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程歌的命硬著呢

  夜色靜謐，軍區醫院的花園裡，三三兩兩的病人和家屬在散步聊天。凜冬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晚風依然有些凉和冷。

  陶若熙攙扶著程老爺子，慢慢地走在花園小道上，一開始，兩人間誰也沒有說話。

  軍區醫院的花園，有個小小的湖心亭，白天的時候有不少人在那裡看湖面風光，只不過晚上到那裡休憩的人卻很少。

  「我們去湖心亭坐一下吧。」程老爺子忽然輕聲開口，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時間我也忘了你是懷了身孕的，總覺得你還是那個纏著我問我要糖吃，或者跟我告狀說程歌又欺負你的小女娃。」

  陶若熙輕輕彎唇笑了笑，挽著程老爺子的手緊了緊，像是撒嬌，「那我在爺爺奶奶眼裡，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小若熙嘛。」

  「是啊，」程老爺子樂呵呵地笑，目光淺淺地落在陶若熙那已經明顯凸起的小腹上，「不過，那個小若熙，現在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怎麼樣？身體還好嗎？寶寶有沒有調皮？」

  陶若熙微撅了下唇，輕輕撫住自己的肚子，含著笑，帶著一些寵溺，「白天他倒是挺調皮的，總是踢我的肚子。不過晚上他倒還是會體諒他娘，安安靜靜的，也算是個會為媽媽著想的小寶貝吧。」

  「那就好，那就好。」程老爺子笑了笑。沉默了幾秒，忽然想起什麼，低嘆了一口氣，「只不過，程歌那孩子就……唉。」

  陶若熙的笑也漸漸隱了去，她望向平靜的湖面，燈光下，湖面上波光粼粼，閃耀迷人，「爺爺，」她微擰了眉，將自己一整天都在擔心的問題問了出來，「你說程歌他，會不會，會不會有事？」

  她真的好怕，怕他這次真的會離她而去。

  程老爺子抿了抿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若熙，孩子啊，真是苦了你了。不過你放心，按照我這老頭子對程歌的了解，他小子的命硬著呢，沒那麼容易就被老天爺奪了去的。這次，不過是老天給他的一點考驗罷了。你別擔心了啊。」

  話雖然是這樣子講，但陶若熙心底的擔憂還是無法抹掉，她抿了抿唇，「可是就連醫生都不敢肯定程歌什麼時候醒，我真的……」

  「丫頭，你不要自己嚇自己。」程老爺子微沉了聲音，威嚴地說：「哼！要是程歌那小子敢先我老頭子一步而去的話，我就是追到地獄，也要拿龍頭拐杖去揍他！」

  老爺子這佯裝威嚴的語氣實在是有些可愛，陶若熙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孩子氣地說：「好，要是他長時間不醒，就只想著睡懶覺的話，那爺爺您就拿您的龍頭拐杖把他打醒！」

  「只不過，若熙丫頭啊。」程老爺子突然想起什麼，猶疑著開口，「程歌那小子這麼對你，你還這麼念著他……唉~」他頓了一下，忽而嚴肅了語氣，「丫頭你等著，等哪天他醒過來了，我就算是逼，也要逼他把你娶進門了！」

  一想到半年多之前，程歌那小子跟若熙鬧矛盾，程老爺子就來氣！這小子，這頭揚言道不會娶人家若熙，那頭就把人家的肚子給搞大了，也不知道他心裏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陶若熙也足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程老爺子為什麼突然這樣說，她咬了咬唇，思索了好幾秒，才躊躇著說，「爺爺，其實早在一個月前，我就知道程歌還活著的事了。您知道一個叫葛誠的男人嗎？」

  程老爺子有些詫異，「葛誠？」他皺了皺眉，「就是那個有一段時間跟你走得很近的男人？他怎麼了？」

  「葛誠，其實就是程歌。」陶若熙咬了咬下唇，決定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剛才問過簡風，為什麼程歌可以偽裝成一個四十歲的葛誠，而且從面貌上來看，毫無破綻。

  簡風說，那是因為他們專門給程歌定製了一個矽膠的人臉面具，那面具逼真得甚至連細小的毛孔都可以還原，於是我們發現不了也是正常。」

  總歸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程老爺子此時聽罷，也沒有很驚詫，只是沉默了幾分鐘，才又問道：「那你說你是一個月前就知道程歌還活著的事，是他自己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發現的？」

  「是我自己發現的。」陶若熙輕輕地笑了笑，「爺爺，也許程歌的偽裝是成功的，他瞞過了很多人，甚至在我身邊兩個多月我也沒有發現到破綻。但是只能說，感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眼睛可以騙人，但感覺卻不會。越跟葛誠相處，我在他身上就發現得越多跟程歌相處時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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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程歌還活著的事，程家並沒有要求醫院保密，警方那邊也沒有特意做保密程序，似乎隨著陸氏的落網，程歌的身份也自然而然的就恢復了。

  於是，這幾天，G市大律師程歌還「奇蹟復活」的傳言不脛而走。醫院外邊，甚至每天都有報紙媒體想趁機來刮料。

  但畢竟是軍區醫院，程老爺子雖然已經退役了，可曾經總司令員的身份和威嚴還擺在那，醫院那邊也是不敢得罪著，於是只得小心防備著，提防哪家媒體的記者偷偷溜進來套料。

  從程歌接受完手術出來到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這四天，他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還在重症病房24小時監看著。每次，陶若熙進去看他，都要進行全身消毒，穿外罩衣，戴口罩，換鞋，以免有病菌感染到他。

  醫生說，他如今極為虛弱，生命跡象也很微弱，幾乎只能靠儀器才能維持生命。

  不可否認，當聽到醫生這樣說的時候，陶若熙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但她面上還是保持著平靜，至少讓自己看起來是很冷靜的。

  今天，陶若熙照例想去病房探望程歌，卻見裡面程歌的病床旁正坐著一個人，卻居然是葉言庭？

  陶若熙下意識地微皺了眉，她怎麼來了？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感，陶若熙抿了抿唇，真是有夠陰魂不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