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謠言四起

  在她離開沒有多久，皇上的身體就每況日下。短短三日的時間，身子骨竟然比起之前更差上了三分。

  「若是你們一直尋不到下毒的人，那麼不管我怎麼治療，都只是在做徒勞之功。」沈瀾月睨了高旭嵩一眼，淡淡的開口。

  「此事我們已經在查了，只是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高旭嵩有些為難的蹙了蹙眉頭。

  「反反覆覆的驅毒、再中毒，這對病人的身體傷害極大，我需要對我的患者負責。」沈瀾月將手中的醫書放下，以更加為難的表情回贈高旭嵩。

  皇上的身子本就虛弱，根本就撐不起這麼頻繁的治療。若是再來一輪的話，她怕下次高旭嵩根本連請她的機會都不存在。

  這一點，高旭嵩雖非大夫，也是明白的，也因此展露出幾分不知所措來。

  倒是沈瀾月見狀直接幫忙做了決定，「你先回宮，調查出是誰下的毒來，再來找我就好。我保證我會讓皇上痊癒的。」

  高旭嵩抿了抿唇，不情不願的點頭同意了這件事情。

  他轉身離開，並未回頭，也沒注意到沈讕月微微勾起唇角所展露的竊喜模樣。

  這解毒之事雖然容易，但是後宮當中的勾心鬥角卻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解決的。

  一個貴為皇上，一個貴為皇后，都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沈瀾月可不願趟這個渾水。

  思及此，沈瀾月重新端起了醫書，繼續看了起來。

  大半個上午的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流逝，一絲蹤影都未曾尋到，醫館當中更是半個人影都未曾出現。

  沈瀾月不由有些驚奇，在名聲打響了之後，她這裡就算生意最差的時候，都會忙碌個小半日的。

  「趙武，你知道發生了什麼麼？一整個上午我竟然連半個人影都未曾見到。」

  恰逢此時，去山上採藥的趙武歸來，沈瀾月連忙詢問。

  趙武將肩膀上的草藥筐摘下來交給沈瀾月，這裡面是沈瀾月近幾日吩咐他必須采起的草藥。都是一些常用的東西，醫館裡都有販賣，趙武也不知道為何，沈瀾月偏生讓他去山上採摘。

  「點點看，應該不缺少什麼了吧？」趙武抬了抬下巴，「至於為何沒人，這事我再回來的路上也已經聽說，再世華佗沈瀾月名不副實，無法根治當今聖上的病情，並且導致病情復發，身體每況愈下。」

  城內謠言四起，之前這些百姓如何的吹捧沈瀾月，此刻就有多麼的不相信她的醫術。

  「會是誰幹的？」沈瀾月一邊翻找草藥筐當中的草藥，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趙武。

  這種事情她經歷多了，此刻的內心竟然掀不起半分的波動。

  「我猜應該是皇后。」趙武回答。

  能觸及到這件事情的，必然是皇宮當中的人，而這裡面的人若說有仇的話，估計只有皇后一人了，畢竟沈瀾月可謂是觸碰到了她的核心利益。

  聞言，沈瀾月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麼想。

  「去給我打盆水來吧。」沈瀾月指使趙武。

  草藥都是被趙武連根拔起的，根部尚且還帶著泥土獨有的清香。

  接過趙武端過來的清水後，沈瀾月仔細的將草藥清洗乾淨，拿到外面晾曬。

  「這些草藥，醫館不是都有麼？你為何還要讓我上山採摘？」趙武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

  「醫館內的藥並沒有根部。」沈讕月邊忙碌手中的事情，邊回答。

  草藥被沈讕月放在太陽之下暴曬了數日，才被她收起來，在醫館內細細的研磨，製成藥丸。

  這幾日，城中的謠言一日比一日嚴重，到了如今，甚至於會有路過的百姓在醫館的門口，「呸」上一聲，以表嫌惡。

  而沈讕月對此情緒始終都是淡淡的，恍若未聞般，沒有半分想要出面澄清的意思。

  趙武知曉沈讕月是個有主意的，也並未過多詢問。兩人都保持著閉口不言的默契，心照不宣的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待到沈讕月將藥丸研製完成，裝入瓶子的那一刻，高旭嵩仿若是掐著點般，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了醫館。

  他對著沈讕月鞠了一躬，用滿是真誠的語調同沈讕月講道：「沈大夫，我父皇的病，只有你可以醫治。您若是再不同我去，恐怕我父皇就要凶多吉少了。」

  「我知曉。」沈讕月說道。

  皇宮。

  造謠容易，闢謠難。

  沈讕月深諳此道，明白只能拿實力說話，否則一切都只是空談，沒有人會相信的。

  人的劣根就是將所有美好的事物扒出不完美的一面，並且洋洋得意的口口相傳，仿若這樣就可以高人一等。

  乘著馬車再次踏入了那深宮別苑當中，目光所及的建築一如記憶當中的富麗堂皇，不過也不知曉是不是因為心境的不同，沈讕月心中生出了幾分疲憊之意。

  這是沈讕月第三次入宮，也是唯一一次沒有趙武在身邊陪同。

  醫館內的生意本來就已經夠差了，若是再關門停業的話恐怕也就只能等著倒閉。

  一路上，來來往往，沈讕月遇見了很多的人，尤其是在臨近皇上寢宮的時候，所見的太醫更是不斷的增多。

  他們似是極其的忙碌，步履匆匆忙忙，眉頭緊蹙帶著焦急。可是在經過沈讕月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自口中傳出一聲嗤笑。

  若不是高旭嵩在領路，恐怕這群人會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諷沈讕月。

  「還望沈大夫莫要見怪，他們也是因為擔憂我父皇的病情才會如此。」高旭嵩對沈讕月解釋。四兩撥千斤，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讕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高旭嵩心中的小算盤，其實她也清楚，不過只是看破不說破。

  「當然，我這個人一向喜歡拿實力說話。」沈讕月微微向上勾起了唇角，踏入了皇帝的寢宮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