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重新活過吧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季曼輕輕靠在寧鈺軒的懷裡,嘴角揚起。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功夫好,沒有男人撂不倒……不對,是只要心思猜得好,沒有事情辦不到。
寧鈺軒也真當她是傻的啊,聶家蕩然無存之後,自己還會乖乖做他後院裡的女人?
手指輕輕往下,劃開這人的衣襟。季曼抬頭吻上他的嘴唇,閉上眼睛伸出了舌尖兒。
大概是沒見過她這樣主動,寧鈺軒微微怔愣之後,也就當真順著她的力道,倒在了床上。
雨是漸漸停了,積水滴滴答答地從屋檐落下來,敲在青石的地面上。屋裡兩人一番雲雨之後,感情像是更濃烈了一些。季曼趴在寧鈺軒的胸口,捻著他的頭髮問:「侯爺能不能說一句我愛你?」
寧鈺軒輕輕地笑了,閉著眼睛道:「我是不會說這三個字的。」
你別想就這麼走了。
微微怔愣,季曼頗為不服氣地掐了他的臉一把:「小氣鬼。」
陌玉侯哼笑一聲,捏了她的下巴過來,輕柔地在唇上印了一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季曼就聽見門外鬼白的稟告:「夫人可以安心上路了。」
枕邊的人早就已經走了,季曼穿好了衣裳,也就跟著上了車。她的包袱里被人放了一個荷包,打開就看見裡面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一個同心結,一隻同心環。輕輕笑了笑,就將荷包塞到了包袱底。
鬼白將他們送出一段路才返回京城,爾容等人全做了普通人的裝扮,一路上在個茶店子歇腳,就聽見有人議論。
「昨兒有輛車在山路上翻車了啊,聽說車上還有人呢。」
「那麼高的崖,翻下去還能有命在?據說是靖文侯家郡主的車,那郡主就在後頭坐著呢,虧得只有第一輛翻下去了。」
「上頭有什麼人啊?」
「不知道,聽聞那郡主是哭得很傷心,就在前頭不遠處的小鎮歇下了。嘿,你要不要去看看那郡主長什麼樣子?」
爾容低著頭聽著,旁邊聶青雲看了那幾人一眼,將茶錢給了,帶著她們繼續上路。
二皇子的確是沒有打算放過他們的。幸好有寧鈺軒來幫忙,不然跌下山崖的馬車,就得是他們坐的。
聽著這消息,趙離總該放過他們了,畢竟他現在正想著法子要登基,沒有空管這麼多。
皇位如今空懸,大皇子又老老實實呆在封地沒有動靜,四皇子尚在襁褓沒有威脅。趙離也就缺個推力將他推上皇位,就是需要有人勸,哎呀當今天下無帝,二皇子德才兼備,就選個日子登基了吧。然後二皇子還得推辭兩句,不不不,離無德無能,不敢居如此高位。
矯情兩下,最後群臣跪請,趙離也就如願以償地推著輪椅上了皇位,成為開國以來第一個瘸子皇帝。
捧月自然是封后,六宮不納,也算趙離履行當初對她的諾言。
一個月後,季曼回到靖州的時候,朝中局勢也算漸漸安定下來了,三皇子一黨盡除,聶青雲與聶桑榆也都改名換姓,重新活過。本以為寧明傑會受一些牽連,畢竟他以前是明著幫三皇子的。然而不知為何,新帝對寧明傑格外信賴,不僅沒有絲毫怪罪,反而將康元郡主許給了他。
靖文侯爺也不用操心自己的兒子了,倒是看著季曼和聶青雲很是發愁,要怎麼瞞,才不會被發現呢?
老爺子擔心有些多餘,靖州山高皇帝遠的,也壓根沒有人認識他倆,季曼就道:「從今以後我便改名季曼,聶桑榆是跟著那馬車摔下了懸崖的。」
「那我呢?」聶青雲微微皺眉。
季曼認真想了想:「既然是親兄妹,那你叫季快如何?」
聶青雲嘴角抽了抽,很認真地搖頭:「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那要叫什麼?」
認真地想了想,他道:「叫季柱吧。」
一家子人坐在廳里,看著他這萬分真誠的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以前青雲叫得是萬般優雅,以後要叫什麼?大柱子?
