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報官

  「縣老爺，我跟我兒子都被他們欺負的有家不能回了，您就幫個忙吧。」秀才娘裝著可憐，就差沒把整個身子貼上去了。

  龔鴻也趁機說道：「我這裡還有點銀子，給各位爺做茶水費，您看……」龔鴻遞出的五兩銀子在縣令這兒顯然是不夠看的，他從鼻子發出一聲冷哼，甩袖離開了。

  秀才娘跟龔鴻面面相覷，這第一次求上門來可以說已經被縣令給嫌棄了。

  「大哥，這可怎麼辦啊。」秀才娘急的直跺腳，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個機會可以整治一通趙武，怎麼能白白丟失呢。

  龔鴻摸了摸鬍子，猜想可能是銀子不夠，所以縣令不願意出頭，只是現在繼續呆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

  他大手一揮，就先帶著秀才娘到了家中。

  秀才自他們離開後就一直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龔家的幾個女兒同意也在偷看著他。

  龔李氏從廚房出來，不悅地說道：「三丫頭四丫頭，你倆還杵著做什麼，還不快回房做女紅。」

  「知道了……」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齊聲應了下來，她們是龔鴻早些年的一個小妾生的，因此龔李氏看她們極其不順眼。

  秀才不管這些後院的家裡長短，一心只等著龔鴻和自個娘親回來，本以為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可看到兩人一臉的惆悵，秀才就咯噔一下感覺不太妙。

  龔李氏也發現了，連忙走了過去，問道：「沒辦好嗎？」

  「銀子不夠，縣令看不上。」龔鴻倒也不瞞著她，簡單地說了一遍經過，龔李氏和秀才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特別是秀才，還嘀咕道：「太狗眼看人低了，我好歹也是個秀才，一點面子都不給。」

  「官府里的人就是這樣，沒個銀子打點或是拿什麼東西孝敬他們，他們才不會管你這些事。」龔鴻嘆了口氣，他能拿出來的就只有那五兩銀子，就算加上了秀才娘扣出來的三兩，依舊還是不夠看。

  龔李氏在一旁也為他們感到著急，要是抓不了人拿不到賠償，那她不就是白跟著忙活了。

  一時間，屋子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直到龔李氏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個絕妙的辦法，這才興沖沖地對龔鴻說道：「我這裡有個法子，就要看你舍不捨得了。」

  「看我？」龔鴻疑惑地說道，龔李氏輕蔑一笑，說道：「三丫頭和四丫頭也該到了嫁人的歲數了，把她們兩個任意一個送給縣令當妾，不就好解決了嗎？」

  「這……」龔鴻猶豫了，聽到龔李氏這番話的秀才娘卻是皺起了眉頭，說道：「那縣令都快四五十歲了，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要我說，送她們出去還是讓她們享福呢。」龔李氏拖長了語調，為自己想到了這麼個好辦法感到沾沾自喜。

  畢竟是她家的事，秀才娘就不再開口多言了，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龔鴻，等待他做決定。

  ……

  後山小屋裡，沈瀾月正在給趙文和胖崽丈量尺寸，兩個小傢伙嘻嘻哈哈的，對即將到來的新衣充滿了期待。

  沈瀾月記下了數字後，又去了屋外找到了正在砍柴的趙武。

  天氣有些熱，他赤裸著上半身，手臂上鼓鼓的肌肉清晰可見，一看就是個常年做慣了體力活的人。

  沈瀾月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一旁，等著趙武砍完了柴後，才出聲問道：「快去擦一擦，小心別感染風寒了。」

  趙武一回頭，這才發現了沈瀾月的到來，想起自己這會兒沒穿上衣，他就有點不太自在，回道：「行，那我先過去了。」

  沈瀾月偷笑著看到了趙武紅了的耳垂，沒想到他一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還有那麼純情的時候。

  不過有了這麼個小插曲，沈瀾月又想起來那天晚上他病發時候的樣子，著實有點嚇到了她，看來還是要找個機會問清楚才行

  趙武用干布擦拭了一下才穿上了衣服，來到沈瀾月面前，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了，我得給你量量尺寸才好做新衣啊。」沈瀾月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趙武比她高了一個頭，她說話的時候還要抬起頭來才能看到趙武的下巴。

  「我也有麼？」

  聽她這麼說，趙武頓時就愣住了，他還以為沈瀾月就只是給兩個小娃娃做新衣，沒想到他也能有一份。

  「這不是廢話嘛，既然要做，那就一起都做了，反正我買了這麼多布回來。」沈瀾月笑嘻嘻地說道，拿起手裡的軟尺就準備上手。

  趙武還有點不太習慣，僵硬著身體任由沈瀾月擺布著。

  「對了，你知道我會醫術吧，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沈瀾月趁著這個機會問道，「你以前有沒有出現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什麼叫奇怪的事情。」趙武問，還不太明白沈瀾月的意思。

  「就是受過什麼重傷，或者被人陷害啊什麼的……」沈瀾月有點心虛，這樣說會不會過於明顯了。

  趙武沉默了很久，才終於點點頭，回答道：「是有過，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有沒有後遺症是你自己不知道的？」一聽他這麼說，沈瀾月也來了精神，乾脆把話問道了底。

  「好像……有過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趙武皺著眉頭說道。

  沈瀾月剛好也量完了他的尺寸，一把將他拉了過來，讓他坐在了椅子上，直說道：「我先給你把把脈。」

  見沈瀾月堅持，趙武只好接受了，跟上次匆忙的過程不同，沈瀾月神情嚴肅地替他把著脈，這才發現趙武體內的毒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很多。

  他的身體從表面上看起來比常人還要健康不少，但身體內部的器官已經開始慢慢衰竭，再這樣放任不管的話，沈瀾月推測趙武可能活不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