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執念太重

  雖然夜跡痕換了條路走，但他們最終還是要走到同一條大路上的。

  他和蕭悅尹走的很慢，所以當他們不可避免地走到同一條路上時，雲欣於和洛凡在他們的正前方。

  他看到了他們間的互動，也看到洛凡寵溺地摸了她的頭髮，她則任由他牽著手。

  憤怒，難以遏制的憤怒，從他的眼裡傳到心裡，接踵而至的，是深深的無力。

  蕭悅尹則本著眼不見為淨的原則不去看那令人羨慕的一幕，然後關心地問夜跡痕:

  「跡痕，你沒事吧？」

  夜跡痕收回了視線，冷冷道:

  「沒事。」

  片刻，他轉身對她說:

  「你打車回去吧，我出去兜風。」

  蕭悅尹的眼底滑過一抹暗色，但還是乖乖道:

  「好，路上小心。」

  夜跡痕淡淡地點一點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蕭悅尹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苦悶。

  夜跡痕開著車在馬路上飛馳，心中的思緒紛亂如麻。

  蕭悅尹真是葉淘淘嗎？

  自從食堂的那件事過後，他就開始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在這一兩天的相處下來，他沒有發現她們有丁點的相似之處，無論是眼神還是舉止談吐，蕭悅尹都和三年前的淘淘相差甚遠。

  而十幾年前那個天真爛漫，笑容可掬的淘淘，更是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影子。

  究竟是淘淘變了，還是他變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是淘淘？

  開著開著，車子開到了花店的附近，他便停了車子走近花店。

  老婆婆依舊坐在桌子旁，他直接邁步走了進去，婆婆抬頭看了他一眼:

  「自己看著選吧，我腿腳不便。」

  夜跡痕搖了搖頭:

  「我不是來買花的。」

  老婆婆拿起自己的老花鏡仔細地看了看他，然後想了想，問道:

  「是幾天前買黑玫瑰的那位吧？」

  夜跡痕點點頭，婆婆接著說:

  「怎麼樣，追求到了嗎？」

  「沒有……因為突然遇到了故人，所以搞砸了。」

  「奧……這樣啊……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故人吧？」

  夜跡痕點點頭:

  「是兒時失散多年的玩伴，也是我的……心結。」

  聽到這裡，婆婆停下了手裡的活兒，沖他招招手:

  「來，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

  夜跡痕坐下後，婆婆接著說:

  「所以你動搖了？甚至還沒有告訴她你傾心於她的這件事？」

  「嗯……」

  「那你來這裡是為了向我尋求建議嗎？」

  夜跡痕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我該怎麼抉擇。」

  婆婆笑了笑:

  「你這個頭腦清楚的年輕人竟來問我這個八旬老人該怎麼抉擇，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嗎？」

  夜跡痕茫然地搖了搖頭: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這有什麼難的，你更加中意誰，就選擇誰啊。」

  「如果那個並不中意的人，是我小時喜歡的人呢？」

  婆婆聽了他的話，突然笑了起來:

  「小時候？

  小孩子家家懂什麼情愛，頂多也不過是喜歡一起玩耍罷了，唉……

  現在的年輕人啊，想法怎麼都這麼呆板……」

  老婆婆自顧感嘆了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麼別的事。

  夜跡痕眼中的混沌褪了許多，仿佛漸漸發現了心底的答案。

  老婆婆接著說:

  「人啊，就要隨性地活，等到你到了我這把歲數，就能明白，許多執拗的事，都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成為了人生路上的羈絆，讓你錯過許多的風景，許多的人。

  所以，執念太重可不好啊，小子……」

  隨著婆婆的話，夜跡痕的眼中漸漸清明，面上的陰鬱也漸漸褪去。

  良久，他站起了身子，誠懇道:

  「謝謝，我明白了。」

  婆婆點一點頭，笑一笑，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便道:

  「你走了之後我仔細想了想，想起來欣於喜歡的不是黑玫瑰，但我卻忘記了她喜歡的花確切的花名，只依稀記得似乎是一種很平常的花。」

  「好的，我知道了。」

  車上，夜跡痕的車速依舊飛快，但和來的時候不同的是，他面上籠罩的迷茫已經褪去了許多，眼底快速地滑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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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雲欣於的精神實在亢奮，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直到半夜一兩點，她才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被燈光刺激到睜開了眼睛，然後瞬間便清醒了過來。

  她睡過了，寢室的燈一通電，就距離遲到不久了，想到這裡，她便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

  即使她緊趕慢趕，最後也還是遲到了六七分鐘，班主任依舊雙手掐腰站在班門口。

  本以為又是一通訓斥，訓斥之後會和昨天一樣放了她，但沒想到，徐蘊姿什麼都沒有罵，只是語氣平淡地說:

  「七分鐘，十四圈，去跑吧，跑完趕快回來背書。」

  雲欣於抬起了頭，「啊」了一聲，班主任的臉黑了黑，不耐煩地說:

  「沒聽見嗎？

  班規都不記得了，別在這兒磨嘰。」

  雲欣於的臉突然一白，似乎這才相信她的話，她看了看徐蘊姿緊緊繃著的臉，只好低著頭向操場走去。

  早讀前是早早讀，早早讀二十分鐘，早早讀後有十分鐘的課間。

  雲欣於到操場上之後便跑了起來，先是一鼓作氣跑了四圈，然後體力便漸漸不濟，她只好用手扶著腰轉為小跑。

  就這樣慢吞吞地跑了八圈之後，早早讀已經結束了，因為大部分人都選擇在這個課間補覺，所以外面的人很少。

  而葉雪在出門上廁所的時候自然很容易地看到了操場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然後連忙改了路線前去查看。

  沒想到果然是雲欣於，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無數細密的汗珠，步子也頗有些飄忽。

  葉雪上前拉住她問:

  「你怎麼了？」

  雲欣於喘著氣說:

  「罰跑。」

  「我看的出來，我是說為什麼被罰跑，而且還有多少圈？」

  雲欣於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遲到」，然後用手比了一個「六」，葉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然後皺著眉頭憤憤道:

  「徐蘊姿也太狠了吧，你都累成這樣了怎麼跑完下來的六圈？」

  「沒……沒關係。」

  雲欣於說完之後就鬆開了葉雪的手，接著跑了起來。

  眼看著她踉蹌的身影似乎分分鐘就會暈倒，而六圈則意味著還要跑兩千四百米，葉雪便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但怎麼都想不到辦法，只好跺一跺腳去找豐子皓。

  豐子皓是找到了，但是他也表示沒有任何辦法，兩個人便在走廊上擔憂地思考著對策。

  「唉……她體力那麼差，可怎麼跑完這麼多圈啊……」

  葉雪感嘆道，豐子皓悶悶地「嗯」了一聲，然後轉過了身，倚著欄杆。

  片刻，他突然開口:

  「興許夜跡痕可以阻止。」

  葉雪撇了撇嘴:

  「他？

  我才不信，他不是都有了新歡了嗎？」

  豐子皓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

  「不行，他不上早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