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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愛是深情,不愛便絕情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季曼微微錯愕,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還好沒哭花。

  千應臣為什麼會在這裡?

  朱玉潤一看見他就嘿嘿笑了起來,抿了抿頭髮:「你來啦!」

  他跨進門來,走到季曼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一雙眼落在季曼身上,疑惑地打量著:「季夫子這是怎麼了?」

  「在下季滿。」季曼輕咳一聲,拱手道:「已經辭去夫子之職。」

  千應臣微微驚訝,先前鈺軒不是還說這位夫子是頂好的,又怎麼會讓辭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會在朱玉潤的房間裡哭?

  朱玉潤坐在床上對他道:「你就別提滿哥哥的傷心事啦。」

  千應臣看她一眼,冷哼一聲站了起來:「你的身子也該恢復得差不多了。」

  因著引產要養身子,千應臣才天天來看她。朱侍郎依舊很生氣,可是朱玉潤很高興啊,每天就巴巴地盼著他來。

  不過祭祖大典都結束了,他和彭家小姐的婚事也近了,朱玉潤聽見他這句話眼神就黯了下去,扯著被子道:「是啊,要好了,明天就能下床走動了。」

  「那明日我便可以不來了。」千應臣微微笑了笑:「也算我仁至義盡。」

  「嗯。」朱玉潤乖巧地點頭。

  季曼聽著,嘆息一聲道:「這些天也謝謝千大人這樣來看望玉潤了,等她好透了,我們的婚事也該辦了…對了,大人與彭小姐的婚事是在什麼時候?」

  千應臣看她一眼:「四日之後。」

  季曼點頭:「我和玉潤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只是準備得倉促,最近發生的事情又多,可能沒法兒特別盛大了。」

  玉潤張了張嘴,有些驚訝地看著季曼。孩子已經沒了,他們還要成親麼?

  季曼朝她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吭聲,這頭千應臣卻是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也沒看朱玉潤,拱手對季曼道:「先恭喜一聲,在下就先告辭了。」

  「千大人。」季曼笑眯眯地起身道:「千大人等會可有什麼事?在下近來因著季氏糧行貢米一事,還有一些細節恰好要同大人相商。」

  千應臣微微驚訝:「今年的貢米在季氏?」

  「正是。」季曼有禮地拱手。

  貢米可是很重要的東西,整個皇宮裡每天吃的都是貢米。去年的劉記糧行也是憑藉貢米一路飛升,糧行遍布各州,一躍成為了京城最大的糧行。本以為今年會是榮記,沒想到卻落在了季氏身上。

  看看床上的朱玉潤,千應臣眼裡有了一絲瞭然,低笑一聲道:「那季兄便請,往落雁塔商談吧。」

  季曼應了,囑咐了朱玉潤兩句,讓她好生養身子,然後便跟千應臣出去了。

  「季兄也真是好本事。」千應臣坐在落雁塔上,有些不陰不陽地道:「原以為是坦坦蕩蕩的讀書人,沒想到還開著糧行,更是娶朱家那身敗名裂的女人,來換取貢米的資格。」

  季曼笑得一臉猥瑣狡詐,眼裡閃著貪婪的光,萬分小人地看著對面的男人:「蒙大人高看了,在下就是討口飯吃的,能往上爬,為什麼要留在原地?朱小姐身敗名裂也無妨,在下只是想借個台階罷了。」

  千應臣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看著季曼這嘴臉,心嘆自己上次在侯府還真是瞎了眼才覺得這夫子談吐有禮,是個不錯的人。

  「如您所知,朱侍郎現下可是很喜歡在下。」季曼笑道:「貢米之事要由戶部經手,還希望到時候大人也多關照,過秤檢查之時,也請高抬貴手。」

  無商不奸,每次送進宮裡的貢米,多多少少都有缺斤少兩的。只是像季曼這樣坦白說出來的倒是頭一回,千應臣卻因此心裡厭惡更重。

  這人也就是憑著朱家的後台才敢這樣囂張,一副商人的嘴臉,又怎麼會是真心對朱玉潤的?

  那姑娘傻,看不清人也就算了,以後受了什麼委屈,指不定還要哭呢。朱侍郎不是一直疼愛自己的女兒麼?怎麼就找了這麼個人?

