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秘密

  他重新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就著茶水開始吃糕點。「這麼說起來，你也不會傷害趙兄和嫂夫人咯。」

  熏微微點頭，問他：「你識破我的身份，是因為看到我的刺青吧？」

  侯顏點頭：「是啊，我之前看到過那個刺青，是鳳凰國的吧，而且你的名字還挺特別的，我有點印象。」

  熏微微皺眉，他的名字讓人聞風喪膽，侯顏在哪裡聽過也並不是很稀奇，但這刺青的事情他又是從何知曉的呢？

  這侯顏說話挺坦率的，與其自己瞎猜，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問他。想著他開了口：「你還記得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到的鳳凰國的刺青嗎？」

  侯顏噗地一聲把喝進去的茶水吐了出來，心虛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臉上升起可疑的緋紅來。

  熏皺了眉頭：「不能說？」

  「不是不是。」侯顏又慫了，雖然剛才他說了不隨意殺人，但要是覺得自己可疑會不會又動手呢？算了，還是招了吧。

  然後熏就聽見他用近乎文字嗡嗡的聲音說了幾個字。

  「什麼？」熏把自己的耳朵貼到了侯顏的嘴邊，幾乎都挨到唇邊了，才挺清楚，他說的是：「春宮圖。」

  公子哥兒也不是生來就會逛青樓的，他那時跟幾個狐朋狗友廝混，為了顯得自己老練，就讓心腹給他搞些春宮圖冊來看。

  血氣方剛的少年侯顏在兩個月里惡補了各種春宮圖，其中就屬鳳凰國的春宮圖畫師技法最好，內容也最帶感，他就反覆看了好幾遍。

  他平常喝花酒，跟姑娘們嘴裡不三不四地慣了，倒也不覺得什麼，可眼下跟一個大男人說這種事情總覺得難以啟齒，他也不知道自己扭扭捏捏個什麼勁。

  聽到這個答案的熏幾乎背過氣去，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個殺手組織的成員會因為一本小黃書而暴露，真的是……特別冤枉。

  這回輪到侯顏把耳朵貼到他嘴邊，就聽他咬牙切齒說的是：「回去就把畫春宮圖的都殺了。」

  侯顏打了個激靈，心說，對不起了鳳凰國的春宮圖畫師們，死道友不死貧道啊，你畫春宮圖就畫春宮圖嗎，顯擺你們國家標記幹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鳳凰國的姑娘花樣多麼……

  這邊廂，久等侯顏不回的鎮國侯有些按捺不住了。

  趙武問沈瀾月：「你叫侯顏幹什麼去了？」

  沈瀾月說：「我就叫他送個藥，也不遠，早就該回來了啊。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倒是鎮國侯一點都不擔心，擺著手：「別理他，那小子啊，就是這樣的性子。做點什麼事情，只要一有什麼事情打岔，就立馬分了心。估計又是去多管閒事了，等他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了。」

  見兩人還是不放心，鎮國侯又笑：「別看他功夫不怎麼樣，人還是有點小機靈的，嘴皮子又溜，出不了什麼大事。」

  人親爹都不擔心了，沈瀾月到嘴邊的一句「要不派人去找找」自然也就咽了下去。

  鎮國侯倒是比較擔心他們兩個：「你們家裡還有別人，那人知道你們的身份嗎？」

  沈瀾月連忙搖頭：「不知道的，他是我的一個病人，傷得比較厲害，我才把他帶回家救治而已，等他傷好了也就走了。」

  「那那人的底細你可查清楚了，可別是……」鎮國侯擔憂地說。

  沈瀾月想了想，搖頭：「不會的，他一直不是被我迷暈著，就是被封了穴道，一醒來就是要走，絕對不會是沖我們來的。」

  鎮國侯緩緩點頭，還是不台放心：「恕我呢，倚老賣老，多一句嘴，二位往後在外行事千萬要謹慎，切莫泄露了身份。皇上如今疑心病越發重了，他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啊……可不能再讓平安縣的事情重演了啊。」、

  趙武一驚，沒想到鎮國侯會提起這件事情，但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不禁心裡嘆氣。

  沈瀾月卻是一頭霧水：「平安縣的事情重演？什麼事情，怎麼重演？這根皇帝有什麼關係？」

  鎮國侯一愣，看趙武的神情，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沈瀾月明顯是不知情。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怕不是趙武故意瞞著沈瀾月，他有些後悔自己說了這個，斟酌著想要把自己的過錯圓過去：「奧，沒有什麼……」

  可沈瀾月哪裡是好糊弄的人，她腦子很快就轉了過來：「在我們離開之後，平安縣出事了，是不是？」

  她又看向趙武：「你知道，是不是？」

  趙武不忍心她知道，可又不忍心騙她，見他猶豫，沈瀾月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不說是不是？好，我去問侯顏。」

  說著轉身要走，被趙武一把拉住了，他拽著她的手腕，目光陰沉，語氣沉重：「我們走後，平安縣，慘遭屠城。」

  沈瀾月瞪大了眼睛，一把甩開趙武的手：「他是瘋了不成，屠城？為什麼要屠城，他要找的不是我們嗎？為什麼要殺害無辜的百姓？」

  趙武額角的青筋直跳，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緩慢地說：「因為，他要逼我們現身。他得到消息，我們在平安縣出現過，知道以我們的本性，肯定不願意看著百姓無辜慘死，所以，他就下令殺人。」

  沈瀾月難以置信地搖頭，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國度，他們有著一個什麼樣的國君，為了一己私慾，濫用自己的權利，殺害無辜的百姓！這樣的人怎麼配待在皇位上！

  而她自己，自詡是醫者仁心，路邊撿個活死人她都不忍心撒手不管，可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卻有那麼無辜的人因為她而丟了性命。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趙武也不顧鎮國侯還在跟前，上前把她圈進自己懷裡：「不關你的事，不是你的錯。」就是把她知道這個消息會崩潰，才選擇不告訴她的，誰知道最後她還是知道了。都是他不好，她不該承受這些的。

  沈瀾月只是愣愣地看著前方，趙武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