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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送你一把傘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有些詫異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鬼白也一向不是多話的,主子讓他出去,他便關上門出去就是。

  眼前的人眉眼很是模糊,慢慢的竟然變成了另一張臉。寧鈺軒有些惱怒,伸手想推開溫婉:「你動了手腳?」

  溫婉一張臉無辜極了,慢慢的變成聶桑榆的臉,帶著些緊張無措地道:「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寧鈺軒皺眉,腦子昏昏沉沉的,想站起來,卻又跌了下去。

  「侯爺。」溫婉連忙將他扶到床上,見他眼神有些渙散了,才眉眼含情地看著他,有些嬌羞地問:「妾身美嗎?」

  寧鈺軒伸手,撫上他眼裡看見的那眉梢一顆淺痣,「嗯」了一聲道:「很美。」

  溫婉笑了,將他帶到床上,溫言軟語地道:「侯爺,您這是喝醉了,不是妾身動了手腳。您看您,站都站不起來了。」

  寧鈺軒靠在枕頭上,半睜著眼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又「嗯」了一聲。

  溫婉眼裡划過亮光,伸手將自己的衣裳解了,靠近他輕聲問:「侯爺現在的心裡,最重要的是什麼?」

  寧鈺軒很不想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但是無意識的,竟然開口了:「天下安定。」

  溫婉一怔,接著竟然笑了出來。看在寧鈺軒眼裡,便是季曼臉上已經很久不見的明媚笑意。

  知道是陷阱,他還是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觸碰她難得笑得這麼開懷的臉。

  「妾身想跟侯爺再求一個孩子,侯爺一直好狠心,不肯給妾身。」溫婉伸手解開寧鈺軒的衣帶,帶著些委屈地道:「這麼長的時間,妾身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就是懷不上,為什麼啊?」

  寧鈺軒有些心疼地拉過她,低聲道:「府里的香料都是有專人調製的,香味越濃的院子,是越不可能有子嗣的。桑榆,對不起。」

  溫婉渾身一震,不僅因著這話,更因著他喊的名字。

  竟然是聶桑榆麼?康元郡主說過,這致幻草會讓人神志不清,有心愛之人,便會將面前之人幻想成那人的模樣。

  她一直不願意相信,曾經一心一意愛著她的鈺軒,現在竟然真的愛上了別人。

  「怎麼哭了?」寧鈺軒有些驚慌地看著她:「別難過,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等我將好好接回來,我們就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溫婉擦了臉上的淚,垂了眸子靠在他胸前。康元郡主得那東西不容易,自然是拿來讓她問陌玉侯事情的,她還得完成任務才行。

  「侯爺不是要去長郡了麼?這一戰,侯爺可有把握?妾身總覺得心裡不安,怕您出什麼意外。」溫婉低聲說著,靠在他的胸口閉上了眼睛。

  寧鈺軒一隻手擱在枕頭邊,死死地捏著個東西。聲音卻還是有些恍惚:「不用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會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如期而返。」

  溫婉鬆了口氣,又問:「皇上將好好關在宮裡,侯爺不怨麼?」

  「有什麼好怨的,在宮裡好好更周全些。」寧鈺軒道:「我還要感謝皇上,讓我沒了後顧之憂。」

  「如此,那萬一長郡王造反,侯爺要怎麼辦?」溫婉說著,擁緊了他一些:「侯爺如何保全自己啊?」

  陌玉侯淡淡一笑:「男兒生而為國,死又何懼?能保皇上基業穩固,我與明傑必定與長郡王一戰到底。」

  暗處隱藏著的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功夫之高,連寧鈺軒都沒有察覺。溫婉接到了一聲扣窗的響動暗號,才終於鬆了口氣,將自己衣衫褪盡,勾著寧鈺軒的身子道:「嫁給侯爺,妾身這一生無悔。這屋子裡沒有香味,侯爺便與妾身…」

  寧鈺軒捏著枕頭底下放著的匕首,將手指割破了,才能繼續保持一點清醒。只是眼前這人的臉,怎麼看都是聶桑榆的。他能控制自己說話,卻控制不了自己去推開她。

  眼神迷離之中,就見她那一張艷紅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季曼進了北苑,看見那緊閉的房門,以及門口站著的鬼白,有些好奇地問:「侯爺呢?」

  鬼白慌了,連忙跨步過來道:「侯爺不在,季先生與在下先去別處…」

  「侯爺……」屋子裡傳出來的聲音媚到了人的骨頭裡,帶著些喘息嬌吟,一聽就能知道裡頭是何等的旖旎風光。

  鬼白僵硬了身子,沒想到溫婉會突然出這麼大的聲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面前這人解釋了。說侯爺腦子壞了?不可能啊。