  端著茶杯喝著,千應臣臉色不太好看,沒應季曼的要求,倒是反問他:「季兄不在意以後成親之後,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為什麼要在意這個?」季曼睜大了眼睛:「我就是娶個人回來放著,以後分開住也是可以的,人們背後指指點點,肯定是罵她的多,罵在下的少,因為在下是男兒。」

  這個世界對女人就是有這麼不公平。

  「再說,千大人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季曼輕笑一聲:「朱家小姐的名聲,不都是被大人敗壞的麼?」

  「我敗壞她?」千應臣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是她敗壞我吧?你沒聽過她怎麼說的?當初在徐州…」

  「當初在徐州,大人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還是朱小姐的房間?」季曼笑著問了一句。

  千應臣愣了愣,一直沒有去回想這件事,現在努力想想,當時醒來,是……在她的房間。

  「朱小姐對人說的,一直是她看上了大人,所以夜而奔之。」季曼抿唇道:「夜而奔之,該在誰的房間裡?」

  千應臣有些沒反應過來,季曼笑著朝他拱手:「總之等季氏的糧食都運到了倉庫,也就該進貢了,到時候找大人合作,大人可莫要推辭。」

  該說的話說完了,她也只能幫著到這兒了,千應臣要不是個傻子,怎麼著也得去查查事情真相再給朱玉潤扣帽子。

  不過那小胖子是真傻,孩子都叫他弄沒了,還半點不記仇,看見那人來竟然還是笑眯眯的,她有空得去跟她洗腦,告訴她什麼叫一報還一報。

  長郡的路在修葺之中,速度竟然比預想的快了不少。季曼離開侯府的事情也已經稟告了長郡王,沒說好好的事情,只說因為溫婉的緣故,世子被送入宮,她這個夫子自然也沒用了。

  「溫婉?」長郡王坐在帘子後頭,微微嘆息道:「我原以為她會是一張王牌,怎么半途失效了不說,還壞事了。」

  沈幼清也坐在旁邊,聞言微微抿唇道:「妾身好久沒有與她來往,也不知她是何想法,竟然與康元郡主攪做了一塊。」

  「侯爺說要送她去溫州,也不知最後到底會怎麼處置。」季曼垂著眸子道:「她在府里便屢次三番陷害於我,不顧王爺立場。在下以為,這樣的人還是早些處置了為好。」

  沈幼清微微皺眉,看向一邊的長郡王。趙轍沉吟一會兒,道:「處置也可,只是鈺軒大概會護著她。」

  「這次侯爺若是還護著,那在下也無話可說。」季曼抿唇道:「在下已經給了侯爺一個選擇,要麼她死,要麼在下亡。」

  沈幼清沒聽懂這話的意思,有些茫然,旁邊的趙轍卻道:「清兒,出去看看廚房的飯菜做好了沒有。」

  竟然還支開她?沈幼清微微抿唇,看了季曼一眼,起身出去。

  「你做了什麼?」門合上,長郡王饒有興致地問季曼。

  什麼樣的選擇,能這麼狠?

  季曼抬頭道:「在下暴露了身份給溫、柳二人。」

  趙轍微微一驚,皺眉道:「你為何如此衝動?她二人要是有人將你的身份泄露出去,你焉有命在?」

  「就是因為不會有命在,在下才給了陌玉侯這樣一個選擇。」季曼笑道:「若是他不顧我性命也要保全溫婉,送她回鄉,那在下也無話可說。若他還念及一點情意,溫婉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讓溫婉深愛的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去處置她,這種感覺想想都是倍兒爽。

  「你這是拿命在賭。」趙轍有些不能理解。

  「在下不會丟命。」季曼輕笑:「在下的身份一旦暴露到明面上,陌玉侯也要被牽連進欺君之罪,在下保命的可能性,高達九成。」

  就算她沒有溫婉重要,寧鈺軒自己的身家性命,怎麼也比一個溫婉重要。她是有了足夠的把握,才敢那樣暴露了自己。

  趙轍愣了許久,輕笑出聲:「你這女人也真是夠狠的。」

  季曼以頭磕地:「在下若是不狠,便不能幫王爺成就大業。雖然在下不堪大用,但是能盡微薄之力也好,王爺有什麼都請儘管吩咐。」

  這話說得忠心耿耿,將她前頭做事稍微猶豫的過失一筆勾銷。趙轍甚是愉悅地道:「你拿了宮中貢米之資格,便是幫了本王一個大忙。等時機成熟,本王自有吩咐與你。」

  「是。」季曼閉了閉眼。

  溫婉被關在房間裡,雙目無神地看著窗口。寧鈺軒坐在一邊,也已經沉默了半個時辰。

  「我都已經想通了,你若讓我走,我也認了。」溫婉淡淡地道:「本就不該在一起,你與我,都是緣分錯了。我看得清你的心,只是一直不肯承認。」

  「但是為什麼,你現在連走,都不讓我走?」溫婉嗓子有些啞,抬頭紅著眼看著他道:「我知你愛時深情,但卻不知,你不愛之時可以絕情至此!」

  寧鈺軒一直安靜地坐著,目光裡帶著些溫柔,就聽著溫婉歇斯底里。

  「你說過會護我一輩子的,說過不會讓我受委屈的!」溫婉眼裡的淚又翻湧了上來:「為什麼現在統統不算數了?」

  笨女人都會指著男人說你當初說過什麼什麼,然後傷心欲絕。傻姑娘,承諾是男人給當初那個時間的你的,又不是給現在這個你的,還真就指著兩句承諾過一輩子了?

