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一眾人都有些驚訝,這陌玉侯帶著個糧行老闆來聚會也就算了,畢竟這老闆還得了大師稱讚,詩寫得也不錯。可是這都下山了,好好的酒樓不去吃飯,竟然去糧行吃?
糧行吃什麼?吃米嗎?
季曼也覺得有些意外,這一群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朝廷重臣,帶去糧行吃,為什麼?
一片沉默之中,倒是千應臣開口說了一句:「也好,聽聞季氏糧行的米都進貢了,吾等也好去嘗嘗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許多官家也買的是季氏的米啊,哪裡不能吃?都知道千應臣是幫著說話的,但是陌玉侯都開口了,眾人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三輛馬車,一行人便往季氏糧行而去。
季曼在山上的這兩天,糧行出了點問題。從一眾老油條手裡挖錢出來,自然是會有後遺症的。劉記和榮記現在算是和季氏撕破了臉,糧價跌到了一兩銀子,他們便一張狀紙告上了官府,說季氏惡意壓低糧價,造成京城糧價不穩,幾大糧行虧得血本無歸。
本來這個時代的法律是沒管著那麼寬的,但是劉記和榮記這回是下了血本,變賣了幾處家產,輾轉找到了戶部尚書與刑部尚書,可勁兒賄賂拉攏,勢必要讓季氏倒台,好把他們虧空的錢財都補回來。
於是官府也就接受了這狀紙,在季曼不在的時候,將嚴不拔帶回了衙門審問,留下捕快在季氏糧行守著季曼回來。
劉掌柜雖然很是心疼送出去的禮,但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季氏有戶部侍郎撐腰,他便只能去跟那貪得無厭的戶部尚書拉關係了。雖然花的東西很讓他肉疼,但是只要季氏倒了,一切就都值!
已經打聽過了,朱侍郎那邊正忙著其他事情,聽見尚書有吩咐了,也就沒有了要保季氏的意思。季氏這回無論如何也是死定了。
季曼在馬車上打了個噴嚏,換來寧鈺軒輕輕一瞥:「都說了讓你睡床上,非那麼倔。」
「在下何德何能與侯爺同寢。」吸吸鼻子,季曼看了看馬車裡其他幾位大爺,心裡直犯嘀咕。她得去哪裡訂酒菜,才能招呼好這一群人啊?
提前找了個人回糧行去吩咐,讓嚴不拔去落雁塔訂外賣。季曼可沒指望吃了好幾天素菜的這些大人還能對她的清淡家常菜感興趣,自然是什麼肉多來什麼。
拿著賞錢的路人跑去糧行知會,卻被守著的捕快給攔住了。聽見季老闆要回來了,劉掌柜和榮掌柜丟下正在吃的晚膳就連忙趕去了季氏糧行看熱鬧。
想起季滿那麼從容地就卷了他們幾年的血汗錢,兩位掌柜都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馬上看著季曼被押著關進天牢里去。
守著的捕快也被打了招呼,一看見季滿,直接抓了就是。
三輛馬車慢悠悠地到了季氏糧行,季曼剛一下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幾個捕快反手押住了。
「做什麼?」季曼皺眉。
「閣下可是季氏糧行的季老闆?」捕快問了一句。
「就是他!就是他!」旁邊幾個看熱鬧的掌柜連忙叫喚起來:「他就是季滿!」
捕快點頭,正準備把人押走,車上卻又下來幾個人。頭一個下來的人看著這架勢,二話沒說便一腳踢開了押著季曼的幾隻手。
捕快沒有防備,被踢到了一邊,當即抽出腰間的刀:「大膽,還有人敢反抗?」
車上下來的人一身樸素長袍,一張臉卻是好看得很,頗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看起來溫和極了,壓根不會有人覺得剛剛那一腳是他踢的。
捕快都忍不住往旁邊看了看,會不會是其他人踢的?
寧鈺軒伸手將季曼拉過來,掃了那捕快一眼:「你是哪個衙門的?」
「在下奉京兆尹之命前來捉拿季氏糧行老闆季滿。」捕快看了寧鈺軒兩眼,他不認識這個人,只覺得氣度不凡,大抵是什麼官宦子弟。
「嗯,為何要捉拿?」寧鈺軒一邊說著一邊讓車夫掀開帘子,後頭幾個好奇的人也都紛紛下車來。飯還沒吃成呢,就要抓人了?