  季曼的動作也頓了頓,朝那房間驚訝地看了一眼,隨即看著鬼白道:「你在的地方侯爺能不在麼?人家不就是在泡個妞,你還幫著打掩護?」

  鬼白左右為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曼看了那緊閉的門一會兒,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她是傻的啊,還能指望種馬變純情小處男?四周都是他的女人,他愛跟誰滾床單都是他的自由,她這一趟也真是白瞎的。

  「季先生!」鬼白情急之下,大喊了一聲。

  屋子裡的動靜停了,季曼也停下步子回過頭,臉色不太好看。

  鬼白抿唇道:「您就這樣走了?」

  他這會兒要是留不住人,等會侯爺出來就得把他撕了。

  季曼歪著頭想了想,也對,就這樣走了多不划算啊,氣著的只有她自個兒,屋子裡頭兩個還在翻雲覆雨呢。

  轉身過去,季曼一把就將合著的門給推開了,裡頭不意外地傳出一聲尖叫,接著就是溫婉慌忙躲進被窩裡的場景。

  寧鈺軒穿著裡衣,側頭看著門口進來的人。那是個男人,只是那張臉不知怎麼,也變成了聶桑榆的臉。

  「桑榆…」

  桑你個大頭鬼。微笑著站在門口,拱手道:「在下今當遠離,不慎打擾,還望侯爺見諒。到底相識一場,季某這就祝侯爺龍馬精神,順便等會讓人給侯爺送個臨別禮。」

  手上的口子已經是鮮血淋漓,寧鈺軒掙扎著想下床,渾身卻沒什麼力氣,只能看著她喊:「先別走。」

  季曼笑了笑,轉身果斷就走了。

  她不氣,有什麼好氣的,這地方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心二意三妻四妾的,寧鈺軒不過老實了一陣子,她還真當能改了本性?

  鬼白跟著追了出來,卻沒敢硬攔著季曼,只是隨著她一路往外走,邊走邊小聲勸她:「季先生既然都來了,為何不等等侯爺,侯爺是想去送您的…」

  「免了。」季曼走出府,走到馬車邊,伸手取了一把油紙傘出來塞進鬼白懷裡:「就此別過,這禮物你送給侯爺吧,是在下對他最誠心的祝願。」

  傘?鬼白愣愣地接過來,那頭季曼已經上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寧鈺軒穿好衣裳追出來的時候,鬼白就只給了他這一把一點也不起眼,壓根不會被人當做禮物送的油紙傘。

  「傘,散?」寧鈺軒心裡悶痛,手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握著那傘,雪白的傘面上就跟灑了梅花一樣。

  她要跟他散了嗎?為什麼會送她一把傘。難不成就因為今天這個誤會,她就要將他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一併抹去了?

  其實陌玉侯想多了,傘的意思很簡單:你若不舉,便是晴天。

  只是陌玉侯是不會懂的,猶自抱著這一把傘,看著那空空蕩蕩沒了人蹤跡的路,心裡像是被挖了一角,天色都陰沉了下來。

  季曼路上就走了半個多月,好在長郡到京城的路已經修得差不多,進長郡的時候不用再翻山越嶺了。

  到長郡之時,她也是疲憊得不行,想著要不然去找間客棧歇下,明日再去長郡王府報到,結果剛一進城門,就被人帶到了長郡的天仙閣,趙轍親自接待她,擺了一桌子的好菜。

  「季先生辛苦。」趙轍的態度與之前相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季曼也沒啥好意外的,畢竟她現在手裡可是握著京城的命脈,以前給趙轍說過她能用糧食打開京城大門他還不信,現在估計也是知道厲害了。

  「王爺,季某幸不辱命。」季曼朝他拱手。

  趙轍笑得很是和藹,看著她道:「一路奔波也該累了,本王已經讓人在王府里給你清了一處院子出來,等會用完膳,便可以回去歇息。」

  季曼行禮謝恩:「多謝王爺厚愛。」

  一番場面話說下來,趙轍才開口問:「如今京城形勢如何?」

  季曼想了想,道:「民怨載道,陌玉侯權力被削弱,朝中勢力走向不太明確,恕在下遠在江湖,看不清朝廷形勢。」

  趙轍笑了笑:「無妨,你做的事情已經是極好了,本王最初也沒有想過米糧還可以這樣用。朝廷征糧那段時間,你怕是已經賺得缽滿體滿了吧?」

  說著這事兒,季曼連忙坐直了身子道:「在下有所盈餘,也是王爺在背後支持。眼看長郡即將起戰事,在下願意將這一段時間所得全部捐獻,用於打造兵器,以固長郡之地。」

  「哦?」趙轍笑得更和藹了:「季先生竟然這樣大方?」

  季曼賠著笑,她敢不大方麼?自古以來多少富甲一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商人有錢沒有權,太肥了惹了當權人注目,那絕對是殺了吃肉的結局。她還不如自己抽了油脂先保命。