  寧鈺軒不打算跟她爭辯什麼,只溫柔地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手心。

  「你曾經說,只要能同我在一起,名分你不在意,我身邊有多少其他女人,你都不在意。」他低聲道:「我曾心屬過你,所以即便你沒有做到這些,我也不怪你。」

  溫婉睜大眼睛,委屈地搖頭道:「我哪裡沒有做到?我同誰爭,同誰搶了?」

  寧鈺軒的目光有些深沉,看著她,聲音卻是輕柔:「你真當我什麼事都不知道嗎?」

  溫婉一愣,對上他的目光,竟是有些心虛。

  「從冷院回來,遇見刺客之時,你替我擋過一刀。」寧鈺軒鬆開她的手,輕輕笑道:「其實不用你擋,我也躲得過去。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我想查不難,但是我沒有查。」

  哭聲停了,溫婉驚愕地看著他。

  「桑榆曾經是把給你和寒雲接生的楊婆子給留著的。」寧鈺軒轉開眼,淡淡地道:「她都將人送到了府門口,我攔下來了,你知道為什麼麼?」

  溫婉抿唇:「侯爺…」

  「我大概還是愛著你的。」陌玉侯垂著眸子,嗤笑一聲道:「只是我在想,人怎麼會那麼絕情,你畢竟同我真心愛過,又怎麼會幫著大皇子來對付我?」

  「直到你將筠兒摔了出去。」

  身子重重地跌在床上,溫婉睜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連連後退:「我沒有!」

  「是啊,我也覺得,你應該只是不小心。」寧鈺軒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母親會狠心到殺死自己的孩子,就算只是一個女兒。」

  溫婉渾身發抖,驚恐之下伸手拉住了陌玉侯的衣袖:「我沒有那樣做,筠兒…筠兒那次真的是手軟,加上侯爺您推我…」

  「人的變化也真是大。」寧鈺軒打斷她,依舊溫柔地低頭看著她:「我若是知道有朝一日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當你第一次對晴兒動手的時候,我就不該縱容你。」

  渾身的血好像都被凝固了,溫婉呆呆地看著寧鈺軒,一動也不敢動。

  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她一直以來做的這些事情,他全部都知道?怎麼會,他明明還是一直對她很好,只是從正室之位被聶桑榆拿去了之後才漸漸冷淡的。是聶桑榆勾走了他的心,又怎麼會是她的過錯!

  「我知道你現在容不下我。」溫婉努力找著自己的聲音道:「你愛上了聶桑榆,我也知道,你可以堂堂正正說你是愛上了別人,不用這樣說……」

  「我愛她?」寧鈺軒頓了頓,輕聲笑了出來:「婉兒,我與她沒有你我以前那樣的轟轟烈烈,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我對她有什麼感情。」

  「只是現在終於失去了她,我才覺得這樣的日子好生無趣。」他笑道:「這是愛麼?」

  溫婉哭得已經沒了神智,張大了嘴努力呼吸著:「你不愛……那不是愛……」

  「嗯,不叫愛。」寧鈺軒慢慢站了起來:「我會繼續護你一輩子,你便在這薔薇園裡,度過餘生吧。也算是不負了你我相愛一場。」

  「我不要!」溫婉哭著跌下床來,拉著寧鈺軒的衣袖道:「鈺軒,我不要一個人孤獨一生,為什麼連放我走都不可以?」

  「你看見她了。」寧鈺軒回頭看著她,眼裡的溫柔也終於一點點散了個乾淨:「她還要活著,所以你不能出去。」

  她?

  聶桑榆?

  溫婉啞然,過了許久才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愛著的這個男人,好不容易從一群女人手裡搶來的男人,竟然要因為另一個女人,讓她終身不得見天日?

  好一個深情的陌玉侯!好一個絕情的寧鈺軒!

