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無情拆穿
2023-12-19 00:39:37 作者: 木有荷
沈瀾月正在忙活著針線活,李瀾晴來得倒是早,這天才剛剛蒙蒙亮。
「昨日我實在是擔心郡主殿下,就留宿在長公主府上了,沒來得及親自跟沈姑娘說一聲,還望你不要怪我。」李瀾晴道,低著頭,看起來有些卑微。
「怎麼會呢。」沈瀾月放下手中的東西,「我也知道你的擔心。」只是臉色並不大好,甚至對李瀾晴語氣里還有幾分沖。
看來郡主說的沒有錯,這兩個人的確是吵架了。
「我今日過來的時候,郡主還特意交代了我要跟沈姑娘道個歉,說是昨天的事情都是一場誤會。」說到這個李瀾晴就來氣,本來是想讓她自己親自過來的,可是文樂不聽,覺得沈瀾月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而且覺得自己沒必要道歉,讓沈瀾月和趙武這樣一直僵著才好。
李瀾晴真的想罵她沒有腦子!
「郡主病著,怕把身上的病氣過渡給沈姑娘,所以才沒有過來。奴家雖不知道沈姑娘和郡主之間有什麼誤會,但郡主心地善良,就是說話直了點,還望沈姑娘海涵。」
沈瀾月把屋子裡的趙清玥給打發出去,自己則是抬眼看著這個女人,「我倒是好奇,你這樣漂亮的女子,又會讀書又會彈琴,京都里是最缺女夫子的,你應該也不至於餓死,做個女夫子難道不比給人家為奴為婢舒坦嗎?」
李瀾晴睫毛輕輕顫了顫,她怎麼知道自己會彈琴的?自己從來沒有透露過著這件事,就連郡主都不知道。
「沈姑娘……沈姑娘說的是什麼話?我不會彈琴,至於讀書識字也只是皮毛,哪有什麼本事去做夫子?而且奴家願意跟著郡主,只是為報恩。」李瀾晴斟酌著解釋道,她心裡忽然沒什麼底。
「報恩是個好理由,我看你的報恩就是替小郡主監視著我,讓她能光明正大勾搭我的丈夫吧?你也別在這裡跟我裝了,你一來我就覺得你不對勁,我叫清玥拿過兵法去試探你,你對小孩子可真的沒什麼戒心,問什麼就說什麼,一個只懂皮毛的女子,一個秀才的女兒,為什麼會懂兵法?你說你不會彈琴,可你手指上的繭又是怎麼回事?可別告訴我是幹活留下來的,我雖然不會彈琴,但是活計我也做過不少,可沒見過這樣的繭子。」
沈瀾月昨日思考良久,如果自己再這麼被動下去,還不知道對方會有什麼陰招,還不如主動出擊,把掌握權握在自己的手上。
李瀾晴一愣,低著頭,一張臉已經黑了,藏在袖子裡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她怎麼也想不到,沈瀾月竟然心思細膩到這般程度。
但是現在還不是鬧僵的時候。
李瀾晴微微彎腰,語氣誠懇,「我瞞了沈姑娘,可我的確是個秀才的女兒,那個時候家境也是比較殷實的,父親從來沒有把我當一個女孩子來看,他喜愛兵書史記,恰巧我也喜歡,於是傾囊相授,可是後來……後來父親沒了,我和母親回老家的時候被賊人所俘,我……」
說到這兒,李瀾晴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我被人……之後賣到了青樓,那裡的老鴇覺得我長得好看能替她掙錢,這琴是她逼著我學的,我實在是不願意回憶這段往事,所以沒有提及。」
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仿佛沈瀾月是個咄咄逼人不講道理的婦人一般。趙裴和趙斐聽到動靜,兩個人伸著腦袋看進來,沈瀾月瞪了一眼,兩個人立刻縮著腦袋,帶著趙清玥出去玩了。
「你這故事天衣無縫,可是你也應該想過,當初你告訴我你的身世的時候,我心中有所懷疑可能去查探一番,你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算我去查也只會對應上你的話而已。那你覺得我是去查了,還是沒有查?」沈瀾月微微一笑,這些日子臉上倒是養了一些肉,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特別是一雙眼睛,彎彎似月牙,裡面似乎有光一樣。
李瀾晴呼吸已經紊亂了,她怎麼就忘了這個!她做事情一向是謹慎,過來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身世給整理好。可沒想到這個沈瀾月這麼會套話!她要是查了,那就是自己今天在說謊,她要是沒查,即使判斷不出來真假,自己也是自相矛盾的!
沈瀾月起身,七個月的肚子讓她行動很不方便,步履蹣跚走到李瀾晴跟前,直勾勾看著她,眼神里已經沒有和藹可親,而是狠厲,「那我告訴你,我是個多疑的人,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疑點,所以我去查了,你的父親,像你剛開始說的那樣鬱郁寡終,你的母親,可不是什麼被賊人所害,而是病死的,你們也沒有回什麼老家,你之所以去了青樓,只是生活所迫。所以瀾兒姑娘,你今日說這樣的話,又是何意?」
李瀾晴後退一步,睜大眼睛看著沈瀾月,眼裡有震驚和不甘,除此之外還有滔天的恨意。
「你早就覺得我不對勁了?為什麼還要留我到現在?」李瀾晴握著拳頭問道,趁著沈瀾月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摸到了自己藏在袖子裡的匕首。
沈瀾月沒有一點兒察覺,她只是覺得李瀾晴不過就是文樂郡主身邊一個下人而已,卻沒有想過自己和她之間有過什麼淵源。
「我要是不留著你,又怎麼知道你們要唱什麼戲?其實一開始我真的相信文樂郡主改邪歸正了,只要你們別那麼心急,或許我就不會發現。可是昨天的事情,難道你不覺得太刻意了嗎?」沈瀾月反問。
「刻意?」李瀾晴冷冷一笑,「一個懷胎七月的女人看見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親親熱熱,竟然還有理智思考?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的愛你丈夫啊,你說要是趙武知道了,會不會難過死?」
沈瀾月可不管她的挑撥離間,「我也不跟你在這裡多費口舌了,回去告訴郡主,讓她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相信趙武,郡主要是還想留點面子,趁早收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