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19章 刑部

  「你這孩子，剛才王爺面前你怎麼傻愣著。我不是告訴過你見到姑爺要行大禮。大姑爺是沂王爺，了不起的大人物。你直視王爺是大膽放肆的行為，知道嗎？」

  林自鳴抬起稚嫩的臉龐，眼中綻放著星星般的光彩，困惑又茫然的看著林嬤嬤，「可是祖母，大姑爺好威風。而且大姑爺也不唬人。祖母不也是這樣說的嗎？」

  林嬤嬤一愣，嚴肅的呵斥道，「不管怎麼樣，日後不准這樣。王爺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一樣。」

  林自鳴被教訓一頓，半點也反應不過來怎麼就不一樣了，「可是……」

  林自鳴沒有說完話，帶著驚訝的聲音傳來。

  「林嬤嬤？」

  阿囡打起帘子，盯著這邊。詫異的看著這邊。

  「是老奴。是老奴。」林嬤嬤高興的連聲應著。

  這廂宋清俞從裡面出來。

  林嬤嬤立刻帶著林自鳴在宋清俞的面前跪下，「老奴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並當做牛做馬的報答大小姐。」

  小廝上前一步，弓著身子，「王妃這是今日嚷嚷著要到府上辦事的婆子。出門時正巧遇到了王爺，王爺准進來的。」

  宋清俞點了點頭，右手一擺，小廝躬身一禮，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嬤嬤，隨即便退了出去。

  宋清俞從廊上的石階上走下來，「本王妃雖是讓他們轉了賣身契與我，那紙已經被本王妃撕了。日後不必來王府，帶著他自謀生路。」

  林嬤嬤面色慘白，抬眸看著宋清俞的同時膝蓋拖地朝著宋清俞的方向走了幾步，「大小姐對鳴哥兒有救命的恩情。老婆子沒讀過什麼書，也知道救命之恩大於天，求求大小姐將老奴留下來。」

  阿囡感受到宋清俞的目光。極快的轉身進屋，拿出一個荷包，復而走上前。將荷包放在林嬤嬤的手中。

  阿囡輕聲道，「這裡人手足夠也不需林嬤嬤幫忙。拿著這些銀兩，找一處落腳。小姐說了，做一個普通人也好過一輩子奴才。小姐著急著還要出府，你趕緊帶鳴哥兒走吧。」

  阿囡一句一句轉達著宋清俞的話。字裡行間處處都是為林嬤嬤兩人著想。

  沉甸甸的重量落在手心，可是這裡面銀兩的分量。莫說落腳，就是給平常百姓幾年的開支也足夠了。林嬤嬤的手心開始顫動，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宋清俞，立刻將荷包推回去。

  林嬤嬤板了臉色。

  「老奴給大小姐添了麻煩怎麼敢拿大小姐的錢。老奴只想留下來，再不濟……再不濟，老奴可以在院子外面掃地。每逢雨、雪日天色惡劣，那些小丫鬟難免不勤快，老奴可以去給大小姐鏟雪掃院子。什麼粗重，旁人不乾的活，老奴都願意去做。」

  阿囡皺起眉頭說著，「我怎麼與你說你都說不通。小姐的意思是這裡不需要人幫忙。你那裡來就那裡回去罷。小姐這裡又不是慈善堂，容不得你在這裡撒潑。」

  林嬤嬤使勁的朝地上磕頭，「老奴不敢。老奴真的只是想要伺候大小姐。再且說天大地大老奴一個老婆子又能去哪裡。指不上兩年就一命嗚呼了，可憐留下一個稚子。」

  林自鳴看著林嬤嬤的額頭磕出血來，「大小姐，我會讀書會報答大小姐。」

  宋清俞曾經聽宋雲玖說過，林嬤嬤的小孫兒和平常孩子不同。自打入了學堂，便學了古書。因而沈氏舉薦林自鳴為宗哥兒的書童，宋震天也同意了。

  若不是有些本事，也不會入了沈氏的手上。

  「王府不缺的就是人，也不沒有一個小廝丫鬟敢怠慢。你憑什麼就覺得你們就要被留下來呢。」

  宋清俞輕聲說著，低眸看著兩人。

  林嬤嬤一時啞然。

  說來，她只是一個婆子，年輕的時候也只做過二等的丫鬟，到了年邁時，就只能做些粗使的活。與王府的人比起來，價值微不足道。

  林嬤嬤朝著院子裡面掃了一眼，注意到門前的兩個穿著深色襖子的婆子，又注意到往來的在院子裡面幹活的丫鬟。各個都有規有矩

  「可是大小姐如此善待老奴，老奴如何受的起……」林嬤嬤忽然感覺自己毫無用處，連伺候宋清俞都不足夠資格。嗓子像是刺了針一時說不上話，杵在原地。

  宋清俞掃了兩人一眼，沉聲落下一句，便繼續朝著前面走去，「等到入春之時，王府會新招一批人。若是有資格通過了，再來找本王妃。」

  林嬤嬤只看到宋清俞的長袍從身邊經過。她一時震驚的愣住，等到宋清俞走了過去，才立刻磕頭道，「多謝大小姐。」

  阿囡朝著宋清俞的腳步追上去幾步，走過之時，將荷包塞在林嬤嬤的懷中，「趕緊走吧。」

  林嬤嬤感恩戴德的不停的磕頭。隨即高興的捧住林自鳴的臉蛋，「鳴哥兒，太好了。大小姐願意將我們留下了。」

  ……

  宋清俞出了府，直奔著刑部而去。

  馬車停下之時，阿囡撩開帘子先一步出現，還沒有看清面前，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宋清俞本等著阿囡，見到阿囡愣在原地也不動彈。正奇怪，阿囡跳下馬車，隨後將帘子拉開，回頭面色發沉輕聲道，「煜王爺在。」

  左臨煜？

  宋清俞驚訝，從馬車上出來，果然見到左臨煜就站在刑部的門前。

  他穿著一墨色的長袍，負手而立。面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只朝著這邊看著。似乎很像是在等著什麼。

  宋清俞心下一緊，當即跳下了馬車，恭敬的躬身一禮，「見過煜王爺。」

  左臨煜定眼看著宋清俞，深淵般的眸子平靜無波，「本王知道你會來。便一早過來了。進去罷，本王領你進去。」

  他說完，已經轉身進去。

  刑部是左臨煜的地盤，這次的案子也是左臨煜負責。

  宋清俞思索片刻，一咬牙便直接走了進去。