面前突然多了一大群男男女女,且都衣著不凡,捕快有些慌亂了,退後一步道:「這是上頭的命令,在下也不清楚。」
「上頭?」蕭天翊挑了挑眉,看了寧鈺軒一眼:「哪個上頭?」
旁邊劉掌柜和榮掌柜瞧著這架勢也不對啊,季滿又去哪裡認識了什麼大官不成?不過看一眼這一群沒幾個認識的,大概也沒有多大的官職,畢竟連尚書他們都見過了。
想了想,榮記掌柜就跑去衙門幫那捕快求援了。
捕快看著蕭天翊答不上來,只能說是京兆尹老爺。
「你叫他來,我們在裡面等著。」蕭天翊笑著說了,帶著眾人就往裡走:「晚膳未用,五臟廟實在空虛,大家就先進去吧。」
季曼皺眉看了看人群里的劉掌柜,丫的真是一看見他就沒什麼好事,虧得她還給他們留了活路,沒有一次將佃戶的合約都壟斷了去,這在背後又在給她穿什么小鞋?
果然她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每每覺得自己是對人挺狠的,結果還是總給人留了活路。給這些敵人留活路,不就是給她自個兒添堵麼?
寧鈺軒還真沒白給她提了醒。
進去糧行,找了二樓的廂房給這一群人坐下,然後吩咐夥計去買點心和訂菜。剛剛還很餓的一群人,現在倒是對這季氏的事情好奇了起來。
「季老闆是黑商?」孫長陽問。
季曼黑著臉搖頭:「在下是做本分生意的。」只不過用了點手段,賺的錢多罷了。
「那為什麼會捕快來抓你啊?」孫長陽嘀咕道:「還是你拐賣了誰家姑娘?」
她這張臉看起來像人販子麼?季曼哭笑不得,旁邊的朱玉潤卻小聲開口道:「季先生是個好人。」
這句話不意外地換來千應臣一聲冷哼。
朱玉潤扁扁嘴不說話了。
菜還沒來,一群糧行掌柜簇擁著京兆尹來了。京兆尹也是萬般無奈,若不是尚書吩咐,他才不在這晚飯時間來做事。
「那群人在哪裡?」京兆尹罵罵咧咧地道:「還不讓捕快抓人了?犯了罪的就得抓,誰護著都不行!」
糧行夥計戰戰兢兢地引著這位老爺上樓,幾家掌柜就在季氏糧行里左右看看,摸著那白生生的大米,嘿嘿地笑著。
結果沒一會兒,京兆尹面無人色地下來了,一句話沒說,上轎就走。
「大人?」幾位掌柜傻了,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去追轎子。結果就見轎子窗口揮出來一隻胖胖的手,京兆尹道:「你們去找別人去,這件事本官擺不平,這季滿也告不得!」
告不得?怎麼告不得?幾位糧行掌柜都不明白,但是總不能就這麼白白放過啊,他們是花了大價錢的!
能把京兆尹嚇住,難不成上頭還真是大官?劉掌柜想了想,可是再大能有多大?能大得過從二品的尚書大人?
幾人忝著臉又去拜訪戶部尚書李鯉城了,這位李大人拿人手短,自然要幫著做事啊。京兆尹居然都嚇得罷工了?那會是什麼人在季氏糧行?
也帶著點兒好奇,李鯉城乘著轎子就去季氏糧行了。
在這間隙,季曼已經招呼著一眾人用了落雁塔的飯菜點心,眾人都道她細心,知道這一群人以前最愛吃落雁塔的菜。
飯後正閒著沒事,就有人來說戶部尚書到了。
「這小小的糧行,面子也真是夠大的了。」羅芊芊掩唇微笑:「今兒這麼多人在,又都吃了季先生的菜,可不會讓季先生受了委屈去。」
季曼拱手,背後也是出了一層冷汗。真是感謝寧鈺軒的心血來潮,不然今天她說不定就不明不白地被送進天牢了。到時候再讓人來救,少說也得少幾層皮。
李鯉城進來這糧行,竟然沒見什麼人來迎他,當下心裡就有些不滿,再一聽說所有人都在廂房裡,便更是不悅。
劉掌柜和榮掌柜看著尚書大人的表情,心裡也是樂開了花,連忙引著往樓上走,也跟著進去看看。
好在二樓地方夠大,是季曼平時要用來給一眾夥計開會的高級會堂,容下這麼多人倒是不難。
只是那頭李鯉城一進門來,屋子裡的氣氛就有些變了。剛剛還說笑的眾人,就都停下來看向門口。
李鯉城也沒想到進來看見的會是這些人,當即臉色就白了白。
劉掌柜和榮掌柜站在後頭,見尚書沒什麼反應,還幫著立威似的喊道:「你們見了尚書大人,還不行禮?」
季曼心裡跳了跳,尚書都搬出來了?劉記和榮記這是不計成本也要搞死季氏不成?
