長髮，聲音溫柔如水。

  「好好生活。」

  「不要想我。」

  -

  蔚羽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只有熟悉的君家管家。

  「救……」

  蔚羽剛開口，管家就幫她補充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君先生已經去救凱斯了。」

  管家微笑道：「還請到時候，蔚羽小姐不要在君先生面前，再提這件事。先生會很生氣。」

  「……」

  蔚羽坐在床頭，擰著眉。她的眉目清秀平靜，除了泛白的唇色，看不出她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她是那種人，越難過越冷靜，越厭世越理智。

  君茶來看她的時候，蔚羽盯著那個她總是在仰望的人，她第一次想忤逆他，「師傅。我不想再回B國了，我想留在A市，留在沈家。」

  「成為沈蔚羽。」

  君茶拉過椅子，視線平靜而溫和的注視她，「蔚羽現在是長大了，不需要師傅了嗎？」

  「……」

  蔚羽看著窗外的陰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師傅，我長大了。」

  她替君茶做了很多很多事。

  她幫君茶奪了君家繼承人的位置。

  足夠了。

  -

  蔚羽走到凱斯病房門前，姜明月正巧在裡面。她要推開門的手又收回來，很安靜地站在原地。

  她聽到凱斯叭叭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實際上都只是想讓姜明月放心，「姐，別哭了，我不還沒死嗎？保護你一次，夠我吹一輩子了。」

  那她呢……

  保護她一次，是他放下她了。

  還是，是他喜歡她。

  蔚羽聽到了很多，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好像是他們的累贅。原來……是她把他們絆在君家的。

  怪不得。

  沒有她，就好了吧。

  ……

  蔚羽確實喜歡過君茶。

  也許那不是喜歡，而是憧憬。

  畢竟從進君家，到在君茶身邊長大，她一直都在仰視這個人……成為年少的迷戀。

  她會做得很好，希望他能看看她。

  只要她把這些告訴凱斯，也許，他會覺得她在利用他，又或者，她很噁心……這樣，他應該就可以毫無留戀地離開她了吧？

  蔚羽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凱斯問她，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

  她微垂著眼睫，冷冷的說：「我不會跟你們走。」

  「就算一直被利用嗎？」

  「我自願的。」

  「你……你這樣，讓我想問，你是不是喜歡君茶，所以才那麼聽他的話。」凱斯見過啊。

  他的姜姐姐，當初也是這樣。

  不想放棄。

  「……」

  蔚羽一聲不吭。

  她不否認。

  然後聽到他的淡嘲——「你不止把他當成你師傅，你喜歡他！喜歡你真是我做過最愚蠢的事情。任由你耍得我和姜姐姐，為你跟君茶團團轉。」

  「永遠別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