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用糧食可以打開城門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趙轍在護城河的另一邊策馬而立,遠遠看著京城那頭吵吵嚷嚷。
「你曾說,會為本王打開京城的大門。」趙轍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季曼道:「現在這門就在眼前了。」
季曼失笑:「王爺不用太著急,這門總不能讓桑榆去用手推開吧?已經安排了人手在裡面製造混亂,也言明了季氏最大的糧倉在京城外頭,裡面有糧食千石,無人把守,只要百姓能衝破那城門,就可以去季氏糧倉拿米糧了。」
趙轍抿唇:「本王還想直接攻過去,光靠那些個百姓,怕是很難打開城門。」
「王爺切莫小看百姓的力量。」季曼正色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才是國之根本。當今聖上不得民心,暴戾執政,民怨積攢到一定程度,自然會變成滔天洪水淹了這京城。」
「是麼?」趙轍的眼神看起來還是不太相信:「再等半個時辰,若是這城門還不開,那本王便下令攻城。」
「好。」季曼點頭。
寧鈺軒站在城牆之上,遠遠看過來,人群之中就看得見季曼那一身紅裝。她與趙轍並排立於馬上,看起來有些刺眼。
「主子,下頭百姓已有三千之多,皇上下令沖城門之人一律斬殺,您看…」
收回目光,寧鈺軒微微皺眉:「三千血肉,全部斬殺,只會讓更多的人暴起,皇上為何會下這樣的命令。」
鬼白搖頭:「宮裡也已經是一片混亂,皇上已經發了火。」
甚至那位君主還吼出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樣的話。到底是被壓迫欺負了許久的帝王,一朝翻身,難免剛愎自用,為所欲為。
寧鈺軒怔愣了一瞬,看了一眼城樓下面的人,抿唇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照皇命吧,我進宮一趟。」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替趙離守這江山,已經是盡力了。眼看著城之將破,他也是時候去接好好了。
「皇上!」淑妃站在紫辰殿裡,慌張地道:「您息怒,冷靜一些。外頭不過是亂臣賊子,父親已經帶兵來援了。您先不要自亂陣腳。」
趙離一雙眼通紅,坐在輪椅之上道:「這天下我來之不易,為什麼現在又要拱手讓出去?大皇兄幼時便處處與我過不去,現在好不容易我坐擁這江山,他為何又還要來搶?」
這些話有些幼稚,也的確是他氣得頭暈了找不到辦法。身邊只有一個范天行,也是跟著他一步步從底層走上來的心腹。
「皇上,陌玉侯在守城,但是臣依舊覺得,不如換個將軍去守。」范天行皺眉道:「陌玉侯曾經為您打開過這城門,微臣擔心,他也會為大皇子再打開一次。」
趙離轉頭瞪著他:「我花了多少心思在寧鈺軒身上,旁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
范天行微微一愣。
當初爭權之時,大皇子與三皇子都爭相拉攏陌玉侯,甚至插手了他的後院。二皇子當時無權無勢,只有憑著一些效忠的臣子去分一杯羹。可是陌玉侯最後沒有選擇大皇子和三皇子,卻是選擇了趙離。
這也是當年趙離為人的成功之處,韜光養晦,不露鋒芒,在暗地裡積攢力量,一朝爆發,便是奪權之時。
但是范天行也不得不承認,奪位成功了之後,趙離是性情大變了的,從前含蓄低調的人,登上皇位之後便是唯我獨尊的姿態,不聽人言,不納勸諫。連他這樣一心追隨的人,走到現在,也難免有些寒心。
只能說大皇子造反雖為不忠,能這樣一路勢如破竹,卻是趙離自己給他的機會。
「皇上雖然為陌玉侯費了心思,陌玉侯看起來也甚為忠誠。」范天行嘆息道:「但是臣始終覺得不安。」
趙離淡淡冷哼:「有何好不安的?城中文武百官出逃之時,只有他一人還堅持替朕守城,難道還不能看出他的立場?」
范天行欲言又止,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寧鈺軒進宮沒有限制,徑直去了皇后宮裡。
捧月已經有些迷糊了,好好卻還是被宮女帶著,只是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看起來很是不開心。
