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不怕我告狀嗎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陌玉侯冷笑了一聲,懷裡的福兒大概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張嘴就哭了出來。
苜蓿慌了,要是陌玉侯問什麼說什麼,她都好歹還能說兩句。但他卻什麼都不說,只是冷笑,那眼神像是看穿一切一般,釘得她無處遁形。
季曼在旁邊安靜地喝茶,她就是來圍觀的,對於苜蓿這丫頭,她也算看明白了,就是很努力想往上爬,目光短又容易被蠱惑的人。
先前周旋於她和千憐雪之間,她還覺得她有點腦子,起碼能玩得起雙面間諜啊。但是千憐雪莫名其妙死亡,這丫頭倒還跟鬆了口氣一樣,開始在府里謀自己的地位了。
腦子有點單純啊,完全當她是不存在,以為千憐雪死了,她就能將過去一筆勾銷,不記得她的屢次背叛?
季曼嘆息一聲,圖樣圖森破啊。古代女人腦子果然沒有現代女人好用。
「侯爺若是懷疑這孩子的出身,不如來個滴血認親如何?」溫婉又在旁邊出餿主意了。
季曼翻了個白眼,這麼愚蠢的法子,聰明如寧鈺軒會採納?
「也好。」陌玉侯點頭。
「……」
她忘記了,這一群都是古人,古人是沒有什麼DNA鑑定的,他們認為的就是血能融那就是親生的。
照這麼說,聶桑榆和寧鈺軒還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呢。
「怎麼?夫人的神色看起來像是不認同?」溫婉問了一句。
季曼點頭:「你們要是覺得血能相融可以判定是否親生的話,那咱先來試試。」
「為何不能判定?」溫婉蹙眉:「夫人沒看過古書嗎?自古就有人滴血認親…」
「我讀書少,你不要歧視我。」季曼擺擺手:「試試才知道。」
伸手就將茶杯底子給取了下來,季曼讓燈芯拿了刀來,拽過寧鈺軒的手,使勁兒在手指上劃了一刀。
傷口大了些,很輕鬆地就擠了血出來。
陌玉侯眼角微微抽了抽,低聲喊了一句:「疼。」
大男人,電視劇里那麼多刀劍插胸口人家都沒喊疼,割個手指叫喚什麼?季曼瞥他一眼,拿了手帕出來把他手指包了,而後端著血碟子走到溫婉面前,沒等她反抗,抓過手來就是一刀。
「啊——」溫婉嚇得跳了起來,手指上的血甩到了碟子邊兒上,震驚地看了季曼一會兒,立馬就撲到陌玉侯身邊:「侯爺!」
「嗯。」寧鈺軒應了一聲,好奇地看向那碟子。
季曼拿茶蓋子將他們的血趕到一塊兒融為一體,放在寧鈺軒旁邊道:「恭喜侯爺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溫婉震驚了,臉上一瞬間閃過很多複雜的情緒,一屋子的人鴉雀無聲。
「母親只有我一個孩子。」寧鈺軒淡淡地道。
「嗯。」季曼點頭,又抓了後頭站著的鬼白給了一刀,血依舊能融:「妾身只是想證明,滴血認親不可取,是個人的血,都能融在一起。」
眾人恍然大悟,溫婉捏著受傷的手指含著淚看著寧鈺軒道:「侯爺,夫人這是故意的,留疤了怎麼辦?」
聶沉魚也在一邊問:「姐姐怎麼不割自己啊?」
「我怕疼。」季曼一臉嚴肅地道。
溫婉氣結:「誰不怕疼,我還怕呢!」
「沒事,忍忍就過去了。」季曼安慰道。
溫婉:「……」
「言歸正傳吧。」齊思菱開口道:「夫人說滴血驗親不可信,那什麼法子才能查出這孩子究竟是不是侯爺親生?」
「這很簡單啊。」季曼道:「不是都說相國寺有個和尚神得很,精通醫術藥理麼?早產的孩子和足月的孩子總是有區別的,一般的大夫看不出來,那和尚總看得出來吧?」
苜蓿的孩子說是早產的,日子也正好對得上陌玉侯寵幸她的那一次,若是有假,孩子月份不對,那就不該是親生的了。
虛無和尚的名頭響得很,季曼足不出戶,也是聽了點傳言的。
寧鈺軒的眉頭鬆開了,轉頭對鬼白道:「請虛無大師來一趟吧。」
鬼白應聲而去。
苜蓿一直低著頭跪著,心下萬分不安。那孩子是足月的,李子修幫著隱瞞才說了是九個月早產。若是被查出來,她又該用什麼藉口隱瞞過去?
