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害我,恆還之
2023-12-19 02:02:44 作者: 白鷺成雙
如果可以封個掌管子嗣的神,季曼覺得可以讓陌玉侯來當,此人妻妾滿園,然而誰該有孕,誰不該有孕,誰的孕能生下來,誰的孕只能早夭,都在這位爺的算計之中。
雖然慕水晴懷孕、錦瑟懷孕看起來都像是意外,溫婉的流產也像是意外,但是這幾個孩子來了又去了,寧鈺軒幾乎沒有什麼損失,該來的時候來,該去的時候去,還將溫婉從一開始的小脾氣十足,變成了現在的只能聽他任他。
季曼不能認為這一連串的子嗣事件都是寧鈺軒所為,但是至少是有他的默許,這一切才能發生。
然而對於聶桑榆,寧鈺軒是從來沒有過讓她有孩子的打算。從這香料就能看出來了,以前她停用過一次,他還說那香料好聞,讓她重新用。
結果裡頭是什麼?麝香、藏紅花。以以前聶桑榆那身子骨,加上這些東西,能懷孕就出鬼了。
不過現在她肚子裡這個東西,寧鈺軒大概也是千算萬算都想不到的。聶桑榆這麼差的身子,已經被毒害得差不多了,竟然還能懷孕。也虧得南巡一路上他忍了又忍沒碰她,總共寵幸五次,事後必然親手餵她喝茶,卻還是讓她懷上了。
天意弄人?季曼笑了笑,她要是藏著把這孩子給生下來了,不知道寧鈺軒會不會氣得掐死她。
只是這院子裡的女人大概是不會想到陌玉侯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跟她玩陰的。也虧得她還有聶桑榆這個高能隊友,不然當真糊裡糊塗被人害了。
出了水記胭脂鋪,順便又拿了點零花錢,季曼在街上逛了逛,買了點小玩意兒回去。雖然這孩子前途未卜,但是好歹也算她也有份幫忙懷的,能保她必然要保。
府里不知道是誰知道了消息,苜蓿也不知道和李大夫勾搭著想怎麼害她。散散心回去,又要面對這些齷齪事了。
不過這次再手軟,季曼也是對不起聶桑榆惡毒女二的名頭了。
回到非晚閣,季曼剛踏進屋子,就見寧鈺軒正坐在桌邊,苜蓿臉上有些緋紅,見她回來,臉色微微變了變,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季曼當做沒看見,笑道:「侯爺怎麼過來了。」
「想來這裡坐會兒,結果你出門了。」寧鈺軒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將人拉過來坐下:「你這屋子裡的香味是越來越好聞了。」
季曼心裡跳了跳,抿唇道:「以前那香味兒壓得慌,我讓人換了一味花香調的,和了麝香和香草,是不是更好聞?」
古代女人不通藥理,不像現代人看多了連續劇,知道麝香是幹嘛的。大多女人都只當的普通香料。
寧鈺軒頷首:「換個味道也不錯。」
苜蓿已經去倒了茶來,遞到季曼手邊。季曼抬眼看了她一眼,轉頭對陌玉侯笑道:「侯爺,苜蓿也是到了該許配人的年紀了,我這個當主子的也不能留她太久,您說是不是?」
「嗯?苜蓿要許誰?」寧鈺軒看向她。
苜蓿的臉色刷地白了,抿唇道:「主子,奴婢還想多陪您幾年。」
「這都十七了,再陪該嫁不出去了。」季曼掩唇笑道:「你不是挺喜歡那李大夫麼?恰好侯爺在這裡,咱們不如就求侯爺做主,將你許出去如何?」
苜蓿勉強想笑,卻是笑不出來。一雙眼水汪汪地看向陌玉侯,嘴裡回著她道:「奴婢還不想嫁…」
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季曼要是看不出來,那她就是傻的。丫鬟愛上男主人這樣的戲碼都快被演爛了,她想演,她不介意幫幫忙。
當下季曼裝作沒看見,打趣了兩句就先放過了苜蓿。轉頭對寧鈺軒道:「侯爺晚上來妾身這裡麼?」
寧鈺軒挑眉:「怎麼?你也喜歡爭寵了?上次半路將我截走,菱兒可還在生你氣呢。」
季曼咯咯直笑:「無妨無妨,多氣氣自然肚量就大了。晚上妾身還是給侯爺備著雞湯。」
陌玉侯看了她兩眼,覺得這笑得跟狐狸一樣的表情,還真是有點可愛。
所以不管這人晚上打算算計他什麼,寧鈺軒還是決定來非晚閣。
季曼又讓苜蓿將李大夫找了來,並且找了藉口將苜蓿打發走了。
李大夫站在屋子裡,季曼也沒讓他坐下把脈,就這麼一直看著他。這人也不是臉皮厚的人,被看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小聲問:「夫人找子修何事?」
「今天我跟侯爺提起了苜蓿的婚事,她年紀也不小了。」季曼微微一笑,和顏悅色起來。
李子修微微鬆了口氣,拱手道:「在下一早同苜蓿姑娘說過,會迎她過門的。」
「苜蓿同意了嗎?」季曼問。
李子修笑著點頭:「苜蓿說等您願意開口放她,她便嫁給我。」
季曼挑眉,這呆子也是真傻,人家夢著飛上枝頭呢,還以為當真會嫁他?
