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程歌，你是在氣我嗎？

  原來，在引誘她們望樓下看的那瞬間，陶若熙持槍的槍口早已轉換了方向，朝著葉言庭持槍的那隻手，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

  她雖然只有一顆子彈，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

  陶若熙的槍法，是以前跟著程歌一起練出來的。基本上，一槍一個準。

  而葉言庭和蔣慕蓉手上唯一的一把手槍，也已經脫手掉落在一樓，所以，她們也沒了武器，勝負已定了！

  「真是厲害啊陶若熙！」蔣慕蓉冷冷地瞥了眼已經痛暈了過去的葉言庭，暗罵她是個蠢蛋，又冷漠地望向陶若熙：「雖然你救得了你的兩個孩子，但是你的好姐妹，你救不了了吧，她如今……」

  「你是在說我嗎？」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蔣慕蓉要說的話，吳薇薇站在樓下，小臉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血色，但整個人終歸是平靜的，而且看上去毫髮無損，「真是不好意思了蔣小姐，我恰好命大。剛被你的人擄了出去，警察叔叔就來救我了。」

  她伸手，指了指樓上，笑得放肆又得意。

  蔣慕蓉心中大駭，正欲轉身，冷不丁的卻被一個冷冰冰的物體抵住了後腰，那是……槍口！

  「蔣慕蓉，這場鬧戲，已經結束了。」陶若熙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陶若熙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後面趕來的警察將蔣慕蓉和暈倒的葉言庭帶走，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

  而幾乎就在下一刻，她整個人便像是虛脫了一樣，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雙手抑制不住地顫抖，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然是腳軟腿軟，根本沒有半分力氣。

  她雙手撐著地，嘴唇乾枯，緩緩地喘著氣，企圖平靜自己的心緒。

  忽而，眼前投下一道陰影，下一刻，便見程歌冷著臉蹲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跟她平視。

  陶若熙的心下意識的慌了一下，微顫的小手，攥上他的衣袖，「程歌。」聲音還是有些抖，剛才，她真的是怕了。

  程歌淡淡地瞥了眼她的手，沒有說話，漆黑的雙眸透著冷漠。

  此時，已有警察上來小心翼翼地將懸吊在上方的兩個孩子解救了下來。年輕的小警官抱著孩子，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這孩子，究竟是交給這父母呢，還是他先抱著出去呢？

  陶若熙注意到小警官拘束的動作，剛要掙扎著起身從他手上接過孩子。怎料，程歌已先冷然開口，「麻煩先把孩子們抱出去，謝謝。」

  小警官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又點了點頭，然後便已迅速消失在視線中。

  看著面前的男人冷漠的眉眼，陶若熙心下更加沒譜了，生怕他是在氣她剛才的「自作主張」，小心翼翼地握上他的手，「程歌，你是在氣我嗎？」

  她的手很冰很凉，程歌不由得蹙起了雙眉，而後卻是不發一語地拂開她握著他的手。漠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說呢？」

  他這樣的態度，陶若熙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

  「我剛才計算過，以我射擊的瞄準度，一定可以精準地射到葉言庭持槍的手的。」她解釋。

  「萬一呢？」他的眉峰攏上一抹戾氣，「剛才那樣千鈞一髮的情況，萬一你射偏了呢？」

  陶若熙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她其實有點心虛，那一槍，她其實也在賭，幸好，她賭贏了。

  「陶若熙，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萬一。」程歌的聲音越發的冷厲，銳利的目光在她慘白的小臉上逡巡著，「萬一你射偏了，或者是蔣慕蓉和葉言庭根本不相信你的話，那下場會是怎樣？」

  「你會死。」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甚至連叮叮，也會死！你有沒有想過？」

  陶若熙本就害怕著，如今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更慌了，後怕連連。

  「還有——」他重新蹲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著他，水眸染上了水霧，更惹人心疼。他卻恍若未見般，鉗著她下巴的手也用了猛力，痛得她險些掉下淚來。

  「現在是什麼感受？」他問她。

  陶若熙抿了抿唇，苦著一張臉，眼淚掛在眼眶上，「痛。」

  「痛是嗎？」他冷冷地笑了，鉗著她下巴的手沒有再施多一分力，卻也沒有放開，「那你知不知道，你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的時候，我是什麼感受？」

  她吸了吸鼻子，「對不起，程歌，對不起。我那是使計故意騙她們的，就是要讓她們分心，我……」

  「你敢說你那時候沒有想過要一命換一命？」他皺眉，冷聲打斷她的話。

  這回，陶若熙不說話了，其實，她想過的。如果要用她的命才能換回自己的兒子的命，那麼，她是願意的。

  「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痛嗎？嗯？」他舊話重提，捏著她下巴的手，又用了一分力。

  陶若熙此時自知理虧，不敢呼痛出聲，只得委屈地扁扁嘴，「我知道。」

  「你知道？」他笑了，「陶若熙，你不知道！在看到你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有人在用鐵錘將自己的渾身的骨頭都敲碎了，甚至連皮，也被人活生生地撕拉開來，這種削皮挫骨的痛，你懂嗎？」

  陶若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靜靜地流著，她怎麼會不懂？她當初在碼頭看著他的「槍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受啊，就是這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但是，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說，「對不起，程歌，對不起。」

  他冷冷地看著她，沒吭聲。

  想擁她入懷，想給她擦乾眼淚，但實際卻是鬆開了鉗制著她的下巴，然後便起身離去，沒再碰她，也沒再跟她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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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成功解救了兩個小寶貝之後，也沒有再回醫院了，而是回了大院居住好方便長輩照顧。那兩位月嫂，因為受驚過度，程歌給她們一大筆錢之後，便讓她們走了。

  回大院居住的這段時間，似乎是已經被默認了一般，陶若熙直接住到了程家大院，住進了程歌的房子。而兩個小傢伙，也跟著母親一起住了過去。

  然而，儘管如此，這段時間裡，程歌除了非常不得已的喊她去吃飯之外，幾乎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每每她想求和，他卻總以「忙」為藉口匆促結束了話題，壓根就不想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