心下惶恐,免不得就生了些恨意。好歹主僕一場,聶桑榆為什麼就逮著她不放?是怕她的孩子影響到她以後麼?她手裡還有她的把柄呢,真惹急了她……
李子修跪得筆直,季曼一直打量著他,他別開頭有些心虛地看著地面。
寧鈺軒拿帕子包著手指,靜靜地看著懷裡的孩子,沒吱聲。屋子裡也就一直一片沉默,直到虛無和尚來了。
「別人家都是請老衲做法事,亦或是問問禪理。」虛無上來,很客氣地跟寧鈺軒行了禮,然後站直了身子,就開始吐槽了:「只有侯爺您會讓老衲來看孩子幾個月生的。」
季曼打賭,剛剛這老和尚一定翻了個白眼,只是太快,讓人沒看見。
陌玉侯面無表情地將孩子遞給了他,他抱著,低頭看了看,撇嘴道:「這孩子沒什麼富貴相啊,一輩子也就碌碌無為地過了,沒上回的奶娃兒好。」
「咳咳。」陌玉侯微微皺眉:「你說他是幾個月生下來的就好。」
「身子厚實,骨骼也結實,肯定是足月的孩子啊。」虛無和尚抱了兩下就覺得沒興趣,塞還給寧鈺軒道:「你的孩子太多了,紅塵孽障,還不如學學老衲,六根清淨……」
陌玉侯已經沒心情聽他說這些了,旁邊的燈芯將記府中女人承恩的冊子拿了來,皇親國戚家基本都有個這個玩意兒,以免混淆血統。
「鄭姨娘從承寵到生下這個孩子,只有九個月的時間。」
季曼同情地看了寧鈺軒一眼。
這種事情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了,更何況是一向很霸道大男子主義的寧鈺軒。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什麼都不用問了。」他氣極反笑,看著季曼道:「給他們選兩塊好的石頭,綁著給我沉湖去。」
季曼微微抿唇,手裡接過被寧鈺軒塞來的孩子,地上的李子修臉色蒼白,苜蓿更是頭也不敢抬,只哭著喊:「侯爺饒命!」
「關去柴房,明日連著這孽種給我一起沉了。」
鬼白應了一聲,後就有家奴上來,將李子修和苜蓿都拖下去。有人要來抱季曼懷裡的孩子,季曼頓了頓,放開手交了出去。
「夫人怎麼這樣狠心。」溫婉跺腳道:「孩子是無辜的啊,你怎麼能不勸勸侯爺?」
「你為什麼不勸?」季曼掃她一眼。
溫婉看了看那盛怒之中的男人,縮了縮脖子。此時此刻,誰敢上去勸,那才是真的傻了。再大的聖母瑪利亞光環也鎮不住陌玉侯現在的滔天怒火。
苜蓿哭得嗓子都啞了,一路被拖拽到了柴房,同李子修一起被關了進去。
「也是可憐。」夏氏抱著好好,嘆息了一聲:「怎麼就想不開幹這沒羞沒臊的。」
季曼發了會兒呆,就打算回屋休息。齊思菱站在她身後,淡淡地開口道:「夫人真是一貫的心狠手辣,連自己的丫鬟也要處理得一乾二淨。」
「怎麼是我要處理她?」季曼沒聽懂。
陌玉侯已經帶著虛無大師去說佛理去了,屋子裡的人走得差不多,就剩了齊思菱一個。
「丫鬟總是知道主子最多事情的人,今日這一出賣仆求大義,難道不是夫人想掩蓋什麼麼?」齊思菱笑得高深莫測。
季曼很想說,大姐,你想太多了。
不過轉頭想想,苜蓿這雖然的確是自己作死,但是的確,她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也知道雪花膏的配方。要是就這麼沒了,自己的確省事很多。
怨不得齊思菱多想,季曼嘆了口氣:「一切都是冥冥中有註定的,思菱你還是早睡早起,找點事情做,看你這黑眼圈…」
說罷,自己就進了屋子裡去休息。
齊思菱站了一會兒,捏著帕子往後院去了。
季曼剛要睡著,燈芯就帶了綠翹進來,說是這丫頭死活要求見。
「奴婢知道鄭主子的所有事情。」綠翹這丫頭臉上帶著精明,望著季曼,滿是期盼地道:「奴婢可以全部招出來,夫人可以讓奴婢以後的日子好過些麼?」
自家主子一倒,丫鬟自然是要重新分配出去的。季曼看著綠翹,感興趣地道:「你知道些什麼?」
「知道福兒少爺是怎麼來的。」綠翹答。
季曼很想說,我也知道,可是看著綠翹這雙亮晶晶的眼睛,她把話吞了回去,點點頭。
苜蓿和李子修被關在北苑的柴房,哭過之後,苜蓿就開始一個勁兒喊著要見夫人。
季曼用過晚膳就去看了看。
「主子救我。」苜蓿哭得十分可憐地道。
「你犯的錯,又不是我能救的。」季曼聳聳肩。
哭得悽慘的臉瞬間變得猙獰,苜蓿看著她,恨聲道:「夫人就不怕我將您曾經從商的事情告訴侯爺麼?」
嘖嘖兩聲,季曼看著這張臉,搖頭道:「你真以為侯爺還會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