「爹爹!」看見他,好好飛快地就撲了過來,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下來了:「爹爹騙人,上次明明說了很快來接好好,卻一直沒看見人了嗚——」
粉嫩嫩的臉,哭得好不可憐,寧鈺軒連忙一把抱起他:「爹爹說了下一次來就是接你走的時候,沒有騙你,只是爹爹被事情耽誤了,來得晚一些罷了。」
好好嗷嗚嗷嗚地哭著,內室里的捧月也被驚醒了,有些著急地喊了一聲:「宸兒?」
好好一愣,連忙將眼淚都摸了,抓抓寧鈺軒的衣裳,指了指裡面:「娘娘叫我了。」
住在宮裡將近一年,好好一直是喚捧月為娘娘,奶聲奶氣的,聽起來讓人覺得暖和。
寧鈺軒怔了怔,旁邊的宮女已經去將帷帳給放下了。
「臣寧鈺軒,叩見皇后娘娘。」放下好好,寧鈺軒過去行了禮。
床帳里的人好像鬆了口氣:「是你啊……」接著想了想,又笑道:「如今兵荒馬亂,宮裡的人都沒有多少了,你還當我是皇后娘娘?快別行禮了。」
說幾句話,喘上一會兒。
寧鈺軒抿唇道:「娘娘對世子照顧有加,臣自當行禮。」
「京城是不是快破了?」捧月有些恍惚地問了一句。
陌玉侯沒有回答,只是道:「娘娘要保重身子。」
「這身子,還有什麼好保重的。」輕咳兩聲,捧月長嘆了一口氣:「我很早就告訴他,不要太過固執,打江山和守江山是兩回事,他不聽。那麼驕傲的人,這一跟頭摔狠了,也再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說著,竟然笑了笑:「大概他這會兒正氣得跳腳吧,他那個人…」
寧鈺軒沉默不語。
「侯爺帶著宸兒走吧。」捧月道:「雖然是皇上搶進宮來的,但是也謝謝他,陪著本宮過了很多特別難熬的日子。有他,就像我懷過的孩子生下來了一樣,我也不至於一輩子在陰影里走不出來。」
捧月懷過一個孩子,就在聶家滿門抄斬之後,她太睏倦,回宮讓太醫診斷,才知道是懷了孩子。
當時她多開心啊,有孩子了。趙離也是開心得不得了。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那孩子流掉了。她每晚每晚做噩夢,都夢見自己的孩子來怨她,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
保護?她連孩子為什麼會沒有的都不知道,談何保護?
是她太笨了,完全無法原諒自己,哪怕趙離為她修瞭望月樓,她也始終沒能開心起來。
後來有了宸兒陪著,小傢伙活潑又聰明,難得的是小小年紀還很體貼,一看她傷心,就會耍寶逗她開心。時間久了,她才慢慢地從陰影里走出來。
本來是個小人質,她卻不知不覺疼到了心底去。
寧鈺軒朝她深深行了一禮:「多謝娘娘。」
「快走吧。」捧月艱難地翻了個身,將身子朝著牆的一面。
好好以為只是簡單的拜別,還規規矩矩地按照宮裡嬤嬤教的那樣,跪下來,小手撐地,行了叩禮。
「宸兒告退。」
捧月咬著嘴,眼淚直流。聽見腳步離開的聲音,終於忍不住掀開帳子,往外看了一眼。
小小的身子已經消失在了隔斷處,外頭傳來宸兒依舊活潑的聲音:「爹爹看見夫子了嗎?他也在外面等宸兒嗎?」
「嗯,再過幾天,就能看見了。」
捧月慢慢閉上了眼睛。
接到好好,寧鈺軒秘密地離開了皇宮。城門據說已經被百姓打開了,無數想鎮壓百姓的官兵反而被暴起的百姓打死,幾千人沖開城門,浩浩蕩蕩地往季氏糧倉而去。
半個時辰剛剛好,季曼鬆了口氣,朝旁邊的趙轍拱手道:「桑榆答應王爺的事情,已經做到了。」
趙轍哈哈大笑,狂喜地看了季曼一眼之後,揮手道:「攻城!」
吶喊聲震天,京城大門洞開,無數長郡之兵蜂擁而入,開始與裡頭的守軍打巷戰。
京城一片水深火熱,皇宮的門卻是大開著。
范天行驚慌不已地道:「皇上,臣早就說過陌玉侯留不得,留不得啊!城門已破,他將皇宮之門大開,擺明是要迎接大皇子進宮!皇上,咱們先走吧!」
趙離滿臉的不可置信,抓著他的官袖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的世子可是還在朕的手裡,他怎麼敢!」
「皇上!」淑妃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萬分惱怒地道:「皇后娘娘私自將世子還給了陌玉侯!臣妾收到消息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什麼?」趙離大怒,轉了輪椅便往望月樓而去。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皇上!當務之急,還是趕快離開皇宮!」范天行幾步上前,攔住趙離道:「皇后那邊也管不了了,您先走!」
後頭一群禁衛已經上來,推著他的輪椅就要往宮外去。
