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拆了

  她是低估了秀才娘的不要臉程度，是個人多少都會因此感到羞愧，可看秀才娘這不以為恥反為榮的表情，沈瀾月對她的厭惡達到了一個頂峰。

  她不再跟秀才娘糾纏下去，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沈瀾月走了以後，秀才娘就跟打了勝仗一樣，喜氣洋洋地回到了茅草屋，迫不及待地跟自家兒子炫耀著：「你看，娘還是厲害吧，我就知道那個小娘皮不敢來惹我，最後還不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秀才笑嘻嘻地湊了過去，說道：「薑還是老的辣，不愧是娘，這主意還真不錯。」

  「辦法好是好，就是這後山的確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你先忍著幾日，等過幾天我再去鎮子上換點吃食。」

  秀才娘打的一手好算盤，突然覺得在後山其實也不是那麼難過了。

  而等趙武回來後，沈瀾月就向他抱怨了一通，說道：「秀才娘太可惡了，把山上的東西都給撿了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有十幾口人呢。」

  難得聽沈瀾月把話說的這麼重，趙武馬上就意識到了秀才娘做的有多過分。

  他皺了皺眉，問道：「你去找過她了麼？」

  「當然找過了，她就是不承認是她乾的。」提起這個，沈瀾月就是一肚子火，她倒想給秀才娘一點面子，可秀才娘不屑要。

  趙武放下了筷子，說道：「我去找她理論。」

  「算了吧，今天太晚了，你剛從山上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呢，等明天再看看。」

  沈瀾月勸道趙武，倒也不是她同情秀才娘，只是對沈瀾月而言，秀才娘的事還真比不上趙武休息重要。

  原本都打算動手了的趙武聽她這麼一說，就半推半就地坐了下來，雖然秀才娘的事情讓他很生氣，但沈瀾月的關心頓時就讓他的火氣消退了一大半。

  「好，聽你的。」趙武放輕了語調，沈瀾月才笑了。

  ……

  後幾天沈瀾月上山的時候都沒有帶著趙文和胖崽，秀才娘仿佛就跟她槓上了一樣，不管沈瀾月走到什麼地方，她都鬼鬼祟祟地跟在沈瀾月屁股後面，活脫脫的像個跟蹤狂。

  沈瀾月懶得理她，她還自己湊了上來，趕在沈瀾月面前把幾乎可見的野菜和柴火都給撿了去。

  直接就把沈瀾月給氣笑了：「我說秀才娘，你這是餓死鬼投胎嗎？那一把野菜夠你和你兒子吃上大半個月了吧。」

  「要你管，我愛吃多少就吃多少。」秀才娘挑釁地看向沈瀾月，殊不知她這個行為在沈瀾月眼中看來，就跟一個中二婦女差不多，實在是夠幼稚的了。

  可趙武是坐不住了。

  就算沈瀾月不說，他看到茅草屋邊上快堆積成山的柴火和曬乾了的野菜，幾乎也都感覺出來了秀才娘的示威。

  這一次他沒有再心軟，直接拿上了上次的燒火棍，在秀才娘的尖叫聲和咒罵聲中把本就破爛不堪的茅草屋徹底拆毀了。

  「趙武你不得好死！！！」

  「哎喲，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快活不下去了。」

  秀才娘習慣性地倒地賣可憐，只可惜在這人跡罕見的後山並沒有人欣賞她的表演。

  「娘，咱們還是走吧，去找舅舅，只有舅舅才能幫得上咱們了。」

  再一次被趙武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到的秀才顫顫巍巍地扶起了自家娘親，他真是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了。

  本來死撐著的秀才娘，聽到他這麼一說，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口中喃喃念到：「對，去找你舅舅，你舅舅一定有辦法。」

  沈瀾月嗤笑一聲，看著這對母子相互攙扶著離去，心裡覺得無比暢快。

  她原本已經在秀才一家的口食里動了手腳，就想著等發作後再去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趙武的動作比她更快。

  「咳，你都看到了。」

  趙武還有點不好意思，上次他是一個人去了秀才家搞得破壞，這次沈瀾月在邊上看著，他忽然有些擔心是否會嚇到她。

  「是啊，做的不錯，晚上給你加餐。」沈瀾月調皮一笑，有的事她只能在背地裡下手感覺是有點憋屈。

  不過有了趙武的助攻，沈瀾月覺得他還是很不錯的。

  看到她沒有半點嫌棄的樣子，趙武心裡竟不知不覺地鬆了口氣。

  ……

  秀才和秀才娘又拉了一晚上。

  第二天好歹好說，給足了銀子才搭上了鄰村的牛車到了城裡。

  母子二人找到了一條小巷，連忙敲響了第一戶人家的大門。

  「來了來了，這一大早的誰啊。」一個不耐煩的女聲說道，抱怨著打開了門，一股臭氣迎面而來，她立馬捂住了鼻子，罵道：「哪來的叫花子，還不快滾！」

  「舅母，是我啊，我和我娘來找舅舅了。」

  眼要大門要被關上了，秀才急忙伸手擋在了門縫中，龔李氏定睛一看，這兩個蓬頭垢面的人果然是住在鄉下的小姑子和外甥。

  「哎喲，你們這是怎麼了，快進來，四丫頭趕緊起來，去廚房燒水，快點！」

  一通忙活後，秀才和秀才娘終於收拾好了，龔鴻聽完了他們的訴苦後，大掌拍響了桌子，惡狠狠地說道：「那趙武實在是欺人太甚，你們孤兒寡母的他也能下得了手。」

  「是啊舅舅，可不就是欺負我和我娘太善良了，家裡的什物都被他給毀的差不多了，還不給我們賠償，這人多可惡。」

  秀才一向跟這個舅舅比較親，現在有了大倒苦水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龔李氏原本不想管這麼多事，但聽到了秀才說的賠償後，就有些意動了，要是幫了這個忙，說不定她還能從中撈一筆。

  龔鴻想的比她簡單，只是覺得趙武不知天高地厚，連他龔家的人都敢這般侮辱，一個不知底細的窮酸獵人都騎到了他頭上，這讓他怎麼能忍。

  「妹妹放心，我在衙門裡有不少朋友，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龔鴻信誓旦旦地答應了下來，這下讓秀才娘可以說是喜極而泣。

  早知道龔鴻還有這道門路，她也就不用受這麼多氣了，現在她就只管等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