  效忠於趙轍還是有出路的,與其等著人家找到了出路再嫌你礙手礙腳,不如先榮辱與共一起往前走。

  「在下不才,也知道國存家才存。」季曼道:「長郡若是任人欺凌,不做抵抗,那離家亡也不遠了。季氏糧行的盈餘,帳本等會在下便交給吳大人,還望王爺不要見外。」

  趙轍笑得很是開心,連連說了幾個好,看著她道:「從前倒是我小看了你,原以為…哈哈,沒想到你倒是個心懷天下的。」

  在位之人,不管多英明都是喜歡聽捧話的,季曼也沒吝嗇,舉了酒杯便道:「如今天下四處有災,民不聊生,皇上還一意孤行,要與長郡過不去。身為長郡之人,在下自然應該盡綿薄之力。且王爺為政有方,領軍有道,使得這長郡比京城更為繁華,在下去了京城之後回來,更是覺得投奔王爺是沒有錯的。」

  先前拿她威脅寧鈺軒,把她當一顆不起眼的小棋子用,這些不愉快統統可以忘記,因為當時她沒什麼本錢嘛。

  而如今不同了,她手裡有籌碼,可以讓趙轍更加重視她,自然也就不會再被當成可留可不留之人了。跟緊這主子,有肉吃。

  趙轍笑著跟她喝了會酒,又問了一些京城之事,便安靜用膳,之後回去王府,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讓她安心休息。季曼也就終於睡了半個月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京城。

  從侯府回去的探子將寧鈺軒所說之言一字不漏地轉告給了皇帝,趙離聽著,終於是放心了不少。

  康元郡主穿著一身梨色宮紗裙,嬌俏地依偎在皇帝身邊道:「皇上這下該放心了吧?」

  趙離淡淡一笑:「多虧你的法子。」

  「那草很難得,毓兒可是花了大價錢。」康元郡主笑道:「能讓皇上舒服些就好,免得您最近晚上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睡不著麼…趙離低笑一聲,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紅色瑪瑙扳指:「你有心了。」

  要是這件事解決了他就能睡好,那便才好了。怕就怕這事解決了之後,他依舊還睡不好,那時候就騙不了自己了。

  這世間最難得的東西他都有了,金錢、權力、美人。納了康元,捧月並沒有反對,而是將自己關在瞭望月樓再也沒出來。群臣見狀也就接二連三開始往他的後宮裡塞人了。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他當初答應捧月的事情,終究是沒有做到。

  不過她好像也已經不在乎了不是嗎?趙離輕笑一聲,轉動輪椅進了內殿。

  自從季曼走後,寧鈺軒便一直帶著那不太好看的油紙傘。遇見六部的人打趣:「侯爺,今日晴天,未曾下雨啊。」他還會淡淡一笑:「是啊,晴天也好。」

  也不知道她走到什麼地方了。

  溫婉給他下藥之事他沒有追究,相反就當做完全不記得,手上的傷口包紮好了,心裡卻留了一道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每天盼著年末快些來,快些讓他去長郡,也好見著她……倒不是想解釋什麼,而是想把傘還給她,送傘多不好啊,他還是更喜歡紫玉,哪怕寧明傑那兒有塊一模一樣的。

  皇帝對他的疑心漸漸少了,也開始重新將一些大事交給他處理,於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薔薇園表忠心,無論是說話還是寫詩作詞,都表現出一股子的忠誠勁兒。這樣沒過幾個月,皇帝找寧明傑商議軍機大事之時,也會帶上他了。

  「長郡易守難攻,故而你們是打著要進去休息的旗號,先過了西河再說。」趙離看著地圖道:「西河之後,便找地紮營,而後往長郡城中傳達朕的旨意。長郡王若是接旨開門,那你們便帶重兵鎮守他幾處鐵礦兵場,將長郡控制起來。若是他不接,那麼就直接以抗旨的罪名,舉兵壓城。」