季曼不客氣地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睛卻紅了。
季柱,記住,她當然記得住那滿地流淌的血水,和聶向遠死的時候的表情,怎麼會忘呢。
在靖文侯府,怎麼也算是有些寄人籬下,爾容對外說季曼與季柱是遠房親戚,不可薄待。可是在下人眼裡,他們終究不是正經主子。
季曼出去打聽過水記胭脂鋪,曾經開遍所有州的萬分紅火的胭脂鋪,如今也都關了門,據說老闆娘被關進了天牢,所有產業都被充了公,也沒給個名頭的。雪花膏倒是被這裡的人模仿,又有各種各樣牌子的雪花膏冒了出來。
什麼叫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個化學專業的學生,畢業了還是個沒啥特點的銷售人員,也就會做點這種化工製品了,現在被牽連進權勢爭鬥里,沒了經濟來源,又得重新奮鬥了。
好在她起點夠高,因著是靖文侯府的親戚,很多事情就方便了不少。想了幾天之後,季曼咬牙對燈芯道:「給我拿把剪子來。」
京城的陌玉侯府。
自新帝登基之後,各處的賞賜就沒少往府里送。來逢迎攀關係的人也不少,只是寧鈺軒都不怎麼見,統統讓管家打發了。
柳寒雲依舊是在別院裡,所以府中也就只有夏氏、齊思菱、慕水晴和溫婉。聶桑榆被休之後,正室之位懸空,齊思菱和溫婉都覺得自己是該坐上去的人,故而沒少往陌玉侯面前湊。
寧鈺軒安靜地在書房裡畫畫,慕水晴站在一邊,微微有些嘆息地道:「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結局,不過夫人到底是懂事的,沒有遷怒於您。」
「你以為,她會一點都不怨我麼?」寧鈺軒輕輕一笑,抬頭勾勒畫中人的眉眼:「她是笑得開心,心裡不知道難過成什麼樣子。就像每次很溫和地跟我說好,心裡卻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雙眼總是像能看透一切一般,可是每每自以為不漏痕跡,其實裡頭的不屑鄙夷,他哪次都看得很清楚。
慕水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唇道:「侯爺的孝期還有一年,看新帝這架勢,您若是一直沒有正室,一旦除服,必定會有賜婚下來。」
「嗯,你覺得誰來當正室合適?」陌玉侯隨口問了一句。
慕水晴道:「夏主子是世子生母,可惜言行粗俗,不堪為妻。婉主子一向為侯爺所愛,但是沒有菱主子穩重。只是菱主子……」
齊思菱揭發了聶桑榆經商的事情,也是導致聶桑榆最後被休的直接原因。
「她不適合。」寧鈺軒淡淡地哼了一聲,往畫上綴了兩朵牡丹:「婉兒也不適合。她的性子太不穩,鎮不住宅院。」
「那侯爺的意思?」
「將寒雲接回來吧。」寧鈺軒想了想,道:「先接回來,我聽說她有堂弟在靖州為官?」
慕水晴瞭然,點了點頭。
季曼著了一身男裝,正坐在靖州第一大胭脂樓的三樓,拿著靖文侯的信物,好整以暇地喝著茶。
沒辦法,生意還是得做的,來錢最快的也就是女人的東西了,她這次做的是眼霜和護手霜,試驗了許多次出來這麼兩盒子,效果麼,也就差不多有點保養效果,關鍵是得看廣告。很多時候女人的護膚品都是心理作用來的。
季曼這次不傻了,用的是男人的身份,來和這添香樓的掌柜談。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掌柜的一見她拿的信物,就說是要和東家商量,季曼也就在這裡等著。也許是他們有些顧忌靖文侯,畢竟這是靖州。
一炷香之後,他們給的答案倒是也沒讓人失望,說只要她能供貨,給個抽成,就可以幫著賣。
「只是,我們這兒有位柳大人,聽聞兄台賣的東西奇特,倒是想見上一見。」那東家和顏悅色地道。
季曼掛著職業性的笑容,摸摸臉上貼著的鬍子,點頭道:「也好,在下也愛廣交朋友。」
東家點點頭,掌柜的便下樓叫人,沒一會兒就上來個二十來歲左右的男人,穿一件青衫,彬彬有禮地朝她道:「在下柳如風。」
季曼嘴角抽了抽,乾笑兩聲道:「好名字,在下季滿。」
「季公子樣貌不俗,看起來也是人中龍鳳。」柳如風抬起頭來,一張臉長得很是老實,還帶著點兒書生的溫潤:「不知可否交個朋友?今日湖水正好,公子可以移步,與在下去畫舫上一談。」
要是有個你不認識的人突然跑過來跟你說「哇塞你看起來長得不平凡咱們交個朋友吧,到船上去說。」你會不會去?
