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繞床弄青梅

  陶若熙初三的時候，程歌已被報送升上G城的市一中。市一中啊，田心經常在心裡感嘆，那是全市最好的學校了，程歌進去是毫無懸念的，但是，她能進去嗎？

  她也不止一次在心裡問過自己，想繼續跟程歌在同一間高中嗎？毫無疑問，她是想的，很想！

  那個叫程歌的男孩，占據了她從6歲到15歲的所有時光，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他們都是在一起的。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做作業。田心想，如果高中沒有程歌，她會很寂寞吧。

  那你呢，程歌？如果那個叫陶若熙的女孩不再跟在你身後，你會不會不習慣？

  她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於是也不管那時候是晚上9點鐘，穿上衣服騰騰騰地跑去隔壁程家，程家奶奶一看是她，樂道：「小若熙啊，這麼晚過來是要找程歌嗎？」

  程母也在一旁冷眼看著她，她顧不得程母對她的不滿，直直點頭，「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程奶奶笑道：「他就在房間裡，去吧。」

  謝過程奶奶後，陶若熙才小步跑到程歌的房間，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呼吸，敲門。

  「誰？」少年的聲音在門那邊傳過來。

  「我，陶若熙。」

  裡面沉默了幾秒，才道：「你等一下。」

  等了沒多久，門就從裡面打開，只見開門的那人頭髮濕漉漉的，赤著上身，下身只套了一條褲子，看樣子是剛洗完澡。

  八塊腹肌，人魚線什麼的若熙也見慣不怪，看多了，早就免疫了。登門而入之後便像常客一樣盤腿坐在他的床上直直地盯著他看。

  他自然感受到她的注視，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她對面，勾唇一笑，「怎麼？被我的好身材吸引住了然後愛上我呢？」

  陶若熙翻了個白眼，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沒好氣道：「沒上過，不知道。」

  程歌微一挑眉，悠悠開口，「我這才離開你一個學期，你就學壞了？」

  她不說話，他便主動開口，「說吧，這麼晚來找我，估計不是只想跟我扯這些東西的。」伸手揉她柔順的頭髮，「遇到什麼問題呢？嗯？」

  「程歌，我問你。」她雙眸認真地注視著他，「如果有一天，我從你的世界消失，你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覺得寂寞？」

  他也收起了玩笑神色，定定地看著她，眸色深邃得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掉，良久，他才淡淡開口，「你說呢，小怪獸。你說我會不會寂寞。」

  「會，好不好？」她的眼神一下子便得很無助，似乎他的肯定回答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程歌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捏了一下，有點酸有點痛，輕嘆了一口氣，起身過去將那個雙眼盛滿無助的女孩摟進懷裡，聲音溫柔卻堅定，「當然會。所以你一定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太久。」

  如果程歌的人生缺了小怪獸，那就不完整了。

  那天之後，陶若熙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每天回到家就跑回房間裡學習，放假也不去逛街了，跑去圖書館看書溫習。陶家父母起初還以為自己的女兒受了什麼刺激，正考慮要不要帶她去看醫生，問及之後才恍然，原來他們家的小公主，是想跟程家小子讀同一間高中。

  就這麼奮發向上了半年，陶若熙終於如願考上了市一中。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瞬間，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拿著錄取通知書就往程家跑。陶媽媽看在眼裡，扭頭轉向身旁高大英俊的丈夫，「老公，我們家陶若熙，該不會早戀了吧？」

  陶劍弘倒是無甚所謂，懶洋洋地攬過自家妻子的纖腰，「放心，程歌那孩子，會有分寸的。」

  程家門鈴連續響了好幾聲，程歌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誰了，懶洋洋的過去把門打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被某個物體撲了個滿懷，他被撞得連續倒退了兩步才堪堪穩了下來，下意識地摟住懷中女生的纖腰，無奈出聲，「我知道你暗戀我很久了，但你也不用投懷送抱這麼猴急啊。」

  陶若熙這些年已經習慣了他這些調侃，也沒跟他抬槓，只笑著道：「我拿到市一中的錄取通知書了！拿到了！」她說完，復又看著他的眼睛，滿臉欣喜笑意，「你說我棒不棒！」

  如果換做是以前，程歌肯定會打擊她，可現在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樣子，那打擊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伸手捋順她剛才跑得凌亂的頭髮，「很棒。」

  這是15歲的陶若熙和16歲的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