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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報答

2023-12-19 00:39:37 作者: 木有荷
  沈瀾月趁還未吃飯的空閒就先去給還躺在床上的陌生男人換藥。

  原本因為趙武是不同意男子住在自己家中,後因她多次勸解趙武才同意的,不過趙武走之前還特意將男子幾個大穴道封了。

  換藥對沈瀾月來說可是輕鬆了許多,反正不管她怎麼折騰他都動不了。

  手中動作麻利,沈瀾月想起之前男子對自己那樣不客氣,自己手下也沒有留情,熟睡中的男子很快就醒了,痛醒的。

  可是醒了又能有什麼用呢,他動不了,連尖叫都做不到,當冰冰涼涼的草藥敷上來的時候傷口就如被人反覆扒開一樣痛。很快,他渾身都汗如雨下。

  沈瀾月輕快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她當然知道男人已經醒了,並且她也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的。

  換藥的過程對沈瀾月來說只是一盞茶那麼短,對男人來說卻是半輩子那麼長。由於動不了,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著沈瀾月。

  沈瀾月打好最後一個結,嫣然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不用這麼瞪著我,這次我可沒給你下什麼藥,是我相公出門之前封了你的穴道。」說完,她指指自己脖子上還清晰可見的於痕,「至於原因嘛,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本以為男人會像上次一樣,又是一頓鬧騰,誰知道男人只是翻了個白眼。並沒有多做表示。

  沈瀾月見他這樣,撇了撇嘴,他這樣,倒顯得她有些小心眼了。自己尖刀子遞過去,插在了一團棉花上,沈瀾月就失去了和他作對的心思,起身收拾了草藥和帶血的紗布。等她倒完水再回到屋裡的時候,卻見男人已經坐了起來。

  見到男人盤腿坐在床上調息,沈瀾月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想通了,看他受的傷,加上他的身手,很明顯身上也是帶功夫的。趙武封他穴道時用的應該不是什麼刁鑽的手法,他只要自行運功,沖開穴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他傷成現在這個樣子,還貿貿然動用真氣,這種為了逞強不要命的行為真是讓她這個大夫生氣。

  想著,沈瀾月進屋,沒好氣地說:「你給我躺下,不要命了啊?」

  男人慢慢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權利命令我?」

  「就憑我救了你的命,現在我是你的大夫,你這條命就是我的,在你傷好之前,你得聽我的,明白嗎?」沈瀾月伸手按在他的傷口上,用眼神示意對方他要是不肯配合,就不要怪她耍陰招了。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大夫都是醫者仁心,你看著實在是不像一個合格的大夫。」

  沈瀾月冷笑:「我救你呢,是因為我的醫德不許我見死不救。但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實在讓我不敢苟同。大夫也是人,是人就有脾氣,你不配合,憑什麼要我給你好臉?」

  男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放棄了調息的想法,但是也沒有依言躺下,反而轉移了話題:「大夫你……已經婚嫁?」

  沈瀾月翻了個白眼,指著自己腦袋上的婦人髮髻:「很難看出來嗎?」而且她剛剛都親口說了,他的穴道是自己相公封的,難道這人傷到了腦子?

  男人點了點頭,又把她打量了一番,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這次多謝搭救,你且說要什麼報酬,等我辦完了事情,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結果。」

  見男人態度好了點,沈瀾月也收起了架勢,看這男人確實不是普通人,現在她最不想沾惹上的就是不普通的人,笑了笑:「怎麼,公子要報答我啊?」

  她露出一副財迷的樣子。

  男人看她,眼角露出一絲不屑,似乎是在說:看吧,就知道你是為了錢。

  「大夫救了我的命,自然該報答的。」

  沈瀾月等他得意夠了,才垂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說:「那說起這個報酬嘛,金銀玉帛我看不上,加官進爵又不適合,想來想去,我也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養好了傷再走。畢竟我是個大夫,你要是出去死在外面,那就是砸了我的招牌,很不吉利的。」

  男人嘴角抽了一下,沉思片刻,點了一下頭:「好,那我就留下來,養好了傷再走,以後的日子還請大夫多費心了。」

  沈瀾月嫣然一笑:「那還用說,都是大夫的分內之事……哎喲對了我還煲著湯吶!」

  她匆匆往外跑,跑到門口又折回來,說:「不是喜歡動嗎,過來幫忙。」

  說是過來幫忙,但除了讓男人開了一下鍋蓋,就沒讓他沾手過別的活,全程只是立在廚房,看著沈瀾月自己忙得團團轉。

  很快,飯菜上桌,四菜一湯,算不上豐盛,但是對於普通的農家院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男人自顧自做好。算起來,他已經好久沒正經吃過一頓飯,不說還好。眼前放著飯菜,他自制力再好,也有點坐不住。

  尤其是那碗排骨湯,一看就是煲了許久,香味醇厚濃烈,勾得人直流口水、

  可他坐了許久,沈瀾月卻慢悠悠地擺著碗筷,遲遲沒有開飯的意思。

  沈瀾月擺好了碗筷,終於是注意到了飢腸轆轆坐著的人,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爽快地說:「你再等等吧,我相公很快就到家了。」

  人家要等相公,他怎麼好先吃,於是只能等著。

  沈瀾月似乎終於看出他餓了,站起來往院門口迎,口裡說著:「這會兒應該快到家門口了。」

  趙武確實到家門口了,可面上卻沒有往常回家時的開心雀躍,反而崩著一張臉,不耐煩中透著幾分哭笑不得。

  他身後幾步,跟著一個身穿華衣的年輕人,上等絲綢的衣服不知道在哪裡滾了一圈,全是褶皺,手裡不倫不類地搖著摺扇。他臉生得白白淨淨,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可這時臉上卻有灰塵。再加上他走路的姿勢,用三個字概括,不正經。

  沈瀾月想起前日裡趙武說結交了一個小兄弟,心想,這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位小兄弟吧,還挺……特別的。

  而在她身後,男人目光深邃,陰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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