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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1:57:58 作者: 珍珠扣
    謝生搖頭,「他從監獄裡給我打電話我沒接,也沒再去看過他。」

    這是經不住牢獄生活和被兒子拋棄的雙重打擊,終於瘋了?

    「管他呢。」

    謝生三兩下把紙撕碎,團成團,和信封一起扔進垃圾桶。

    謝生不知道的是,自從他上次離開監獄,謝遠山就開始謀劃奪走謝聽的撫養權。

    謝遠山廢寢忘食幾天幾夜,連放風時間都在完善計劃周密思考,因此不小心撞到了監獄裡一個「老大」,還被對方和對方的小弟揍了一頓。

    終於,鼻青臉腫的謝遠山拿著他制定好的萬無一失的計劃書,信心滿滿地撥通了前妻的電話。

    得到的卻是一通臭罵。

    「姓謝的,你他媽有病吧。」

    國外某餐館裡,胡麗珠正蹲在水池子前面瘋狂刷盤子。

    女人用臉和肩膀夾著手機,沒化妝的臉仿佛老了十歲。

    「我都被你害成這x樣了,你還想讓我給你養兒子??做你媽的夢!」

    謝遠山耐心解釋,「你不是想要海外那處房產麼,只要把謝聽的撫養權拿到手,到時候謝生也會乖乖……」

    「別跟我提謝生!!」胡麗珠崩潰尖叫。

    一陣碗盤碰撞的嘈雜聲中,女人扔下一句「再也別聯繫我」,匆匆掛斷了電話。

    留下另一頭,一臉懵逼的謝遠山。

    回過神後,謝遠山在心裡把前妻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不過很快,他就重整了心神。

    沒關係,他還有那麼多過硬的人脈,總會有人幫他辦這件事。

    只要此事一成,他就能再次把謝生捏在手心裡,任意揉捏。

    謝遠山勾起嘴角,不小心扯到傷口,表情瞬間扭曲。

    好不容易熬到下一次通話時間。

    謝遠山一圈電話打下來,居然沒有一個人接。

    這一次,謝遠山徹底愣住了。

    「通話時間到。」獄警敲了敲警棍。

    手裡的話筒滑落下去,謝遠山不信,還想再打,被旁邊的獄警制止。

    男人發了瘋一樣,拉扯之中,謝遠山的胳膊肘戳上了獄警的眼窩。

    喜提小黑屋禁閉套餐。

    人脈是謝遠山手裡最後也是最有用的一張底牌,而現在,他失去了一切。

    因為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原來上次,胡麗珠剛掛了電話,轉頭就打給了沈春識的秘書。

    「喂,我要是告訴你們一件關於謝遠山……和謝生的事,你們能不能把我的錢還給我一點?」

    這也是謝遠山的計劃里,唯一失策的一步。

    他低估了沈春識。

    準確地說,是低估了沈春識對他兒子的喜愛程度。

    從謝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救了沈彗星開始,沈春識就格外中意這個孩子,不然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大兒子去追求他。

    家世地位,名譽富貴,一般的豪門可能都會注重這些。

    但可惜,沈總從來不是一般人。

    他要給兒子找的另一半,是一個能真心真意踏踏實實,陪伴他的柚寶走過漫漫人生路的人,而不是一個只能為家族帶來利益的犧牲品。

    賺錢是他自己的事,賣兒子算什麼東西。

    眼看有人欺負到他兒媳婦頭上來了,於是,沈總大手一揮,切斷謝遠山所有後路,永絕後患。

    用自己的一個孩子去威脅自己的另一個孩子,這種事,聽著都夠讓人噁心的。

    所以,這種噁心的事,就不必讓謝生知道了。

    就算崽們長大了,但有些風雨和污穢,當爹的還是得替他們擋一擋。

    此時,完全不知情的兩個崽正坐在沙發上,一個神情輕鬆,一個眉頭緊鎖。

    沈鯨落看著垃圾桶里的信封,心裡再次湧起一股焦躁。

    最近他總是這樣,似乎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陷入焦慮。

    「真的不要緊麼,我讓人查查。」

    「沒事,可能我上次刺激到他了。」

    說著,謝生抬起頭,一怔,「怎麼出汗了?」

    他伸手想去摸沈鯨落的額頭,卻被人擋了一下。

    這下意識的動作,讓兩人皆是一愣。

    沈鯨落率先迴避,「有點熱,我去換件衣服。」

    手腕被人攥住。

    謝生道:「我們談談吧。」

    沈鯨落知道他要說什麼。

    果然,他坐下之後,謝生的第一句話就是——

    「明天和我去一趟心和吧。」

    心和是揚城有名的精神心理診所。

    謝生原本想婉轉一些的,但沈鯨落剛才的反應,讓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陪你一起。」

    沈鯨落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真的。」

    「你已經兩天沒睡覺了。」謝生悄悄攥緊手指,「有的事,你不想和我說,可以和醫生說,抒發出來會好一些。」

    沈鯨落低著頭,良久,「我不想去。」

    謝生以為他只是單純的諱疾忌醫,溫聲勸道:「我明白,可再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垮掉的,就當是為了我——」

    「我說我不想去!」

    沈鯨落猛地起身,腿撞到面前的茶几,上面的玻璃杯應聲而落。

    碎裂聲之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沈鯨落慢慢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一片斑駁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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