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真相（八）

  肖文浩沉默不語。他們確實沒證據。那些太過久遠的事，除了自己和江墨兩個人證之外，所有的物證都隨著那場大火消失的一乾二淨。而那些死在工廠的人，融進了鐵水裡，灰都不剩，他們甚至連身份都很難查證。

  他們最多，也只能指控一個販賣毒品。自首的那個人說的對，萬一江笙民找個人出來頂罪，他甚至很有可能能逃脫死刑。

  「既然法律是為了規則和正義而存在，在法律無法保證處罰罪惡的時候，已經知道他是有罪的，即使用些手段，讓他罪有應得有什麼不可以？」

  肖文浩沉默半晌，說道：「並非每個人都可以當審判者。如果人人都按各自的標準評判善惡，社會就亂套了。」

  「但這並不是按照我們的標準評判的，不是嗎？」楊青平靜的看著他，「江笙民死於同伴的猜疑，並不是某人的復仇。」

  更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肖文浩開口問：「所有的一切巧合，都是計劃嗎？」

  楊青點點頭：「想讓江秦兩家產生嫌隙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不過，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們合作的前提是利益，以及一條船上的人。當他們懷疑當中的某個人想棄船逃跑的話，就會毫不猶豫的先下手為強。江墨和秦書櫟出去屢次受傷，讓江笙民產生不滿，同時，他也會毫無根據的懷疑，是不是秦家背後有什么小動作。」

  肖文浩皺眉：「鬼屋那次？」

  那次，「林梓淇」並沒有和自己說自己遇險，是他派去保護的人匯報的，調查之下他甚至也一度覺得，那是個意外。

  肖文浩恍然大悟：「那個人是你？」

  「下手的力道和位置很重要，總不能讓女孩子的臉上留疤。」他沒有否認。

  「但員工名單上……」

  「我只是找關係混進去的而已，我做完我該做的事之後，趁著沒人的間隙，再換成原本的工作人員。那個人是我曾經的一個病人，我幫他免費做過一場手術。那次，我們順便試了試秦書櫟，發現他確實是個什麼都不知道，沒什麼功夫的公子哥，以及，他對江墨確實抱著喜歡的感情，不是裝的。順便，那幾天你們應該收到了某個匿名發過去的情報。她來找我處理傷口的時候，特意用交費的理由支開了跟著她的人。」

  肖文浩抽了抽嘴角：「這麼看，江夫人的事，也不是什麼意外了？」

  「正是這件事，讓江笙民徹底的懷疑起了秦韋齊，是不是想吞掉他的勢力，獨占好處。」楊青說道，「我事先給了她一些維生素片，讓她想辦法換掉江夫人嗑的藥。」

  「然後，她發現吃藥沒用，毒癮發作暈倒，被送進了醫院。」

  「因為是秦夫人打的電話，所以送去的醫院不是江家經常去的那家，他們怕出事，也就不會冒險隱瞞。」

  肖文浩前後串起來想了想，咂了咂舌，吐出兩個字：「牛批。」

  先前所有想不通的碎片都串連起來了，組合在一起，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