「今日我說把苜蓿許給你,侯爺也不會反對。」季曼慢悠悠地道:「可是苜蓿說她還不想嫁人。」
李大夫的臉上一僵,微微皺眉:「怎麼會?是不是她太害羞了?」
季曼深深看他一眼,嘆了口氣道:「女人是種很危險的動物,有時候對你好,也不過是有所圖謀。很多男人不知不覺中被利用,幫著做了壞事,都還茫然不知。」
「不會的。」李子修搖頭:「苜蓿不是這樣的人,她說過會嫁給我,也…也沒有讓我做什麼壞事。」
這男人眼神乾淨,倒不是陰險之人,只是情商有點拙計啊。季曼搖搖頭:「聽聞今天晚上會有天雨,你不如到時候約了苜蓿看看,你倆反正也算是我允的婚事,不用太過顧忌。」
李大夫腦子裡想了很多,眼神都迷茫了。聽見季曼這話,只當是恩典,點了點頭道:「多謝夫人。」
陌玉侯今天的公文有點多,季曼捧著雞湯先去了他的書房。
「怎麼,怕我不過去不成?」寧鈺軒看著她笑:「還將湯送過來。」
「妾身這不是怕湯涼了油重麼?」季曼頗為委屈,舀了一碗雞湯出來遞給他。
寧鈺軒接過來慢慢喝了,輕笑道:「真是煞費苦心,回去吧,我等會兒就過來。」
季曼笑著退下,出門對苜蓿和甘草道:「你們回去就都睡吧,不用伺候了,剩下的我自己來,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兩個小丫鬟都紅了臉,大概是覺得自家主子這是要認真爭寵了,於是都回去各自睡下。
季曼就關上主屋的門,在院子門口等著。
天色很快黑了,也沒有月光。寧鈺軒是被鬼白扶著過來的,步子有點急。
「侯爺?」季曼上前接住他,鬼白告了個禮,就退下了。
「聶桑榆,你想幹什麼?」溫熱的氣息噴在季曼的脖頸間,寧鈺軒整個人撲在她身上,渾身的熱度透著衣裳傳出來,很是不一般。
「妾身什麼也不想干啊。」季曼無辜地眨眨眼:「侯爺這是怎麼了?」
一邊小聲問,一邊扶著陌玉侯往側堂走。
靠著屋外的柱子,寧鈺軒已經有些失了神智,咬著她的脖子留下不少印記,最後清醒地給她說了一句話就是:「我再也不要喝你的雞湯。」
之後就緊緊抱著她,再沒有了神智。
季曼笑得賊兮兮的,輕輕去推開側堂的門,將寧鈺軒引到苜蓿床邊,而後飛快脫身,關上門。
「……侯爺?」過了一會兒,苜蓿像是被驚醒了,低呼了一聲。不過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季曼站在院子裡看了一會兒天,可憐無月,說好的天雨也沒有來,怎麼看都是寂寥。
側堂開始有十分壓抑的呻吟聲傳了出來,季曼打了個呵欠,轉身回屋去睡覺了。
第二天,甘草尖叫了一聲,拉開了撕逼大戰的序幕。
「你…侯爺怎麼會在苜蓿姐姐房裡!」甘草本來是想叫醒苜蓿去伺候的,沒想到進來就看見滿屋狼藉,苜蓿與陌玉侯衣衫不整,昨晚明顯是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甘草臉都白了,大聲罵了一句不要臉,扭身就往季曼這邊跑過來。
季曼揉揉頭髮,再揉揉臉,一副「等君一夜君未來」的憔悴模樣,問甘草怎麼回事。甘草一邊說一邊氣得罵,替她不值得,眼淚都出來了。
於是一大清早,府里就熱鬧了,苜蓿衣衫不整地跪在了院子裡,淚水漣漣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侯爺來了奴婢的房間…」
「那你為什麼不喊不叫?侯爺要是走錯了地方,你為什麼不提醒他?」燈芯問。
苜蓿啞口無言,她本就愛陌玉侯的天人之姿,本以為是遙不可及,哪知他突然主動親她吻她要了她,她怎麼捨得拒絕?
她是有私心的,忍著那麼疼沒叫喚,就是想著一旦木已成舟,主子就不能把她許配給李大夫了吧?
寧鈺軒坐在主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季曼。
季曼扁扁嘴:「侯爺,這事真不怪妾身,妾身是想自己承寵的,是您後來非跑了出去。妾身還以為您跑的是其他姨娘那兒呢,卻沒想到去了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