去的就是傻子啊!季曼一直保持著笑容,然後起身道:「看這天色也是要下雨了,不如改明吧,在下今日要早些回去吃飯。」
沒等柳如風回話,季曼就一路狂奔回了靖文侯府。進了門才放下心,往後看了好幾眼,決定去問問爾容認不認識這個什麼大人。
結果剛走到他們院子外頭,就聽見兩個下人在碎嘴,說的話也分外難聽。
「這季公子怎麼與郡主那麼親近啊?郡主可是有身子的人了。」
「嗨,聶大人不是已經死了麼,郡主身邊有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是應當。什麼都沒有的窮酸小子,自然喜歡什麼都有、就差個丈夫的郡主嘍。」
「這不是吃軟飯麼…」
季曼抿了抿唇,抬步走過去,笑嘻嘻地一巴掌拍在她們靠著的門上。
兩個下人嚇得一抖,看她一眼,撇撇嘴站起來,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她這一身裝束。
「我哥在裡頭?」季曼笑著朝爾容的房間努努嘴。
年紀大些的婆子這才將她認出來,縮了縮肩膀道:「在…在呢。」
季曼點點頭,抬腳往裡走。兩個婆子站在後頭相互使著眼色:她沒聽見吧?
半個主子也是主子,要是這季小姐記仇了,萬一哪天季少爺軟飯吃成功,那她們不是倒霉了?
心裡不太舒服,季曼進去便看見聶青雲與爾容坐在一起,氣氛有些僵硬,像是剛剛爭吵過。
「桑…曼兒。」爾容扁著嘴,見她進來了就有底氣多了,拉著她道:「你快勸勸你哥,他想去軍營做事。」
靖州作為封地,自然是有自己的兵力的。聶青雲本是文官,但是也會點兒拳腳,要投筆從戎的話,倒也可以。雖然辛苦,但是軍營里是最好往上爬的。
側頭看了看自家哥哥,季柱的神色很正經,一點也沒有要動搖的意思。一旦去軍營,他可就是不能陪爾容的了,爾容正有身子,難免會怨他。
猶豫了一會兒,季曼拉著爾容的手道:「哥哥有自己的抱負,也是好事。」
爾容不滿地道:「就不能再等等麼?我肚子都這樣大了…」
季柱也很是為難,他是絕不想靠著女人過活的,正是因為爾容有了孩子,他才想快些闖一番天地,好再次迎娶了她,也免得她總是被人背後說閒話。再者,他也有大仇要報。
季曼嘆息一聲,輕聲道:「有時候女人是會很需要男人,但是與他的抱負衝突的時候,也沒必要跟個情敵都算不上的東西拼個你死我活啊,你會難過,那些事業又不會難過。想當個好女人的話,不如換個法子,背後多支持他,與他同進退。」
「這要怎麼支持?」爾容皺了眉:「他一去軍營就回不來了。」
季曼點了點她的額頭,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就算是軍營,也是靖州的軍營,你還怕見不著哥哥?」
爾容微微一頓,好像是明白了什麼,看著季曼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
季柱鬆了口氣,臉上總算帶了點笑容。季曼又寬慰了爾容兩句,才接著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柳如風的人?」
「嗯,聽父親提過。」爾容道:「據說是年紀輕輕,擅交際。不過二十餘歲就坐到了軍器監察的位置,年少有為。」
就那個樣子,還叫擅交際?季曼嘴角抽了抽,眼珠子轉了轉道:「他人脈很廣?」
「嗯。」爾容點頭:「你怎麼問起他來了?」
「沒事,今天出門去賣東西的時候遇見了。」季曼摸著下巴想了想:「我把他當登徒子了,看起來是我誤會他了。」
說起東西爾容還是很關心的,季曼鼓搗的一盒子一盒子的膏啊霜的她也很感興趣,只是她懷了身子,季曼有些不讓她用。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請柳大人來府上做客?」季曼眼睛亮亮地看著爾容。
「無妨,你想請就請,反正府里一直沒什麼事。」爾容眨巴著眼就看著她:「等你的東西開始做多了,我就讓一些閨中來往的姐妹都去試試。」
「好。」季曼應下。這有靠山的感覺就是好啊,本來以為重新開始很需要費一些力氣,可是在靖州地盤上,靖文侯就是老大,她靠著這關係,再有爾容的推薦,季氏護膚品就可以直接從草根牌子躍升為上流品牌。
寧鈺軒給她的包袱里還有許多銀票,除開一部分拿來購買原料和盒子之外,另外一部分是廣告費。心裡粗略算了算,季曼就回房找燈芯打小算盤了。
第二天天剛亮,季曼就起身,帶著燈芯往街上走,走了三條街,終於找到一個剛起身的酒樓女掌柜。
這酒樓女掌柜一張嘴唇艷紅艷紅的,看站姿就透著股子潑辣勁兒,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皮膚不太好,手上還有乾裂和繭子。季曼就去送了她一小盒護手霜。
「什麼東西?」女掌柜眼裡透著懷疑,季曼就笑著將靖文侯府的牌子拿給她看,又遞了一張廣告宣傳單:「抹紅樓新推出的護手霜,我們在尋試用的人,見掌柜您花容月貌,要是用好了,也是個口碑,所以送您一盒。」
不知是季曼話說得好,還是靖文侯府的牌子管用,女掌柜興高采烈地就收下了,說一定會用。之後季曼又找了青樓老鴇、客棧老闆娘,果子鋪老闆娘等具有宣傳效用的人,一見靖文侯府的牌子,個個都很是高興地拿去用了。
做完這些剛要去抹紅樓,就又撞見了柳如風。
「柳大人。」季曼沒有像昨日那樣落荒而逃,反而朝他行了禮。
柳如風笑著回禮:「昨日在下唐突了。」
「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季曼笑道:「昨日回去才聽郡主提起,說是柳大人年少有為,喜結交朋友。在下初來靖州,還以為…」
「無妨無妨。」柳如風搖著扇子,甚是溫和地道:「今日天氣也是正好,千百樓上有個聚會,都是些商戶,不知季兄有沒有興趣?」
季曼眼眸一亮,心想這柳如風還真是個貴人,莫不是想攀結靖文侯府,所以來給她鋪路了?
