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護她寵她卻不能愛她

  蟹黃小籠包是陶若熙兒時的最愛，以前小學上學的必經的路上都開滿了早餐店，而她最喜歡吃的就是陳記的那家的蟹黃小籠包，每天早上就算趕不及要遲到了，也還是風雨不改的每天一份。

  程歌曾經對此表示過不滿，但無效。

  陶若熙夾起一個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頓時就在嘴裡面擴散開來，湯清而不膩、黏而不稠，香鮮美味，這顯然就是陳記的出品啊！

  陳記也算是老字號了，每天早上排隊去那買早餐的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而要吃到他們家的招牌小籠包更要早早就去，不然數量有限，賣完就沒了。

  小學到高中因為上課時間早，所以每次都能趕得上最後一份，可到了大學之後，習慣賴床了，於是也再也吃不到了。

  雖然很久沒吃了，但陶若熙到現在都依然記得那種味道。所以說，程歌這是特意一大早起床去買給她的？

  心裡說不感動當然是騙人的，她一直沒想過原來除了自己的父母，還有那麼一個記掛著她的小小喜好。

  可感動之後卻又是無止境的落寞，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呢？既然他那時候都說了不是彼此的良配，再做這些也不過是徒增她的悲哀而已。

  關於三年前的記憶，她其實已經忘了一大半，但有些最想忘記的，卻怎麼也忘不了。

  陶若熙還很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的天氣也是像今天一樣，陽光燦爛。

  她上完專業課下課之後路過程歌上課的課室，那時候人差不多都已經走光了，只有那麼幾個人在整理著東西，而程歌和林梓就在後排閒聊。

  她正打算從後門進去嚇唬一下他們，卻無意中聽到林梓問他，「我說你那麼愛撩撥你家的小青梅，到底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

  陶若熙正要邁進去的步子一頓，稍一蹙眉，便聽程歌呵了一聲，語氣慵懶疏淡：「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八卦了。」

  林梓不依不饒：「從我高中認識你開始，就看到你們兩個一直在眉來眼去，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把人拿下啊？」

  陶若熙在門外聽得臉紅耳赤心臟撲通跳，心裏面正有幾個撒著花的小人一邊跑一邊喊，「程歌你倒是快點把我拿下啊！」

  程歌卻沉默了好幾秒，才說：「我和陶若熙一起長大，雖然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但也正因為這樣，我們太了解彼此了。」

  「然後呢？」林梓問。

  「然後我們都知道，對方不是彼此的良配。」他停頓了兩秒，「我可以護她寵她，但唯獨不能愛她。」

  林梓有些不懂，「為什麼？」

  可他卻顯然不想再提，轉移了話題。

  陶若熙只記得自己當時聽到他那話之後就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外，腦袋一片空白，原來，又是她的自作多情了呵。

  驕陽熾熱如火，她忍不住抬頭，萬里無雲，晴天當空，可她怎麼就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下來了呢。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幫她趕走那些欺負她的街頭小混混後，她委屈地趴在他身上掉金豆子，那時候呵，他明明才只有8歲，卻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小怪獸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再被人欺負，受半點委屈。」

  嗯，他果然說到做到，那天，他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陶若熙看著餐桌上剩餘的幾個小籠包，鼻子一酸，她忽然有一種想跑到他面前質問清楚的衝動，既然他說他們都不是對方的良人，可是為什麼偏偏對她那麼好，知道她回來就跑去機場去接機，把床讓給她睡自己反而睡書房，還特意去給她買她最喜歡吃的陳記小籠包！

  她雖然說程歌一直欺負她，但他也是除了父母之外，對她最好的。

  可如果他對她壞那麼一點，或者對她冷漠一點，像對其他女生那樣，那她至少有理由告訴自己說要死心。但是他對她那麼好，她實在找不出理由去說服自己討厭他。

  他說他可以寵她護她，但唯獨不能愛她。為什麼？既然他註定要愛上一個女人並且跟那她結婚，那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她？

  他是寵她護她沒錯，但既然他都對她那麼好了，為什麼不再多給一點，大方如他，竟吝嗇那一點愛嗎？

  「喵嗚」，那隻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她腳下，正瞪著圓圓的眼睛盯著她看。

  陶若熙扯出一個笑，動作很輕地把它抱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撫弄著它灰色的軟毛，「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啊？」

  貓咪很享受地眯著眼「咕嚕」了一聲，陶若熙失笑，一時間又有些恍然，程歌之前不是不喜歡貓的嗎？

  她記得她大學的時候跟他說過，如果以後結婚的話，她嫁的老公一定要喜歡貓，然後兩個人就一起養一隻貓，想到那個場面她就覺得溫馨。

  當時他還非常鄙夷地說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這些掉毛的動物，還跟她列了好些條養貓的壞處。

  可如今，曾經討厭貓的他，卻開始養貓了。而且這貓看上去不小，至少也有兩歲了。

  原來時間真的不等人，她缺席的這三年，他一定過得很不錯吧。

  聽說葉言庭也是喜歡貓的，陶若熙想，估計程歌是被她葉言庭影響了吧，不是有一個成語叫愛屋及烏嗎？葉言庭喜歡貓，所以程歌就嘗試去養貓。

  他應該是愛葉言庭的吧，哪像當初她跟他說喜歡貓的時候，他總是一臉嫌棄的。

  陶若熙想，程歌和葉言庭兩個人，應該總有一天還是會複合的，畢竟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人家都說他們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喵嗚~」懷裡的貓又叫了一聲。

  陶若熙回過神來，笑著摸它的小腦袋，「怎麼啦？」

  貓咪咕嚕一聲，直接跳上餐桌上，圍著那幾個剩下的小籠包東嗅西聞。

  陶若熙：「……」敢情這貓是想跟她搶吃的？陶若熙覺得它這樣子挺可愛，想了想，終究是沒忍住發了條簡訊給程歌，「你家的貓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