  「哈哈哈——」溫婉笑得悽厲,聲音穿透了屋頂,響徹整個侯府:「竟然是為了她,竟然是為了她!」

  寧鈺軒只安靜地看著她,淡淡地道:「你好自為之。」

  「侯爺。」鬼白在薔薇園外頭候著,見他出來便道:「堂少爺過府了。」

  他現在心情算不上很好,但是寧明傑如今是鎮遠將軍,就算是親戚也是不可怠慢的。

  「你先去問問季夫子那邊情況如何,等會回來稟告我。」

  「是。」鬼白應聲去了,寧鈺軒才長嘆一口氣,走到正廳去。

  他以前還笑寧明傑是多情之人,不堪重用。現在倒好,自家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沒個結果,倒是讓人看笑話了。

  寧明傑帶著康元郡主過來的,寧鈺軒剛一踏進正廳,沒說兩句話,康元郡主就道要去找夫人說會兒話。

  女人在場男人也有顧慮,她走了是正好。

  康元郡主帶著丫鬟就去了後院,剛準備往凌寒院走,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哭聲。

  「那不是婉兒住的地方麼?」康元郡主挑眉:「這是怎麼了?」

  領路的丫鬟小聲道:「侯爺已經吩咐了府上下,任何人不得靠近薔薇園,裡頭只有婉主子和檀香二人。」

  軟禁?康元驚訝極了。不都說這位婉兒姑娘是侯爺的心上人嗎?為什麼會被軟禁?

  「也不是頭一回了。」領路的丫鬟是府里的老人,嘀嘀咕咕多說了兩句:「從前多少次被侯爺貶了位份,趕去別院,最後不都是回來了?」

  如今侯府的後院根本沒什麼人,溫婉不管幾起幾落,最後陌玉侯都沒能舍了她。這才是真愛啊。

  康元郡主若有所思地去了柳寒雲處。

  季曼上下打點,終於是讓季氏貢米穩妥地進了宮。嚴不拔笑得眼睛都快沒了,拿著新購的房契地契道:「往後東家的生意可就好做了,咱們是貢米,還比其他米價格沒高多少。要不是糧行開得少,其餘幾家也都該沒生意了。」

  糧倉買了好幾個,長郡的路修得快,運的米自然也快。戶部全是熟人,季曼又即將和朱玉潤成親,哪怕其他幾家米行使勁下絆子,季曼也是四平八穩的沒絆倒過。

  千應臣看她是越發不順眼,稱量的時候一點油頭都沒給她。季曼也不在意,偷工減料也就是說說而已,到底是第一年當貢米,自然是越好才好。

  大婚之日很快就到了,千府張燈結彩,朱府也是張燈結彩。季曼一邊看著喜服一邊嘆氣,這千應臣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想了四天還沒有把事情始末給想明白?

  「我不想嫁……」朱玉潤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裙,頗為憋屈地看著季曼說了這麼一句。

  季曼笑著安慰她:「沒事,我覺得事情還會有轉機。」

  可是哪裡來的轉機?千應臣已經騎馬去彭府迎親了,據說場面很盛大,很是壯觀。朱府這邊沒有那麼複雜的禮節,畢竟朱玉潤名聲不好,朱侍郎也就默許了季曼簡單操辦婚禮。

  再簡單也是要上花轎的,季曼嘆了口氣,背著朱玉潤出門上轎。

  差點壓斷她的一把老腰。

  兩家的迎親隊伍剛好在同一條路上擦肩而過,只是千府迎親那是一路紅,季曼這邊雖然也有儀仗,但是始終沒有那麼隆重。

  珠兒在旁邊快要氣死了。

  朱玉潤安靜地坐在轎子裡,聽著外頭擦肩而過的禮樂聲,心裡也是放開了。

  終究是難成姻緣的,她一步踏錯,後來就無法挽回了吧。

  「哎?」外頭不知是誰家的喜娘叫了一聲,就見千府迎著的花轎突然停下了,裡頭傳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差……差不多了。」

  千應臣停下來了,莫名其妙地回頭看,季曼這邊也好奇地看過去。

  兩邊迎親的都停了下來,千府的花轎上下來個新娘子,抖著身子自己將蓋頭掀開了:「差不多就到這裡……小姐應該已經走遠了。奴婢…奴婢進不得千府大門。」

  眾人譁然,定睛一看,這哪裡是彭家小姐?分明是那小姐的貼身丫鬟!

  千應臣的臉沉了,下馬走到那丫鬟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小姐她不想嫁。」丫鬟已經跪在了地上,身子抖得不像話:「還請大人高抬貴手,饒了奴婢吧。」

  朱玉潤在轎子裡聽著這消息,樂了。

  彭家那位小姐本來就十分不願嫁,被家裡逼著上的花轎,結果半路跑了!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季曼估摸著那位小姐也沒想過後果。這樣一來,陌玉侯的心思算是白費了。

  可是更不考慮後果的還有一個,朱玉潤竟然就高高興興地下了花轎,捂著蓋頭從這個花轎跳到了那邊的花轎,一把將丫鬟給掀開,自己坐進千府的迎親轎子裡:「好啦,你現在沒新娘子了,還是把我娶回去吧,也免得這一場婚禮都做了流水。」

  姑奶奶,季曼捂臉,這邊的婚禮丫的就完全沒考慮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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