「放開朕!」趙離怒道:「大膽!帶朕去望月樓,除瞭望月樓,朕哪裡也不去!」
遠處的喊殺聲似乎已經漸漸逼近了皇宮,禁衛也管不得其他,直接將輪椅抬了便要從晨暉門離開。
趙離一路低吼都沒有用,腿是廢了的,再怎麼也反抗不了。
京城裡的巷戰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寧鈺軒帶著文武百官,一起來恭迎大皇子進宮。抵抗慢慢的就全部散了,遠處傳來捷報,說是聶青雲在秋水外與永安侯一戰也是大勝,朝中忠心於帝王之人,都跟著紛紛出逃。
晚霞灑滿天空的時候,京城慢慢平靜了下來。季曼與趙轍也才終於進了城,踏著一地的鮮血屍骨,慢慢地往宮裡而去。
一到皇宮門口,寧鈺軒與身後文武百官便朝著趙轍無聲地拱手行禮,分列兩邊。
「抓到人了嗎?」趙轍立馬微笑,問了寧明傑一聲。
寧明傑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趙離,低頭道:「臣早已命人將皇宮六門全部把守了起來,皇上只會在宮裡,走不出去。」
「很好。」趙轍笑了笑,轉頭看向季曼道:「你答應本王的事,自然是已經做到了,論功行賞之時,定然少不了你的。現在,你便可以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
季曼深吸一口氣,下馬行禮:「多謝王爺成全。」
寧鈺軒微微皺眉,見季曼轉身就想往宮裡走,便無聲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微微一怔,季曼回過頭來:「侯爺有何吩咐?」
「……」寧鈺軒看了看趙轍,微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趙轍要趕著去坐龍椅,自然是沒那麼多精力來關心他們的,當即就策馬進宮,帶著一眾親信直奔紫辰殿。
季曼被寧鈺軒拉著,手腕都有些燙:「侯爺要帶我去找趙離麼?」
寧鈺軒點了點頭,拉著她慢慢離開宮門口往裡走:「桑榆,你想殺他?」
這不是廢話麼?季曼冷笑:「我倒是不急,自然會等著哥哥來了再動手。但是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過他的。聶家那麼多冤魂人命,總要在他身上討回來。」
「你不是季曼麼?」寧鈺軒突然輕輕問了一句。
季曼一愣:「此話何意?」
「你說你是季曼,不是聶桑榆。」寧鈺軒皺眉道:「那聶家人的死,與你何干?」
心裡微頓,呼吸都慢了一拍,季曼有些茫然地看著前面走著的這人。
她一直是以旁觀者自居的沒錯,自己和聶桑榆是兩個人,不能混為一談。她的感情是她的,自己的感情是自己的。
可是…為什麼聶桑榆的心情,也會影響到她呢?聶桑榆的家人,對她好的,她也就自然當成了她的家人。聶桑榆討厭的,她被影響著也有些討厭。聶桑榆喜歡的,她也被影響,有些…喜歡。
苦笑一聲,季曼閉了閉眼:「因為我和她,就是一個人啊。」
自從活在了這個身體裡,她與聶桑榆,就是同一個人啊。她的心痛就是她的心痛,她的喜悅也是她的喜悅。好像…根本無法仔細區分開來吧。
寧鈺軒震了震,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是同一個人的話,也就跟她一樣…」
「嗯?」季曼好奇地看著他。
「沒事。」陌玉侯將頭轉了回去:「我想給你一個建議,趙離…你最好不要對他動手。」
「不動手?」季曼嗤笑一聲:「難不成要我動嘴罵死他?可是他那樣喪心病狂的人,會在意我如何罵的他?我恨不得讓他千刀萬剮!」
寧鈺軒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很恨他,畢竟當初他讓你親眼看見了聶家那一場斬首。但是他到底是長郡王的親兄弟。」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投靠長郡王?」季曼笑了一聲:「就是因為他答應過我,有朝一日若是能將趙離拉下馬,一定會給我機會手刃仇敵。」
她一個家破人亡的女人,除了有點不一樣的腦子,其餘什麼都沒有。要殺當今聖上談何容易?幫趙轍卻可以讓她實現願望,趙轍剛才自己也說了,她答應他的已經做到,現在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她最想做的就是讓趙離不得好死。
寧鈺軒抿唇,想再說,前頭卻有人來了。
跌跌撞撞的,正是曾經的康元郡主,現在的淑妃。幾個禁軍在她身後追著,她卻不要命地朝這邊跑,看見陌玉侯,更是像見著了救星:「侯爺救我!」