  寧明傑鄭重地應下,寧鈺軒也是一臉嚴肅。

  「朕知道大皇兄遲早會有異動。」趙離笑道:「你們此番若是能替朕解決了心腹之患,回朝之後,必然有重賞。」

  「臣遵旨。」寧家兩兄弟看起來真是一條心,無比的忠心耿耿。

  皇帝放心地示意他們回去休息。

  踏出紫辰殿,寧明傑側頭看著陌玉侯道:「你什麼時候動身?」

  「今晚。」寧鈺軒走得健步如飛,還說著話呢,人就已經走出十步開外了。

  寧明傑大驚,連忙追上去:「出兵是三日之後啊,你這麼早去幹什麼?」

  寧鈺軒不答,等了這麼久,等得葉子黃了又白了,雪都鋪了起來,他還要再等三天?他才不想聽什麼「這麼久都等了,多等三天又何妨」這類的話,多一炷香的時間他都等不了了。

  出兵操練,名義上不是正式的打仗,所以也不用皇帝親自送啊什麼的,三天之內陸陸續續的啟程就可以了。

  寧鈺軒掛著副將的頭銜,卻是兩人兩馬,連夜就往長郡趕。

  「侯爺,您不必著急。」鬼白在後頭追得氣喘吁吁:「總不能不眠不休一直趕路。」

  「你哪裡見我急了?」陌玉侯冷哼一聲,一馬鞭又甩了下去:「駕——」

  馬跑得飛快,鬼白跟在後頭也是默默無語,侯爺說不急,那就不急吧。他們這個趕路速度,估計小半個月就能看見長郡的影子了。

  離京城之兵到達長郡已經沒多少日子了,長郡已經開始戒嚴,出入城門都已經有禁衛在把關,季曼看著城中這有些緊張的氣氛,也不由地跟著有些激動。

  要打仗了耶,她這算是身處戰場。好在這是冷兵器時代,不會有飛彈滿天飛,但是就聽那號角鐵器之聲,也讓人有些振奮。

  「帶兵的還是寧明傑,陌玉侯竟然也來了。」趙轍看完密信,隨手燒了,轉頭過來看著府里這一眾幕僚道:「此番是皇帝逼著我們反了,沒有別的退路,你們也要做好準備。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吳庸帶著頭行禮,趙轍將目光投向一邊低著頭的季曼,輕笑了一聲道:「有季先生的老朋友要先到長郡,不知季先生能不能替本王接待一二?」

  季曼微微一驚,抬起頭來:「老朋友?」

  她能有什麼老朋友到這裡……

  等等,寧鈺軒?季曼皺眉,他應該和大軍一起來才對,怎麼可能單槍匹馬先闖這長郡之地?他腦子又沒進水。

  「本王已經替你安排了。」趙轍笑道:「他大概明日便到,你在城外思君亭等他便好。」

  季曼微微變了臉色:「侯爺,在下只不過是一介商人,去迎接侯爺的話,恐怕…」

  「不願意?」趙轍依舊是笑著,只是眼神涼了兩分,帶著些深意看著她道:「本王可是一直覺得季先生是一心效忠於本王的,季先生可別讓本王失望。」

  吳庸也看了過來,季曼有種騎虎難下之感。這趙轍也真是夠物盡其用的,她都已經幫著掙錢了,怎麼還要拿她去當餌?

  「在下自當盡力。」季曼乾笑道:「只是怕屢次得罪侯爺,在下的小命…」

  「你怕什麼,還有本王在。」趙轍笑道:「好生準備吧。」

  一眾幕僚都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同在院子裡住的,季曼卻偏生是如有天助,一路而上得了王爺信任,現在又要去做這樣重要的事情。事成之後,地位必然更高一層啊。

  季曼臉上還帶著笑,只是沒人看出來她笑得有些勉強。

  趙轍這是防著她和陌玉侯勾結了還是怎麼的?非要她去幹這種缺德事情。

  陌玉侯來是來得早,但是是想悄悄入城的,哪知道行蹤走漏,有人過來給他送了信,說是季曼在城外思君亭等他。

  思君亭,思君令人老,軒車來何遲。

  寧鈺軒看著那信上季曼的親筆字跡,猶豫了許久,還是去了。

  太久太久未見,他第一眼想看的,就是她如何了。雖然知道這其中定然有詐,但是他還是讓鬼白住在西河邊的客棧里,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思君亭。

  季曼面無表情地坐在亭子裡,四周的風吹得人渾身發涼。看著空蕩蕩的四周,她還在想,寧鈺軒那麼聰明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就來了吧?

  等過了黃昏,她剛想鬆一口氣,遠處卻有人慢慢走過來了。

  「還真是腦子進水了?」季曼掃一眼自己身後藏著的伏兵,忍不住站起來,看著遠處的寧鈺軒,笑得有些僵硬:「侯爺。」

  寧鈺軒眼眸深邃,一步步走過來,看著這一點沒變的人,微微鬆了口氣道:「嗯,是不是久等了?」

  季曼緩緩地搖著脖子:「沒有……」

  傻逼,她的表情都這麼明顯地寫著周圍有問題了,他還走過來?

  寧鈺軒微笑著看著她,走到亭子外頭十步站定,手裡還拿著一把不太好看的傘:「我是來還你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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