「難得柳兄相邀,在下怎能不去?」季曼厚著臉皮道:「走吧,正好去開開眼。我身後的丫鬟,帶去也沒關係是吧?」
「可以的。」柳如風看了燈芯一眼,笑道:「季兄這丫鬟生得也真是可人。」
燈芯微惱,低著頭跟在季曼身邊。她是不喜歡這些孟浪之人的。只是跟著主子出來做事,以後怕是少不得要遇見不少了。
哪知季曼伸手就將地她攬在了懷裡,笑吟吟地道:「可不是長得一張花容月貌麼?等我存夠了聘禮,就得娶她回家了。」
季曼是玉冠束髮,一身黑色長袍,站這兒也是風流倜儻的模樣,只不過比其他男人矮了那麼一點。一張臉眉毛畫粗,還貼了鬍子。只是這一抱,燈芯竟然還羞紅了臉。
柳如風哈哈大笑,轉頭道:「季兄這邊請吧。」
生意是要慢慢做,人也是要慢慢處的。季曼跟著柳如風去了千百樓,他倒是給她介紹了不少可以合作的人,末了出來的時候,他還說了一句:「靖州這地方不大,要發財也發不了什麼大財,不知季兄對京城可有興趣?」
「沒興趣。」季曼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他。
「怎麼?」柳如風頗為意外:「京城是最為繁華之地,季兄要是想做生意,那裡自然是最好的。而且在下也認識一些朋友,需要幫忙的時候,你開口就是。」
「我還是想先攢些本錢,今日就多謝柳兄了。」季曼朝他拱手,告別之後,就回去了府里,讓燈芯去買了一幅字畫送去柳如風府上,順便請他有空來靖文侯府一坐。
受了柳如風照顧,送錢也不太恰當,就改送禮了。季曼雇了一批工人,在城外弄了個小作坊,開始認真生產一系列護膚品。
京城?她要是沒有萬全的準備,是不會再回去的。
兩個月之後,季曼終於有本錢開了一間自己的鋪子,季氏護膚品也有了正式的招牌,不再依附於抹紅樓。
由於是新興的東西,又只適合有錢人用,季曼就專注於在大戶人家推銷,一來二去,借著靖文侯府的光,護膚品賣得倒是很不錯,小門小戶的姑娘家攢好久的月錢,就為了來買一盒子東西。
雪花膏在這地方已經泛濫,價格從原來的十幾兩銀子跌到了五錢銀子。可是護膚品不一樣,新出的,又是一輪古代女性用品革命,價格在五兩銀子到十兩銀子之間,加上廣告宣傳和精美的盒子,一度成為靖州上流貴婦的專用。
其實成本一盒子也就兩錢銀子。
女人用的東西都很坑,可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很多女人也就甘心被坑。
季曼忙活了兩個月,等生意上了軌道,鋪子就交給了燈芯,她則是帶著各種各樣的新奇禮品,跟著柳如風去各家串門子。
一家好的店鋪背後是有無數勢力的,本來季曼也不熟悉這些,不過好在柳如風懂,帶著她一一打點了,也就什麼亂子都沒出。
很快,季曼就又開始過上數銀子樂呵的日子。
爾容的肚子越來越大,季柱也已經去了軍營。等季柱熬出頭的時候,兩人就可以再度團圓了吧?
數著數著銀票,季曼的手頓了下來,突然很想知道,寧鈺軒和溫婉現在是怎麼樣了?
「季小姐。」院子裡的丫鬟匆匆跑進來,激動得聲音都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