你誰啊你。
季曼也停下了步子,看著這瘋狂跑來的女人,微微皺眉。
「我知道皇上在哪裡,我知道,你讓他們不要抓我!」淑妃嘶喊著,髮髻一團糟,身上的宮裝也沒了模樣。
「哦?」季曼倒是對她說的話感興趣了:「趙離在哪裡?」
身後的禁衛看見陌玉侯,都站定了沒有繼續追。淑妃撲在季曼腳下,咬牙道:「帶我去見皇上,我就算是死,也要和皇上死在一起!」
「你知道皇帝在哪裡,為什麼不自己過去?」季曼好奇地問了一句。
康元滿眼怨恨地看了身後的禁衛一眼,抿著唇忍不住紅了眼:「都已經要出去了,眼看著就能在皇宮被包圍之前出去了,結果他死活掙扎著回來了,命也不要,就為了去望月樓看那賤人!」
「我想追上他,可是追他的人那麼多,我總得引開一些吧?」康元憤然地道:「現在我後悔了,為什麼要幫他將人引開?將我們一起抓走才好呢,讓他再也無法看見捧月那狐狸精才好呢!」
許久沒有聽見捧月的名字了,乍一聽,還真有些懷念。季曼臉色稍微柔和了一些,當初畢竟是捧月幫忙求情,她才能留下這一條性命。就算是有交易在先,她也是念著捧月的恩情。
「趙離去望月樓了?」
「他還能去哪裡。」康元勉強站起身子道:「你要過去,便帶我一起過去。作為交換,過去之後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帶不帶這麼一個人都無傷大雅,還有秘密聽,季曼也就同意了。陌玉侯跟著她一起去瞭望月樓。宮裡人煙罕見,四處的宮燈花盆都東倒西歪。
望月樓看起來倒是很寧靜,到底是當初趙離花了大心思修建的樓,在這一片荒蕪之中依舊有遺世獨立的宏偉壯觀之感。
樓下沒有人,裡頭也什麼響動都沒有。季曼進去就看見了一樓放著的輪椅,上頭沒有了人。
抬眼看了看高高的樓梯,季曼跟著上去了。
上到三樓,就聽見一個人的咆哮聲。
「你為什麼要放走陌玉侯世子?你明知道那是最重要的人質,你是朕在這宮裡最信任的人,所以朕才將寧瑾宸交給你,以為雖然你不向玉珍國借兵,但是怎麼也不會害我!」
趙離沒有了輪椅,是一路從樓梯上爬上來的。尊貴的龍袍上滿是泥污,樣子雖然狼狽,氣勢卻依舊是強大,就好像他不是趴在地上,而是站在天上。
「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捧月,你不心痛嗎?你陪我打下來的江山,現在卻要因為你的一時任性,而親手葬送了?」
「你明知道朕就算納妃,心裡也只有你一人啊。你為什麼不會滿足,為什麼要那麼傷心難過?」
「朕不來看你就算了,你不會去看朕嗎?你不是總那麼主動,一條長鞭連康元都敢打。要是生朕的氣,你為什麼不告訴朕?為什麼就一句話也不說?」
「捧月你說話,朕爬不動了。」
在屋子中央的地方,趙離終於是累了。雙手都磨破了皮,趴在地上已經要起不來身。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趙離皺眉,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又繼續往前爬:「現在皇宮守不住了,你該開心了吧?朕來帶你走,你就算錯了很多,咱們以後慢慢算帳,朕不會輕饒你,但是現在你得跟朕走,他們都在晨暉門等著…」
床帳里一點聲音也沒有,要不是輕輕吹進來的風讓人能隱約看見床上有拱起的被子,他幾乎要覺得捧月是丟下他先走了。
「你也會有今天。」季曼靠在門口看著,嗤笑一聲:「做什麼要在地上爬,皇上,您一聲令下,自然有奴才來背。」
趙離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
「皇上!」康元奔了進來,又氣又急地將他扶起半個身子:「都說了您必須早些離開,為什麼要固執不聽話?這個要病死了的女人有什麼好看的?」
「滾!」趙離一把將她推開,身子又跌回了地上,看著季曼道:「聶桑榆,果然是你,當初捧月為你求情的時候朕就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這女人太過聰明,只要還活著,朕就不得安生。」
季曼微微一笑:「承蒙陛下誇獎,您還活著,桑榆也是半點不得安生。」
寧鈺軒抿唇,抬腳跨進了門裡。
趙離仍舊繼續想往床邊爬,看著床上那人道:「捧月你看,這也是你的不對,你一時仁慈,現在人家就要來殺我了。你說,朕怪你是不是對的?你是不是做錯了?」
「捧月嫁給你,才是做錯的最大的事情。」季曼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