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暗鬥

  秋風起，風從半開的窗吹進來，帶來一絲涼意。程歌單手揣著褲袋，挺直地立在窗旁，眉目疏淡，甚至比這翻刮的秋風，更加清冷。

  「兩個星期後的交易的很重要，你們給我盯緊一點，不能出任何紕漏了。」陸展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進來，見程歌已緩緩轉過身，他又囑咐了一句，便掐斷了電話。

  一同來的除了吳薇薇，還有鍾平凡，哦，背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

  程歌對於在這裡見到他們也毫不意外，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也不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打火機，低頭看著火苗或升或滅，映照著他漆黑的重瞳明亮卻又複雜晦澀。

  陸展地瞥了他手中的火機一眼，輕不可見地勾了勾唇，「程少，你猜我在來這裡的路上，瞧見了誰？」

  他卻似沒聽見似得，沒有說話，依然垂眸盯著悠悠火苗，看細小的火光在搖曳，一雙眸子幽深得不見底。

  陸展卻不惱，攬著吳薇薇的腰，帶她到沙發上坐下，而後，又吩咐鍾平凡和那陌生女人都坐下，這才悠悠然一笑，「我看到你的老相好了，陶若熙，沒想到，她也到A市來了。只不過你放心，她在一家高中附近用餐吃飯，沒瞧見我們。」

  吳薇薇皺緊了眉，她知道，陸展之所以對程歌說這個，只因為他想試探試探程歌，是不是真的已經放下了陶若熙，真的可以做到對她的動向不問不管。

  此前，陸展聽到程歌和陶若熙分手時的消息還挺是驚訝，也不是沒有打探過原因，明里暗裡都試探過了，可分手原因卻依然不得而知。

  而且兩人鬧掰之後，真的已經沒有再來往了，除去幾天前，他們在廣場旁若無人的深吻……

  吳薇薇之所以知道這些，其實也是因為陸展這隻狐狸，他疑心重得很，雖然程歌已經在名義上為他所用，但實際上，他還是沒辦法百分百地相信程歌。所以，在前期，他一直派人跟著程歌，以獲取他的一舉一動。

  只是程歌如今卻一直沉默著，沒有任何聲響，甚至連眉目間的神色亦同樣沒有變過，還是那般疏淡清冷，只是安靜地站著，渾身卻隱隱散發著一種壓迫之感。

  吳薇薇隱隱有種感覺，如果程歌跟陸展是對頭的話，以程歌的心思深沉和冷靜理智，那陸展即使再狡猾，也必定是敵不過他的。

  陸展見程歌沒有說話，朝一直沉默的陌生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見狀，嬌俏地笑著，微微揚起唇，信步朝程歌的方向走過去。

  「程少，這個女人，你喜歡嗎？」陸展在吳薇薇身旁坐下，輕捏著她腰上的肉，興味地看著他，「也算是我送你加入陸氏的禮物？男人嘛，身邊總得有一個帶得出去的女人的，平凡，你說對不對？」

  鍾平凡聞言一凜，此時程歌卻也目光清淺地朝他看去，重瞳幽沉，似乎也在等著他的答案。他輕笑一聲，終是點了點頭，「陸總說得對。」

  話落，那女子似乎得到了鼓勵一般，看向程歌的眼神又帶了幾分放肆，這樣俊美的男人，別說永遠跟在他身邊，若能跟他共度一個良宵，那她也是賺到了。

  程歌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鍾平凡一眼，終於不再沉默，「既然如此，那陸少準備的這個女人，乾脆你要了罷。」

  聽他的語氣，雖然懶散，卻竟不似玩笑。

  這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點尷尬了，尤其是鍾平凡，聽到程歌那話之後，饒是平日再淡定，這時候臉色也是忍不住變了幾變，好半天，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有目標了，這個，用不著。」

  他話音才落，程歌的眼中便極快地閃過一絲冷凝，涼薄地輕笑出聲，極輕極淡地「噢」了一聲。

  沒人知道，那輕淺的聲音里，究竟含了多少分的殺意。

  陸展眼梢微微掠過程歌一眼，見他神色眉目竟十分平靜，略一思索，便又開口，「那目標，莫非也是陶若熙？聽說，前幾天你還將她帶回去見你母親了？」

  鍾平凡沒有否認，「陸總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哦，我也是恰巧聽說的，」陸展又像是極不經意地瞥了程歌一下，眸中探究與興味更濃，「不過，你這樣，也不怕程少會生氣？」

  「這樣，那我就只好在這裡道一句歉了，」鍾平凡輕輕地笑了笑，似是挑釁，又像是在宣告著什麼，「不過，這女未嫁，男未婚，我想這也不犯法吧，對嗎，程律師？」

  吳薇薇聞言一怔，她雖不甚了解鍾平凡的為人，但他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和謙遜的，就像一個如水的溫潤君子，而今卻是如此挑釁程歌……若換做是她，此刻即使不火冒三丈，也定然會怒氣沉沉吧，畢竟自己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惦記著，換做是哪個男人，都沒有那麼大方罷。

  可程歌聞言卻只輕輕地掀唇笑了笑，眉目不變，面容平靜，「那是當然，我跟陶若熙已沒有任何關係。旁人對她如何，又與我何干。」

  他聲音沉靜，聽不出喜怒，甚至在提及「陶若熙」三個字的時候，也是輕描淡寫的。

  他說完這話之後，一室沉默，甚至連陸展，也微微有些詫異，半晌，陸展輕輕拍了下掌，「都說G市的程大少爺是出了名的無情狠心，往時我不信，如今，我卻開始信了。」連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也可以說不愛就不愛，說不要就不要，這不是無情無心是什麼？

  程歌聞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抬腕看了眼時間，微蹙了下眉心，似是不耐，「陸少，你約我來這裡，只怕不是談這些無趣的事情的吧？我們，是不是該談一下正事了。」

  「哦，是。」陸展抿了抿唇，也換上了一副略為嚴肅的神色，「兩個星期後的交易，我希望你和平凡一起去。」

  程歌皺了皺眉，鍾平凡也微一凜神。

  陸展又道：「這次的交易是一樁大交易，不容有失。而如今有能力的人，也只數你們兩個最為優秀。程歌，你還不知道吧，之前警方通過新技術遠程監控我們集團來著，最後，還是平凡發現並解決了這問題，並且還對警方進行了反追蹤。」

  程歌挑了挑眉。

  「我也只是恰巧會些專業知識罷了，」鍾平凡輕輕一笑，「也不像程律師這麼有勇有謀，聽說XZ的那樁交易，還全靠程律師的那枚子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