「在下季滿,見過尚書大人。」季曼先行了禮,一邊的孫長陽倒也跟著行禮:「李大人。」
李大人沒有像幾位掌柜心裡想的那樣大發官威,而是頓了頓,走到蕭天翊和寧鈺軒面前抱拳:「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丞相大人與侯爺。」
後面的幾個掌柜都傻了,季曼直起身來,就看見蕭天翊同寧鈺軒都是一臉親切的笑意。寧鈺軒很溫和地道:「李大人這個時候,怎麼突然來這裡了?」
人家才更想問你們呢,好端端的當朝丞相還有他的頂頭上司陌玉侯為什麼會都在這個糧行里?再側頭看兩眼,剛剛給他行禮的是御前知諫啊,可直達聖聽之人,旁邊更是有淮南王世子和世子妃,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神佛,這是做什麼都來護季滿那一個布衣?
「剛用完膳,過來轉轉。」李鯉城這也不敢直說是來拿人的了,拱手笑道:「相請不如偶遇,一眾大人都在,不如就一起出去喝會兒茶如何?也好飯後消化。」
趙凱風笑道:「也好,剛吃了季老闆一頓飯,又得李大人一盞茶,這倒是省錢。」
李大人哈哈大笑,有些殷勤地朝寧鈺軒道:「有些天沒看見侯爺了,正好去說說最近六部之情況。」
寧鈺軒點頭,很隨意地轉頭問季曼:「你去麼?」
季曼覺得這陣仗不是她個小老百姓能去的,當即就搖頭:「侯爺與各位大人去就是了,在下還要照顧糧行。」
李大人看了季曼一眼,朝寧鈺軒笑道:「也是啊,季老闆最近應該挺忙的。」
「嗯,那我就留在這裡陪他忙一會兒,凱風先同大家去吧。」寧鈺軒微笑道:「不然我怕這一個轉身,人可能就要被抓走了。」
這話說出來,場面就有些尷尬。陌玉侯不動,其他的人自然不好動。就連蕭天翊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李大人乾笑兩聲,不得不解釋道:「季老闆這邊是被人狀告,說是惡意壓糧價,導致其他幾家糧行不好做,這…也就是想帶回衙門去問問就該放出來了。」
「有糧就賣,價格多少也是季某自負盈虧,是觸犯了什麼刑法?」季曼好奇地問了一句:「被誰告的?」
門口站著的幾個腿都有些發抖的掌柜不禁都往門外退,劉掌柜勉強笑道:「這是誤會,糧食是季老闆的,自然想怎麼賣就怎麼賣。不告了,不告了…」
李鯉城狠狠回頭瞪了他們一眼,果然是商人,錢多但是上不得台面,不弄清楚這個季氏的背景就來找他幫忙,還說什麼只有朱侍郎撐腰,害得他這裡也下不來台。
「原來是誤會啊。」季曼笑著朝李尚書拱手:「既然是誤會,解開了也就不用再辛苦尚書大人了。不如就由在下做東,請各位去落雁塔一坐。聽說這秋日的落雁塔,從七層可以看見遠處江景,甚為有趣。」
寧鈺軒就這麼看著季曼,她說完,他便說好。
這下李尚書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位糧行的後起之秀,竟然是侯爺的人?怪不得這一路順風順水,將幾個老糧行都逼得無處過活。
只是,不曾聽聞侯爺有親戚姓季啊?
李尚書心裡犯著嘀咕,眾人卻覺得季曼的提議不錯,紛紛開始動身,李鯉城也就不得不跟著走了。
幾個掌柜已經跑得沒影,這一群大人物壓下來,他們幾個小螞蟻自然是扛不住的,能跑就跑啊!而且還得趕緊把季氏糧行的掌柜給人家還回來,季氏後台太硬,連丞相和陌玉侯都幫著,他們還爭什麼?不得罪人就算謝天謝地了。
羅芊芊慢慢走到季曼身邊,打量了她兩眼道:「恕我冒昧,小女子實在很想知道,閣下與侯爺是什麼關係?」
這般擺明了的偏袒,這一路上又是始終在一起的,羅芊芊心裡大概都能猜到一些,只是實在開不了口說出來。
哪知季曼笑了笑,卻是看著前面走在一起的蕭天翊和寧鈺軒道:「侯爺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在下大概是對侯爺在什麼地方有幫助,故而侯爺會在這時候幫在下一把。」
羅芊芊不信,若是沒有什麼關係的話,侯爺大可以不用幫得這麼徹底。
「若要說實在有什麼關係。」季曼想了想,笑道:「那大概是侯爺是愛花之人,捨不得桃花樹早死。」
關桃花樹什麼事?羅芊芊一臉茫然,季曼卻已經多走兩步去了千應臣旁邊,問他關於糧價的一些問題了。
「哎,你覺得侯爺會喜歡一個男人麼?」羅芊芊始終是個女人,拉著趙凱風,還是忍不住八卦了兩句。
趙凱風看了看一邊的季曼,拉過羅芊芊來摟著,低笑道:「喜歡一個人分什麼男人女人,若是有人能走進侯爺的心裡,不管男女,也都算是難得。」
羅芊芊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家夫君說的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落雁塔上,一眾人相談甚歡。李大人大概是覺得今兒的事情有些尷尬,清醒地喝著茶已經消除不了這種尷尬了,故而喝著喝著,讓人換成了酒。
