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疑點多多

  高清漪向來是個直腸子的人，一般的女子很少有能和她玩到一起去的，這說明文樂的確是對了她的胃口，那自己對她的偏見，難不成是因為一開始她得罪自己先入為主了？

  沈瀾月覺得頭疼，她始終還是覺得文樂並不是一個善茬。可是所有的指向都表示她只是一個被寵壞的郡主而已。

  隔日再去張大媽那裡的時候，人早已經搬走了，只留了一隻瘦瘦的貓，大約是偷了隔壁家的東西吃，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拿著掃帚追著它跑。

  「這位大爺，我想問一下，這一戶是已經搬走了嗎？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搬走？」沈瀾月問道。

  因為她覺得，即使再怎麼著急，再怎麼害怕鄰里鄰居的口水，也至少要等女兒頭七之後再走。

  「這一戶？他女兒小翠不是人沒了嗎？據說這家男的這幾年賺了不少錢，要帶老婆孩子回老家那邊去做生意，就是可憐小翠哦，死了也不知道魂魄得去哪裡，家不是家，親人也沒留個念想。」老頭子道，此刻那隻貓已經停下來了，正在狼吞虎咽地上的魚乾。

  「……都不等頭七的嗎？」沈瀾月又問。

  「等什麼頭七？願意把屍體帶回來燒了就不錯了，這小翠兒從小就不受這家人待見，特別是張嬸兒有了男娃娃之後，那就更不待見了，總是有了這頓沒下頓，要不是鄰居幾個看不過去勸一勸，遲早是餓死的料。」

  不受待見？沈瀾月忽然想起來，小翠來自己醫館多半是拿給她父親治腿疼的藥，其實這地兒離自己醫館很遠，願意多走這幾步路，估摸著是因為自己醫館裡的藥便宜。來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熟稔起來，偶爾也會在她露出的手臂上面看到打傷。

  只是沈瀾月不是什麼多事的人，就是偶爾會送她一些外傷藥罷了。想來她是真的不受家裡人待見的，可前兩日自己過來的時候張嬸兒哭的可難過了，甚至讓自己都忍不住落淚，可不像是不喜歡小翠兒的。

  「不待見？我看張嬸兒還挺難過的，到底養了這麼多年了，不可能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難過？」那老頭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你確定是難過不是高興？張大富可是好幾次都要把他女兒給賣了，張嬸兒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也就小翠那個弟弟，年齡小，又是小翠帶大的，每次都哭的厲害，他一哭我們就知道是啥事了，這麼些年要不是老頭子我廢了口水去勸，小翠遲早是被人糟蹋了。」說著說著還冷哼一聲，仿佛特別不屑一樣。

  「我是真不知道張大富怎麼想的，他女兒能幹又賢惠，模樣長得也不錯，前幾年隔壁街賣豬肉就開始有意無意要提親了，那出手闊綽，直接就是一頭豬，結果張大富還不樂意。」

  沈瀾月聽到這裡，越來越覺得這事情實在是玄乎了。

  她恍惚間忽然想起來，那日過來的時候，張嬸兒雖然哭的厲害，但是臉上是有妝容的，手上的鐲子還有頭髮上的簪子都是嶄新的，她當時只顧著難過，也就沒想到這一點。

  現在想想，那些東西不像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會買的。

  沈瀾月謝過這個老頭子，從手上取下了一個鐲子遞給他，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地上的貓，「說到底也是條生命，我看老人家也是個好心腸的，不如就養了吧，這鐲子就當給老人家養貓的費用。」

  那老人家嚇得立刻後退了幾步，「使不得使不得，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養的，這貓雖然貪吃，但也有作用，我夜裡睡得死，它過來給我抓過不少老鼠，本來就想向張大富討過來養的，再說一隻貓能吃多少，我和我老伴兒一人少吃一口就夠了，貴人你也是個心地善良的，莫要折煞我。」

  沈瀾月也不強迫，回去之後讓趙斐和趙裴置辦了一些乾貨送過去，也叮囑這兩個沒事的時候過去幫幫忙。

  高旭嵩過來的時候，沈瀾月正在盯著趙清玥默寫古詩，只見趙清玥左瞟瞟右看看，又或者是玩玩自己的頭髮摳摳自己的手指，一首詩一盞茶的時間只寫了一句，沈瀾月有些生氣，拿著戒尺就開始打趙清玥的手掌心。

  「不過就是個孩子，年齡還小呢，你這麼打她做什麼？」高旭嵩看不過去，說了一句，趙清玥立刻掙脫開沈瀾月，躲到高旭嵩的身後。

  趙武端了一碗甜湯出來，看見這個情形就明白是趙清玥又偷懶了，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盯著趙清玥不說話，趙清玥害怕，從高旭嵩身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什麼還小呢？殿下三歲的時候都會背千字文了，她都多大了，一首最簡單的五言都寫不出來，這是說來也怪我，怎麼就想到讓她去練武了，到現在不願意讀書。」沈瀾月有些心累道。

  「她就是一個女孩子，我從小母妃就有意讓我成才，又身在皇家，自然是嚴苛了些。」高旭嵩道，在他的眼裡，女子會讀女戒也就夠了，只是想到自己那個表妹的委託，高旭嵩收起了自己的扇子，接著道，「不說別的了，其實我今日過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你看你也有了身孕，等孩子出世了一顆心都在剛出生的那個身上了，趙兄平日裡醫館家裡兩頭跑，估摸著也沒時間，你們是要給清玥找個教書先生的是吧？」

  沈瀾月和趙武皆是一愣，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趙武點點頭，「我的確有在留意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剛好，我這裡有個合適的，其實就是伺候文樂的一個小婢女，小時候讀過幾年書，我也考過她了，教清玥應該是綽綽有餘的，我看人也不錯，要不你們試一試？要是不合適的話就送回去，沒什麼大不了的。」高旭嵩建議道。

  沈瀾月皺眉，她不明白了，文樂郡主到底是怎麼一點一點滲透到自己的生活的，就像是空氣一樣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