一醉解千愁哇,一群人在七層的落雁塔上都乾脆放開了,以詩為賽,輸了的就喝酒。季曼和羅芊芊自然是半點事不會有,寧鈺軒也是不會輸,但是朱玉潤就慘了,可憐的小胖子,季曼幫著她遞紙條都沒能拯救她,因為紙條被千應臣攔了下來,一看上頭什麼「身無彩鳳雙飛翼」千應臣直接就把條子給撕了,還惡狠狠瞪了季曼一眼。
小胖妞手足無措,千應臣幫她作了幾次弊之後,終於是不敵羅芊芊,被灌了幾杯。也就幾杯而已,就靠在千應臣懷裡不動彈了。
到後來誰還管什麼詩啊,直接拿著酒就亂敬。李大人喝高了,端著酒壺看著季曼道:「你好好干,會有前途一片大好!」
「借您吉言。」季曼沒推辭他的酒,喝了幾小口,辣辣的,倒也還行。
蕭天翊和寧鈺軒也在一邊飲酒,蕭天翊輕笑著道:「想不到侯爺還好這一口。」
寧鈺軒輕哼了兩聲,拿著杯子跟他碰了碰,一飲而盡。
看著大家都喝得挺多的,季曼作為東道主,還撐著去讓掌柜準備馬車送各位回去。這一頓酒花了季曼兩百兩銀子,但是不心疼。戶部尚書這條路是劉記和榮記幫著她挖的,她自然也可以在上頭走。今日一過,想必她那季氏,也再無人敢動了。
雖說是不想倚仗著男人過活,但是她好像還是沒逃過這古代的社會制度,還是靠著寧鈺軒在護著她啊?
打了個酒嗝,季曼笑了笑,也沒什麼不好,多個人多條路,寧鈺軒就是能走得最穩的一條,穩穩的,不至於摔了她……
陌玉侯伸手將這搖搖欲墜的人接了,坐上最後一輛馬車,淡淡地吩咐車夫:「陌玉侯府。」
雖然也喝了不少,但是寧鈺軒一點也沒有醉意,車上抱著季曼,還能容忍她使勁兒往自己衣襟上擦鼻涕。
「我想媽媽了……」季曼嘀咕道:「說好春節回去給她買暖腳器的,這都多少個春節了。」
寧鈺軒微微皺眉,伸手將她抱緊了些。
季曼覺得不舒服,伸手就將人推開,半睜著眼看他半晌,嘀咕道:「奇怪,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了,我還是覺得不踏實呢?總覺得你在利用我什麼。你太聰明了,聰明得不讓人相信。」
怔了怔,陌玉侯低笑一聲:「你也很聰明。」
「嗯,兩個聰明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季曼靠著車壁,歪著腦袋看著他道:「還不如像朱玉潤和千應臣那樣,一個聰明,一個笨得跟什麼似的,要好過多了。」
聲音模模糊糊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含糊,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寧鈺軒嘆息一聲,將人抱過來。馬車到了門口,他便直接抱著她進了陌玉侯府。
季曼還是一身男裝,臉埋在寧鈺軒胸前被抱進了北苑。路上候著的家丁都震驚了,就看著月色之下侯爺抱著個男人,衣袂飄飄地跨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至此陌玉侯的斷袖之癖得到了證實,之後有人為了賄賂陌玉侯,還特意送來了美男五名,個個身姿妖嬈。當然,那是後話了。
季曼一醒來就看見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屋子,寧鈺軒已經不見了,鬼白倒是站在門外,聽見動靜就讓丫鬟進來伺候。
「侯爺吩咐了,您有些醉酒,可以休息好了再由人送回去。」丫鬟乖巧地道:「廚房已經備了早點,等會就可以用了。」
季曼怔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結果事實證明在陌玉侯府呆久了是不明智的,她一邊等著早點一邊在院子裡做伸展運動,結果就見柳寒雲往這裡來了。
看見她的臉,柳寒雲才長出一口氣道:「原來是您。」
「怎麼了?」季曼收了架勢。
「無事。」柳寒雲擦了擦冷汗,還以為侯爺帶回來其他男人了,那可真的不好辦:「您昨晚醉酒了?」
「嗯。」季曼點頭,正好遇見麼,那就一起吃個早點。
「正好我也有事想找您商量。」柳寒雲眼神有些閃爍,望著別處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一直在暗中讓人盯著,溫婉她,的確是已經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季曼微微一愣,抿唇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